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看他吊儿郎当的口气,便知他又逗她,恼道:“门主莫要再开此等玩笑了。”
夫人生气了。
他挑了下眉,收起了玩笑之意,“行,不说了。”
“但本座有件事好心提醒你一下,你那夫君,也是不好惹的,你要做刘氏的线人,怕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苏安安诧异,第一时间否认,“我并非刘氏的线人。”
“哦?”他玩味一笑,“刘氏是你的表姑母,你父亲也想巴着侯府,这种关系,你说你不是线人,你觉得你那夫君会信?”
苏安安略恼,他不信她能怎么办,至今为止,她可什么都没做过,安静的跟空气似的,别人还要怀疑,她能怎么办啊。
她也顺势坐了下来,烛光下看着她温柔又宁和,只是眉头紧锁,显得忧愁。
“我谁的线人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沈君承收回视线,语调正色了些,“可是,你已经卷入了沈家,独善其身,怕是做不到。”
言下之意,你必须选择一方,中立是不可能中立的。
苏安安自然懂,叹了口气,道:“我明白。”
沈君承看着她的侧颜,不再说话,提点到了,日后,该如何选择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刚打算起身走,苏安安忽然问了个问题,“冷门主,你们洪门消息应该挺多的吧?”
沈君承眉梢微挑,道:“怎么,想跟我买消息?”
苏安安犹豫了下,道:“买一个吧。”
呵,沈君承好奇了,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道:“买谁的?”
“沈君承。”
噗,他一口茶险些喷出去,咳嗽了一声,道:“你买你夫君的消息做甚?”
苏安安道:“想多了解他一些。”
马上就要回侯府了,怕是要朝夕相对,且在侯府,怕是他们分不得房,一个屋檐下,还是多了解一点他的消息吧。
沈君承微微抬眸,眼里噙着玩味,道:“哦?那你想了解他哪一方面?”
苏安安道:“喜好,禁忌之类的吧?”
沈君承一愣,“就这些?”
不应该是看开他是不是真瞎,真病,暗地里有什么势力,蛰伏的目的又是什么等吗?
结果,就要了解一下他的喜好?
苏安安嗯了一声,“就这些。”
别的她暂时不想了解太多,她感觉的出沈君承非常多疑,若是自己知道了他过于隐秘的事,未必是好。
知道的太多,也可能是祸,她就想了解些简单的,不触碰他的禁区就好。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她没说。
那就是要真了解这些隐秘的消息话,价格怕是不低吧,看了看荷包,她暂时可能付不起,还是算了吧。
沈君承忽然笑了,倒是谨慎。
放下了茶杯,指尖点着桌面道,语气又恢复之前的散漫,“问吧。”
苏安安想了下,转身去拿了纸和笔。
沈君承一看,嫌弃的来一句,“弄这么正式作甚?”
但是微微上扬的唇角彰显他心情很好,指尖点桌面的速度都轻快了些。
苏安安没搭理他的调侃,要花钱的询问,肯定得做好笔记,别浪费钱。
坐下来时,她好奇的问了句,“门主今天心情很好?”
“还行吧。”
苏安安没磨蹭了,直接问道:“他喜欢什么颜色?”
“黑。”
嗯?天天看他一身白衣,结果竟然喜欢黑?
果然,白衣是伪装的吗?
“那他喜欢什么花?”
“君子兰。”
“他有什么忌讳的吗?”
“忌讳人提他瞎,说他病。”
哦,这点都是能理解,毕竟是短处。
“那他饮食方面挑吗,忌口吗,或者讨厌什么,偏爱什么?”
沈君承微凝眉,“嗯……似乎不怎么挑,也没什么忌口的,不喜欢吃辣,苦,和太油腻的东西,偏爱甜吧。”
甜?
苏安安提笔的手一顿,沈君承竟然爱吃甜食……
她默默的记在纸上,这可真是,意外啊。
“他喜欢什么茶?”
“君山银针。”
苏安安抬眸,竟然不是菊花茶……
果然,她一个没猜对。
“他对节日类的,有没有讨厌的?”
沈君承顿了下,眸色微沉,道:“有,中秋节。”
苏安安微诧异,“他是因为无法团圆才讨厌的吗?”
他眸色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散漫,“本座怎么知道,本座又不是他。”
“行了,还有要问的吗,没有本座要走了,忙着呢。”
有有有,她又问了一些碎事儿,包括他喜欢的衣品款式,惯常用什么香,有什么小爱好之类的。
沈君承看她记得认真,闲适的打量起她来。
俊雅的眸子微微挑起,说不出的风流。
烛光昏黄,照进了幽深的眸子里,让他看着终于有那么几分温暖,愉悦,甚至是平易近人。
但是苏安安在低头写,没注意。
忽然,沈君承问了句,“他是你夫君,你想了解他,为何不直接去找他呢?”
苏安安没抬头,继续认真写着,道:“他防我防的严着呢。”
她随便一件事,都得担心他会不会误会自己别有居心,好累。
沈君承望着烛光下的她,忽然喃喃了一句,“或许,他没你想象的那么难以接近呢。”
或许,他对她的防线很低,低的你稍微一踩就能过……
苏安安没听清他喃喃的那句,“嗯?”了一声。
沈君承敛了思绪,道:“行吧,差不多问完了吧,该支付报酬了。”
苏安安问:“多少?”
他伸手比了一个一。
一千两,贵了点,但是问了这么多碎事儿,也值了。
她起身去拿银票,还夸了句,“你们洪门情报果真做的不错。”
问了那么多碎事儿,他都答得出来,给她一瞬间的错觉,像是问本人似的。
沈君承呵了一声,能不到位吗,您可都是问到本人了。
但是他没说,只玩味的笑了笑,“过奖了。”
看着苏安安拿出的银票面值,他又欠欠的补充了一句,“沈夫人,虽然吧我们也算认识,但是本座还是提醒下夫人,刚刚的酬劳不是一千两。”
苏安安刚拿好银票,准备过来,就听他说不是一千两,问:“那多少。”
他轻飘飘道:“一,万,两。”
苏安安:“!!!”
你莫不是抢劫?
沈君承看她那震惊的表情,微微压着笑意,道:“嗯,当然,夫人好歹也算跟本座共患难过,还是可以打个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