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白笑了声,随他去了。
十一点多,赶场的歌手来演出,程念他们得空休息了会儿。
李书白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提醒陆然别乱说话。
陆然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的嘴巴严得很。
程念跟何云飞下来后,李书白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陆然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端起来两杯酒来,想要递给何云飞跟程念。
他的手还没伸过去,何云飞先挡了一下,冲陆然客气地摇了摇头,“她不能喝。”
陆然不太清楚程念跟何云飞的关系,下意识把他当成了李书白的情敌,眼神一下子就有些不太友好,硬生生将酒递了过去。
“喝一点不碍事的吧。”
察觉到莫名的火药味,程念笑着扯开话题道:“我酒精过敏。那个,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陆然愣了下,反应过来程念是说借钱的事,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嗨,不就几万块钱嘛,嫂子不用放在心上。”
李书白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眼皮,在桌子下踩了陆然一脚。
程念“嗯?”了一声,茫然道:“几万?”
陆然强忍着痛,一拍脑袋嬉皮笑脸道:“没,几千块,哎呀最近借钱的人太多,搞糊涂了快。”
程念迟疑地点了下头,并不觉得陆然有骗自己的必要,也就没多想。
四个人小坐了一会儿,陆然跟程念讲了许多李书白大学时期的事情。
何云飞对此没有多大兴致,而且感觉陆然也不是很喜欢他,坐在一边玩手机。
卡座就那么大,环境还挺吵的,人跟人不免离得近一些。
赶场的歌手要走了,何云飞直接凑到程念耳朵边,叫她离开。
从陆然的角度看,他们就好像直接贴在一起一样。
程念跟何云飞回到台上后,陆然皱着眉头对李书白说道。
“我觉得嫂子身边这个男人对她有点关心过头了。”
李书白晃着杯子中的琥珀色液体,“你观察得倒是够仔细。”
陆然有些尴尬,嗔道:“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
李书白看了陆然一眼,没有说话。
陆然直接道:“你别再跟我提之前的事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狗男人,就想看我出洋相。”
李书白笑了笑,跟他解释了一下程念跟何云飞的关系。
陆然这才放下心来,笑骂道:“麻蛋!你早说他们是发小啊,我他喵真烦你。”
两人说了些和公司有关的事情,陆然明天还要工作,又坐了一会儿后跟程念他们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李书白坐在沙发里,盯着台上的程念跟何云飞,突然觉得周爱宝这个女生有点奇怪。
连陆然都会觉得程念跟何云飞太亲密,她是怎么做到完全不在意,还跟程念那么要好的呢?难道这就是女生的友谊吗?
不过毕竟是别人的事情,这样的念头在李书白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之后的日子里,程念去酒吧唱歌,李书白就跟着,偶尔帮忙开车。
一个星期过去,张哥见他的次数多了,随口问了句。
“你要是没工作的话,来这儿当服务生吧,我看你一天天坐那也挺无聊的。”
程念一听就犯病了。
李书白还没说什么,她就先婉拒道:“谢谢张哥啊,他做不了这个。”
何云飞看了程念一眼,连连摇头,心里骂了句傻哔。
张哥也是个明白人,端酒点单又没有技术含量怎么会做不了,就没再说什么。
谁知道李书白突然开口道:“我可以试试。”
程念立刻把头转向他,眼中隐隐含着些许不满。
虽然自己在酒吧工作,可一想到李书白要去给别人端茶递水她就特别难受。
他为自己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能让他去做这种事。
张哥看看程念又看看李书白,不想卷进小情侣的争执中,丢下句“你们俩商量下”,找个借口跑了。
他一走程念就对李书白说:“你不用做这份工作。”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几乎是半命令式的。
一向顺着程念心意来的李书白这次却没有答应,而是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道。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程念直接就有些不开心,低声道:“我反悔了,不愿意你就回家去。”
李书白深深看着程念,“可我想陪着你。”
两人说了几句,没争论出什么结果。
快到营业时间,程念气呼呼地上了台。
正巧这个时候楚天宇又发消息。
【程小姐,我们应该谈谈】
程念根本没心思应付他,黑着脸回复到。
【已报警】
对方很快又发来一条。
【我这是为你好】
程念本来就烦,直接把消息删除了。
她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她不可能比李书白先放弃,所以不怎么愿意搭理楚天宇。
而且跟这种种道貌岸然的人,也没的确什么好说的。
现在是法治社会,程念就不相信他能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晚上回去程念还因为李书白要去工作的事情有些不高兴,洗漱完就闷闷不乐地躺到了床上。
李书白进到房间里,看见像只河豚似的气鼓鼓的程念,不由轻轻笑了下。
他讨好地凑到程念身边,将人抱起来,“只是服务生而已,这不比在哈北的时候卖花轻松多了。”
听到李书白提起从前的事,程念有些心酸地抿了下唇,转过身转进他的怀里,小声道。
“之前我也不准你卖花啊,是你不听我的。”
李书白笑了两声,“比卖花还辛苦的工作我也做过呀。”
程念嘟起嘴巴,心疼地抱住李书白,“给我说说呗。”
李书白细数道:“图书管理,家教……”
程念眨了眨眼,“说些我不知道。”
李书白的手指在程念的背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想了想开口道。
“在工地运过水泥,送货,快递,夜市上打工,嗯……还待过几天乐队。”
“停停,乐队?”程念皱起眉头,讶异道。
李书白笑了下,“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十二三岁吧。就村子里的民乐乐队,承接红白喜事的那种。”
程念瞪大眼睛,“你在里面能干什么?”
李书白轻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道:“一开始领队让我打梆子……”
程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插嘴道。
“你可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