“我他妈的眼睛没花吧？刚才冯爷竟然亲自给这小子点烟了？”一个混子不确定的说道。
    “如果你眼花了，那肯定我也跟着眼花了。”另外一个混子木讷道。
    “赶紧抽我一巴掌试试，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啪——”
    “卧槽！你他妈真抽啊！”
    ……
    冯爷此刻心里也很着急，可偏偏他还不好开口催促，不知不觉，双方的关系已经完全颠倒，冯爷不仅没有一点的主场优势，反而被海雅牵着鼻子走。
    直到韩飞不紧不慢的将这根烟抽完，冯爷这才小心的问道：“兄弟，照你的意思，咱们现在该……”
    冯爷话还没说完，就见韩飞皱着眉头，一副这事我很为难的表情，冯爷立马就闭嘴不言了。
    许久之后，韩飞这才将烟头按在盘子说道：“冯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两个问题，时间还有风险。
    咱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单位时间的收益，一小时赚二三十块钱，那是普通的白领，一小时能赚到两三百万，这就是咱们的王总。
    不过普通白领再怎么地，每月工资变化不大，可咱们王总要是一步走错，那可能就是赔的血本无归，连带着公司从此都是一蹶不振了，我这话什么意思，你听得懂吧？”
    “懂！必须懂！你说的就是风险性嘛！赚小钱没风险，赚大钱风险就大，王总把控全局，一步走错可能就要崩盘，慎重一点是应该的。”冯爷立马接话道。
    眼下韩飞说话的态度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在听到王总一小时就能赚两三百万的时候，冯爷就已经彻底没了脾气。
    跟人家这赚钱速度比起来，他这些年完全就是撒尿和泥巴玩的把戏，难怪都说知识就是金钱，知识改变命运。
    原本他心里还挺看不起王蓉是个女流之辈，可现在再看看人家王总，这气质，这神韵，就算让他跪舔也愿意呀！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女财神嘛！
    至于韩飞说的一小时两三百万，冯爷压根就没一点怀疑。
    像他这样的人，都有一点特殊渠道能知道这次洽谈的内容，第一笔投资款都已经十几个亿了，如果再算上后面的陆陆续续的投资，连带着整个东海都跟着炸翻了，不然也不会让省城的大领导都惊动了！
    这只是海雅旗下的一个项目而已，如果再算上海雅的其他产业，人家王总一小时两三百万已经是说的相当保守了！
    冯爷看着韩飞似笑非笑的，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当下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兄弟，是不是我哪说错话了？”
    “没有！你说的很对嘛！我就是突然觉得，冯爷的悟性咋就这么高呢，一点就透嘛，就你这智商，不去做生意可惜了，对！可惜了！
    要不你来咱们海雅混吧，当个部门经理绝对没问题，扣掉五险一金每个月至少到手三两万，旱涝保收，怎么着不比你这刀头铁血的日子强多了？”韩飞笑着说道。
    王蓉的脸色瞬间古怪起来，显示屏前的小弟们彻底懵逼，这哥们厉害呀，直接挖墙脚挖到他们老大身上了，老大都去他们公司打卡上班了，他们这一票小弟还混个蛋啊！
    冯爷此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前半句看着像是夸自己，可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至于后半句……
    “咳咳，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不用了。”冯爷不自然的说了两句。
    “哦，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每年多少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挤破了脑袋都进不来咱们海雅，冯爷直接就将到手的部门经理位置往外推，就冲着这份豁达，真汉子！真性情！必须得干一杯！”
    韩飞说完端起一杯茶，硬生生的跟冯爷干掉了一碗酒，王蓉强忍着这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兄弟，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咱们还是继续说正题吧。”冯爷蛋疼的说道。
    韩飞笑了笑，表情也是变得严肃起来，冯爷立马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料韩飞却突然开口道：“冯爷，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过了这村，可就真没这店了。”
    “不用了！真不用了！兄弟你快说吧！我求求你了！”冯爷对韩飞双手合十拜了拜说道。
    韩飞这才收起了玩味说道：“东海现在的情况很乱，既要保证收益，又要节省时间，咱们必须倾尽几乎全部的资本，一下子全砸到东海这个市场上。
    或许就算这样还有空缺，连带着咱们海雅原本既定的项目也得跟着收缩牺牲，也就是说，只要咱们作了迅速占领整个东海市场的打算，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在赔钱，已经在牺牲！
    光是这段时间的几个大型工程受到波及，咱们海雅的损失已经远远超过了来东海的第一笔投资款！”
    冯爷听到这话心神巨震，就是做了这么一个规划而已，就已经牺牲了十几个亿了！这他妈的也太吓人了！
    冯爷甚至觉得，人家原本在东海做投资就挺好的，自己贸贸然的怂恿人家一下子就占领全部的东海市场，什么都没看到就得先赔掉十几个亿，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兄弟，没别的意思啊，这杯我敬你。”冯爷说完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酒一饮而尽，那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嗓子烧下去，心里似乎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妈的！这可是十几个亿呀！
    韩飞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继续说道：“冯爷，咱们海雅如果要短期内占据东海的市场，这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大了，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小问题，真正的大麻烦和大风险还在后面。”
    “什么！竟然还有风险！”冯爷失声道。
    韩飞掰着手指说道：“不错！如果东海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今天花了几个亿买了栋商业楼，明天就被收保护费的混子给烧了，一毛钱没赚到，咱们就得赔钱。
    这边花了几个亿买了块地皮，那边又拿出几千万赔偿拆迁户，工地要动工的时候混子闹事耽误工期，咱一分钱没赚到，又得烧钱。
    再说说餐饮娱乐这一块，好点的地段要花钱，装修要花钱，人员材料什么的都得花钱，今天有个混子吃到了死蚊子，明天就有竞争对手说吃到了死苍蝇，大后天咱们就得关门大吉，又得赔钱。
    这要是再算算物流啊、信息呀、广告呀、教育呀、轻工业、纺织业、农副厂品加工业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一下子得投入多少钱下去？
    要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看不过眼整出点的事来，前面牺牲的那十几个亿都是小钱，丢了也就丢了。
    这后面的一个个以亿为单位的钱再砸下去，那可是咱们海雅拿老本在冒险了，一旦海了，咱们全体员工就只能上街捡破烂了。”
    冯爷此刻的内心颇不平静，韩飞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实心钢弹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上，井底之蛙呀！以前的自己真的是个井底之蛙！
    曾经东海这块地皮上称王称霸，冯爷的内心已经相当满足了，可是在听到韩飞这些话后，冯爷的世界观瞬间就拉大了。
    跟人家动不动就是多少亿砸下来相比，他这点小成就算个屁呀！
    “兄弟！我懂！你说的风险我都懂！你直说吧，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冯爷做得到，刀山火海我都把事情给你办了！”冯爷激动地说道，脸上的表情的也带着变得狰狞起来。
    任何敢阻拦在他面前的人和事，统统撕碎他！
    “冯爷，淡定点，微笑点，你吓着咱们王总了。”韩飞笑着提醒了一句。
    冯爷听到这话立马反应过来，当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王蓉说道：“王总，您可千万别介意，我这人就是长得凶了点，其实内心是挺善良的。”
    “咳，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谈吧，我在听。”王蓉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
    冯爷随即看了韩飞一眼，说实话，他现在心里还是有点心虚，人家动不动就是多少个亿砸下来的大投资，他还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帮得上什么忙。
    就算他玩命把自己那点家底也搭进去，那也是太平洋里洗拖把，压根带不起什么浪花。
    韩飞看着冯爷有点小紧张小忐忑的模样，再次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大苏，这时候冯爷觉悟已经高了，不带犹豫的就拿着火机凑了上去，似乎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点烟童子的身份。
    韩飞抽了两口，这才开口道：“冯爷，我这边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没事！兄弟你尽管说！有什么不合适咱们还可以慢慢谈！”冯爷立马开口道。
    韩飞笑了笑说道：“老冯啊，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原本咱们是打算做珠宝行业，给你两成的红利没问题。
    可咱们真的要是全方面发展，初期没见成效，你当然没意见，可到了后期咱们做大做强了，你还是拿着珠宝行业上的两成红利，恐怕那时候你心里就不大乐意了吧？”
    韩飞说完抖了抖烟灰，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冯爷，冯爷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怎么的，后背就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连他都说不清，这好端端，这莫名的畏惧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