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陈为的亲事定了下来,定在了八月初六,还有几个月可以准备,就算两人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亲事也不应该马虎,还是要花时间去操办。
胡秀才心里有了打算,这一日胡尚轩和江敬雪回来, 他就将他们叫到了书房去,“书院的两位先生要成亲,我自然是高兴,这几日就在琢磨一件事,他们两人都没有近亲,都是好人, 我们应该多多帮助, 我想着将老房子给他们住, 你们觉得如何?”
胡尚轩笑着道,“爹,家中事还是该您做主,那是您早年和娘一起住的地方,您自然是能做决定。”
胡秀才点点头,“这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旁人瞧着也觉得愉快,如今周先生住着老房子,陈先生住着学堂,二人婚后没个固定住处也不好,将咱们家老房子给他们一直住着,写了契书,以免人家心中不踏实。”
借助的人心里肯定会不踏实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主人就要收回去,要是写了契书,写明白那房子一直给他们住,不收回,这样子也就能放心过日子了。
“那是我和你娘的回忆, 我自然不愿意送人, 只是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们一直住着,又添一些回忆,好不好?”
胡尚轩点头,“爹,我们都听您的。”
本来他和江敬雪还在商量,看是不是能在书院旁边再盖一处房子,两位都是书院的先生,教书育人,自然是该有个稳定的住处。
胡秀才这个想法也很好,老房子也不差,这两个月找人仔细修缮一番,他们夫妻二人住很合适。
自家人商定好,胡秀才就亲自写了契书,将陈为和周氏找到家里来说了这件事,两个人听了之后都不肯接受。
“那怎么行啊,秀才公的房子不能让我们白住着, 我们应该交租金。”
胡秀才摇头, “不必,那房子没人住也是空着, 今日写这契书也就是让你们住得更加安心,你们若是想谢我,就照顾好院中的花草,另外对书院的学生们多上心,这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二人推辞不了,给租金胡秀才也不要,只能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同时心里也是暖暖的,来这个地方真是来对了,到处都是好人。
天气眼见着热了起来,今年当真是好年景,地里的稻穗挂得沉甸甸的,现在就等着稻穗黄了收庄稼,这么好的收成,家家户户都乐开了花,交了税,留了自家的口粮,还能有不少拿去卖的,这日子才叫好啊,要是年年都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就好了,累死也值得啊。
和天气一起热起来的,还有一个传言,说是朝廷要废除几项税收,其中就包括女子十六岁不嫁人,男子十八岁不娶亲,以后这就不用征税了,嫁娶凭着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这消息起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在说,好些家中有适龄男女的格外关注,要是真的废除了,就不用为了婚嫁之事那么头疼了,慢慢来就行。
胡尚轩和江敬雪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更是激动,虽然如今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无风不起浪,肯定是有什么消息才会如此,这就是他们夫妻两个提出的唯一请求,真的要实现了吗?
傍晚太阳要落山了,江敬雪这才带着平安出去走走,白天太热了,小孩子皮肤嫩,只能是在家待着。
胡尚轩在书房里算账,她也就不打扰他了,母子两个手牵着手出去散步,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心情格外好,这就是她努力的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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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庄稼长得稀稀疏疏的,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收不了多少粮食,现在的产量是以前的好几倍,同样是干那么多活儿,粮食却够吃了,谁不高兴?
她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过那个宝贝空间,靠着那里小小的一片土地,她培育出了这么多好庄稼,如今这些庄稼已经很稳定了,就是不借助空间帮忙,第二年的产量也不会差。
但是如果要实现全国各地的粮食产量都上涨,那还需要些年头,还需要她耐心地继续培育,继续为着这项伟大的事业努力。
没人评判这项事业是伟大的,可她自己这样认为,也不需要谁来评判,她只知道看着大家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心里也很高兴,这就够了。
平安看着有蜻蜓停在稻田里,伸着手想去抓,江敬雪一把拉住他,“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想抓蜻蜓,多吃饭长高高,到时候再说。”
平安扁嘴,“娘亲坏。”
江敬雪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是,娘亲最坏了,不让你抓蜻蜓,那你不要娘亲了?”
平安想了想,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要,要娘亲。”
江敬雪蹲下身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好儿子。”
母子两个继续往前走,平安又看到了蝴蝶,跟着蝴蝶跑,江敬雪生怕他摔了,但是也没阻止,小孩子不摔跤怎么长大,当娘的人,还是不能把孩子保护得太好了,要不然以后经不得一点风雨。
她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到了江承业,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如何了。
到底是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的,想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摇了摇头,过去的事真没必要一直回忆。
平安追蝴蝶果然是摔倒了,有点疼,扯着嗓子就开始哭,江敬雪让他自己爬起来,他觉得委屈了,摔疼了娘亲也不哄他,于是哭得更厉害。
“你看看,你去追的时候娘亲就告诉了你要小心对不对?你也答应了娘亲,摔倒了不哭的,现在怎么哭了呢?”
平安泪眼朦胧,“疼。”
江敬雪替他吹了吹手,“痛痛飞走了,不哭不哭,是不是不痛了?”
平安还是觉得疼,但是娘亲说得那么认真,又不忍心摇头,又委屈又纠结,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哭。
见胡尚轩走过来了,赶紧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爹,疼,呜呜呜,疼。”
夫妻两个一人哄一下,眼泪都没干,又笑起来了,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