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以至於累了好些天的我,不知不觉进入睡眠……
我做个梦,与以往那个悲伤的梦有些不一样,一样是那无尽的思念,那灼热的疼痛。
月下,奏起了一曲涟漪,勾勒起青涩的梦……乌云遮月,池水潋滟一片,一圈又一圈,滴嗒嘀嘀,犹如满地的低喃细语;那个身影,朦胧而彷徨,似乎到山穷水绝之地,那般绝望,悲鸣,凋零……
“……”
猛然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双眼朦胧……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脑里盘旋著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妖美面孔。
“为什麽……”抱著双膝,揪心的疼痛,让我不明白这是为什麽。
梦里的雨声,还在心里滴滴嗒嗒,湿沥沥。
“小拖哥!小拖哥!”
一阵兴高采烈的呼喊声从门外传来,我赶紧抹乾脸上残泪,门就被撞开,一小身影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直接扑向我。
“小井?”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在我怀里使劲蹭著的孩子,那柔软的感觉,把我拉回了现实。
宠爱地揉揉怀中孩子的脑袋,那长到腰间的发今日没有束发髻,就随意地在半截处扎了根红绳,可爱得紧。
“小拖哥,小井好想你!小拖哥有没有想小井?”怀里的孩子蹭不够,那浓浓的娃娃声传来,柔软了我的心底。
“想,当然有想。”我笑著回道。
就在我们这边‘团圆喜庆’之时,一道刚强又带著温柔的声音传来:“井儿,别缠你小拖哥了,晚饭时间都快要过了。”
看到门处的男人,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给睡著了,再看看自己竟然是睡在床上,不知自己是怎上的床,还是,莫大哥抱我上床的?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後脑,朝那男人笑笑便拉著还挤在我怀里的留井一同起床。
一个眼黑,我腿步难稳,摇曳两下便要倒下去,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我,“你没事吧?”
稳了稳自己,我有些难过地摇摇首,“没、没事,每回起床都有那麽一瞬的不适应。”
我说谎了,这种情况其实是最近才有的,而且越发频繁。
“这样啊。”欧阳莫抚我站好,面带关心之色,很君子地把留井拉离我身边,“晚饭时间到了,你洗洗脸,我们一道。”
点首,“嗯。”
客随主便。
晚餐,还不如说是晚宴,因为到场的人,起码有十几桌。各界武林豪杰都在场,看他们个个气韵神魄,我内心激动澎湃,一双眼发著亮光地老盯著那些人在看,连吃食都忘了。
与我们同桌的好有几个老前辈,我都不认识,似乎辈份都很高;欧阳莫一带我们落座,便先举酒杯与那各桌的人先乾为敬,这时我看到我们隔壁桌上,孟青丝也在,我高兴地朝他笑笑,以表招呼。
留井对大人的世界没有兴趣,一餐下来,总往我怀里挤,就连食餐都不肯离开,不得已,我们一大一小就坐一个位置,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了,我可累得不行。
餐中,同桌的一四十来岁的大叔笑呵呵地朝我看了看,说道:“没想到总不近人的少公子会与这位小兄弟如此亲近,不知这位小兄弟与欧阳兄是何等关系?”
明明笑得和亲,问得客气,可我就是觉得这人话中有话,意外有意,虽不太喜欢,但总不能失了礼,便要开口,却让身边的欧阳莫给抢先了一步,他温和地笑了笑,“这位是凤小拖,是我的至交,亦是我儿的救命恩人。”
一句话落,不管是同桌的,旁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由好奇变为有礼有敬。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後脑,傻笑:“呵、呵呵,是莫大哥言重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第104章: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他不值
“哎呀,凤小兄弟就谦虚了,你的举手之劳可是救人一命啊,而且还是欧阳兄的公子,这可不仅是举手之劳而已。”那大叔一说,边上的老头也都跟著一起起哄。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无非是仁义道德,行侠仗义……我正红著脸不知要怎麽面对,一道月白色身影飘来,身姿绰约,宛如天人,就坐落在我对面的空位里,一群人,肃然安静。
睁大双眼,视线离不开眼前的身影。
对方好似也感觉到我的视线,朝我淡淡地点了点首,便不再有别的举动。这会儿欧阳莫才起了声,“难得白羽宫主也赏脸同餐,著实是我等的荣幸。”
对面的月白色男子点了点首,“欧阳堡主客气了。”那般从容自若,尊贵唯我,霸气泄露。
我又是一震,犹如雷轰。这、这声音,分明就是……可,对方带了面具,遮了上半脸与鼻,根本看不清样貌。
“池……”我喃著欲张口,想问,身体却被身边的欧阳莫轻轻一撞,传来他非常坚定的声音:“他不是。”
他不是……
莫大哥说,他不是……不是,池中寒。
黯然地垂下眼,欧阳莫是见过池中寒,也是有些了解他的,以他们武功深厚的高人来说,不可能认错对方。
怀中的留井似乎也感觉到我不一样的气氛,抬起那可爱的小脑袋,忧著声音:“小拖哥……”
这才发现,搂著留井的手,过於用力,有些捏疼他。歉意地朝他笑了笑,我努力想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顿饭,是怎麽食完的,我已记不清,当看著月白色身影离开要回贵宾厢时,我情不自禁地丢下留井,著迷一般愣愣地跟著那身影一同离开。
那是一座很清静的院子,因著很多人都在外堂院,这里更显冷清,仿佛全天下只剩我们二人。终於,前面的月白色身影停了下来,回头向我:“你因何跟著我?”
那声音,跟记忆里的,很相近……只是相近。
我垂了眸,不知要怎麽回答,对方有些无奈了,“你若无事,我便要离开了。”他又要走。
我一急,伸手就去拉那人的衣角,这人很高,我必须要抬首,他俯首……这人,有著与那人一般的身高。
“你、你……我、我可不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好不容易,我才道出声,对方显然一愣,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开口:“吾便是白羽宫宫主,安平真。”
安平真……如此平凡的名字,不是他。
再次垂了眸,松了手,“抱歉,打扰了。”我说道很无力,声音破碎。
“无碍。”对方冷漠的一句,转身便离去。
看著那背景,我知道,不是他。他再冷漠,也不会弃我而去的,至少,很多时候,他眼里会带著不舍……
咬唇,不愿自己再想下去,转身离开贵宾厢,往回走去。
“小拖哥,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响起留井那童音,手就被拽住,我低头看仰首一脸天真看我的孩童,不知为什麽,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流不出一滴泪。
“小拖哥……”连小小的留井都觉得我可怜了吗?那一双大大的眼里,尽是难过不舍。
揉揉他的头,我挤出个也许很难看的笑脸,“小拖哥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回到我们住的那个庭院,院中庭里坐著两个男人,一个青衣不染,淡雅脱俗;一个黑衣不凡,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二人同时发现我们,都看了过来,一人微笑,一人平和。
不得已,我看了看与我大手牵小手的留井,才走过去,“孟公子也在啊?”
我的声音,很自然,没有不妥。
孟青丝还是那张微笑著的脸,看我的一双眼里,透著关心,“是啊,与欧阳堡主一见如故,多聊几句,凤兄弟脸色好像不太好,无碍吧。”
“小拖也坐下,井儿别总粘著小拖哥,知道吗?”欧阳莫声音的里温柔,让我心一暖,我知道他在关心我。
我朝二人点点首,无声地坐下来。
大概连孟青丝都觉察到我的不对劲,与欧阳莫对视两眼,竟然都合力著给我倒酒,“来来,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著面前满满的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想起上次喝多了点,被那个男人强势地抱了回去,却温柔地给醒酒汤喝……
握起杯,仰首一饮而尽。
几杯下肚,我开始有些头重脚轻了,有些模糊地寻了寻,发现留井不知何时已被人带离了亭子;欧阳莫与孟青丝二人似乎相见恨晚,又喝又聊,好不愉快,我知道他们已尽力把我拉进他们的世界,可我却进不去。
站了起来,“我喝得差不多了,莫大哥、孟公子你们二位继续……把酒言欢,我、我就先回去睡了。”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要离开亭子,莫大哥赶紧扶我一把,关心问道:“真的没事吗?”
慎他一眼,“明知道我酒浅你还让我喝!不过,我不会醉的,不然……那个男人又要发脾气了,呵、呵呵。”我傻笑著,推开了欧阳莫,寻著路往屋里走去。
其实我真没醉,至少我独自一个人,回到下午被安排到的房间里,摇摇晃晃地倒在床上,床顶,不是白色的。
不是那熟悉的一片白。
吸吸鼻子,我转个身,像婴儿一般卷在一起,不知这种悲伤为何都来缠著自己,挥之不去。“嘎吱。”门被推开的声音,背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怕吵到屋里人,故意放轻了脚步一般。
“小拖,睡著了吗?”身後响起那很轻的试问声音,我动了动,没有回答。
身後之人估计以为我睡著了,轻轻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拉过一边的被缛,然後响起那细细的喃声:“也只能把你灌醉才叫你睡得沈了……”
一愣,原来他真是故意的。
莫大哥……心里的感激,让我想哭。
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地抚著我的发,一下一下,非常的轻,犹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弄伤弄坏。这种被珍惜著的感著,很暖,却暖不进心底最冷的地方……
“忘了他吧,小拖,留在我这里也是可以的,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他不值……”耳边,响著那声声的低喃。
第105章:一人一个泥人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了个早,可没想到留井比我还早,早早就守在我房里,看著我起床,看著我穿衣洗梳之後,高高兴兴地拉著我一道早膳。
很稀奇,早膳只有我跟留井二人,就在这院的主屋里,留井美美地食过早餐之後,就等著带我想下山……其实是等我带他下山。
我有些奇怪问他:“小井想下山做何?”
那闪著星光的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地看我,“山下很热闹啊,小井想玩儿。”
嘴角一抽,“小井若想下山,就让下人带你去便可,为何一定要我一同?”我不喜出门,更不喜人多。
小嘴一努,“爹爹说,如果小拖哥不肯与我一同,就不让我下山。”
一愣,心想著莫大哥为什麽要这麽说?
难道,他希望我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垂了眼,是了,他知道我的不高兴,知道我的低落,知道我的……不舍。
“好吧,我们下山凑热闹。”我灿烂地冲小留井笑著,便与他大手拉小手,走出屋子。
一路无阻,只是身後多个人,在暗处,我能感觉得出来。想来大概是欧阳莫不放心留井在外,所以让人暗中跟著,於是我也不便说什麽。
下了山,光是镇口就已经很热闹了,人声鼎沸。人与人的样貌,在我眼里都长得差不多,所以我必定不是下来看人;留井显然也不是下来看人,他总被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吸引,这里窜一下,那里蹦一会,好不欢乐。
我微笑著看著拉著我到处窜的小小身影,脑里不禁在想:不长大,真好,无忧无虑,真不想长大啊。
在一捏泥人儿摊前,留井双眼发直地盯著上面的几排泥人儿,一副小儿垂涎的模样,倒是很可爱的,我笑了笑问:“小井喜欢?”
重重地点头,“嗯!喜欢!”
揉揉他的小脑袋,“喜欢哪个?”
“这个,跟这个。”留井欢喜地指著那两个模样调皮的猴子。
我朝小摊老板开口:“老板,你就给他拿这两个吧……”说著,话就断了,因为我奇怪地摸了几下身衣,竟然……没带银子。
有些尴尬,“小井,我们下次再买好吗?小拖哥忘了带银两……”我说得很不好意,又转向那小摊老板,“那个,不好意思,我没钱,所以就算了。”我这样说,却把那老板被逗乐了。
“公子您真会开玩笑,看您这高雅气质,怎会没钱呢?公子定是出门常有人跟著,养成不习惯随身带银两吧?“老人家笑呵呵地说,似乎这种事看得多了,话中也无侮辱之意,可听得我还是一愣。
是啊,短短半年而已,我竟然已养成那种不得了的坏习惯……
“这样吧,看欧阳小少爷也挺喜欢老头子的东西,这次就不收您的钱,若有下回的话,您还愿意光顾就是好事。”老人家还是笑呵呵。
我看了看一脸想要的留井,也注意到那老人的话,他知道留井的身份,最多晚一些我再取钱下来?
这麽想著,一道声音打身後响起,“老伯真是慧眼。”然後一条手臂伸过来,把碎银交给那摊住老伯。
打那声音响起,我整个人都僵直著,当那张带著面具的脸出现在眼里,我觉得自己鼻子发酸。
“我……不用……”不用你来付,我想这麽说,话都卡在了咽里,出不来。
“哇,真好!”留井接过那梦寐以求的小泥人儿,高兴地也不管大人的世界,因他有多尴尬。
“唉,这位公子啊,您这银子太多,老头子这里找不开。”这边,老伯为难了,看看那带面具的安平真,又为难地看看我。
“那就让这位小兄弟多选两个吧,剩下的就不用找了。”安平真声音清冷没什麽波澜,却叫人听得舒服。
“好!!来,这位公子您好选,如果没有喜欢的,老头子马上给您做。”老伯很是高兴,朝我直笑。
脸微微一热,这也不好再推,便垂了首,在摊上扫了几下,最後挑了两人儿,一白衣吹笛的公子;一是坐著抚琴的青年……
谢过了摊主,留井紧紧地拉著我空著的手,不让自己走丢,而我另一只手,握著两泥人。
“刚才,谢谢你。”我朝身边与我并肩而行的男人,开口言谢。
“不谢。”安平真的话极少,就连回答也是很简洁,这让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我正犹豫著找不到话题,看到手中的两个泥人。
扬了扬,“你……要不要也拿一个?”我问。
大概是因为人多,他挤得很近,我这麽一扬著,还需要仰首,才能看到他的脸,对上他的眼,我有一瞬间的悸动。
这双眼,那麽熟悉。
安平真看了看我手中的两泥人,犹豫一下,把坐著抚琴的茶白色泥人取走,却没有开声。
努努嘴,心道这人真是够沈闷的,比池中寒闷多了……
一愣,狠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唾弃自己如此没出息。
“小拖哥,我饿了!”身边的留井摇了摇我的手,仰著一张嫩嫩的小脸,一脸可爱地看我,把我拽回了神。
“……嗯,小井想吃什麽……呃,请问公子可愿意借我些银子?”看留井真不知我身上没钱的难处。
身边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那双妖娆的桃花眼,也不知要盯出什麽,在我以为他不愿意之时,他开金口了:“你可以唤我名字。”
我觉得有一阵风吹过,摇曳了我的灵魂。
“……名字?”安平真?平真?真真……一阵恶寒,我不由得抖了抖,真冷。
听我的话,安平真平显愣了愣,才缓缓道,“唤我安。”
“……”
“小拖哥!走吧,我饿了!”留井又开始拽著我的手,往前面挤,我看了看那安平真,犹豫许久,“你……一道?”不然怎麽不肯借我钱?
点点首,他果然跟来了。
我有些搞不懂这什麽宫的宫主,迟些,我得去打探打探那什麽什麽宫,倒底是什麽样的宫,能有这样的宫主,想来一定不是什麽有趣的地方。
“小拖哥,就是这里了,这里的包包很好吃!”留井在一间不大的餐馆停下来,高兴地指著里面,朝我说道。
我往里瞧了瞧,只是很普通的一间餐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用餐时间,人倒不是很多。
第106章:吃个黄金包子也能发生大事
我们三人入了那看著非常普通的餐馆,小二哥堆满笑脸迎接我们,声音洪亮地吆喝:“哟,三位客倌,里面请!”
我被那大嗓门给吓了一跳,顿了顿身,刚好让身边的人撞上,我抬首看了看安平真,才闷闷地跟著那小二往里走去。
这餐馆,有二楼,为了更清静些,我们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下面,是一片荷花池,这个季节,还有伶仃开著一些不太饱满的荷花,多了几份凄美。
小二哥欢喜地等著我们点东西,留井嘴溜得最快,大声嚷著:“我要包子,我要包子!”
我看了看坐对面的安平真,他似乎并不打算不点餐,而我对这里本就不熟,现在也不饿,便道:“来几份你们这里有名的餐点吧,然後……煮一壶热酒。”
“好!!”小二哥一甩肩上的白布,‘!!’地冲下楼,然後传来他那大嗓门的声音:“黄金子热包两份!凤凰爪一份!豆儿香一份!热酒一壶……”
我朝那个方向笑了笑,觉得那小二哥真是有趣得很,被对面两道过於炽热的目光投射,我回了神,迎上了那一双桃花眼,脸一热,只得把头垂下。
无话找话,我犹豫著开了口,“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嘴与下巴虽然不太像,声音与眼睛却都特别像,特别是那一身贵气,那一身唯我独尊的气场 。
对面的安平真慢慢幽幽地开了口:“是吗?如何的一个人?”
听不出话里的好奇,也听不出话里的情绪,我看了看他,只见他与我身边的留井大眼瞪小眼,不免就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个很自我的人。”我说,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有些彷徨,亦有些茫然,更多的是那份更不清的悲。
“是个尊贵的人,在他眼里,其他人都是下贱的,无人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站;还是个任性的人,只要他想,没有他不敢和不能做的事,从来不管别人的心情是否会起浪涛;也是阴险的,会揍人一顿之後,好好地安抚,打一个耳光,再分一蜜枣;他……还很厉害,可以在几招之内,降服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一句话便可让王臣大官流配边疆……”
原来,我如此这般了解他。
“你恨他?”我的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便问出口,见我一脸茫然,他接著说:“你初见我时,恨不得一口咬死我的模样,我想你定是很恨你口中的那个与我相像之人。”
“……”我无言以对,有吗?我有表现得那麽明显?
“黄金子热包来罗!!”一道声音随著那匆匆的脚步声,生生地打断我们的对话,一份冒著热气的金黄黄的包子摆在我们的面前。
“哇!包子包子!”身边的留井不再管先前还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安平真,埋头开始大剁起来,天真的模样,让我安心了。
想起初见他时,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真是时间如白驹过隙,真是眨眼功夫而已。
“你也吃一个。”正回忆著,根前的小餐盘里竟然多了个金黄的包子,我抬眼,对上安平真那双让人理不透的眼,我如被定了魂,无法思考也不能动,这种眼神太熟悉,熟悉到……叫人心痛。
“怎的不吃?不合胃口?”对面的人再开口,拉回我的神。
热了脸,我收回过於直的视线,“不、不是。”赶紧拿起筷子,反手也帮他夹了一个,“你也试试。”
然後低头咬著表面酥脆内部柔软的黄金包子,没敢看对面男人,他的视线总让我误会,觉得那就是池中寒在看我。
“纾 鄙肀哒吃得香的留井,不知为什麽,竟然一头栽在桌面,撞出一重重的声音,我一惊,赶紧扶他,“小井,怎麽了?”
可不管我怎麽呼唤,留井好像睡死一样,没一点反应,那张嫩嫩的脸上,还透著层好看的红。
“怎麽回事?”摸了摸他的额,也没觉有什麽不妥。
“有敌人。”
似乎还不够乱,对面的男人冷冷的一声,我惊讶地抬头看他,只见他全身戒备,双眼开始全神贯注著周围。
他这麽一提,我也觉查到不对的地方了,太安静了!
心一急,我起身就抱起留井,可一个不稳,才发觉自己双手本无力,连个小孩子都抱不起来……怎麽可能?
“我们中了无色无味的‘软神散’。”安平真似乎也觉察到了,看他的模样,正在提气逼毒。
“不愧是白羽宫的宫主。”一道声音响起,二楼里一阵风起便多了十来个人,个个劲装,好生气魄。
“你们是什麽?竟然敢在欧阳堡的地盘上动手!活得不耐烦了?”我悄然挪个位置,把留井护在身後,厉声喝道。
“真是苍蝇,挥都挥不走。”安平真答得冷凛,一投无形的霸气刺得人生疼。
“哼!死到临头还要逞强,上!”一声下,群攻上来。
我护著留井,只能躲在桌後,就凭我那一点点三脚猫功夫,还中了那什麽散,出去只会越帮越忙,所以我心安理得地看著那安平真以一敌十,潇洒地在人中舞动。
可,慢慢地我就发现了不对,这人也许武功不凡,可定是真的中了那什麽散,慢慢便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连动作都缓慢了下来。
我心里著急,可又一时间想不出什麽办法,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胆敢在欧阳莫的地盘动阴,这可怎麽是好?
正想著,便见一把剑从侧面朝安平真刺了过去,我“啊”了一声,不管扶著的留井落地,而我已挡在那柄剑前。
当那闪著寒光的剑刺过来,我连想都没想,身体本能就冲了过去,直直地迎向那一剑,鲜色的血,如泉涌出,唯一的感觉便是:疼。
“为……什麽?”身後接住我的安平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得如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惊;不知是谁把前眼的敌人消灭了,我看不清,只听得身後之人著急地问著:为什麽。
我笑,望著远方笑。
“……我、我也不知,为什麽……明知道,你、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一句轻描淡写,已道了一遍我已到了山穷水绝,我的感情,已经山穷水尽。
原来,我已不再是喜欢他。
我,爱那个男人。
第107章:不!我不准你死!
“不!我不准你死,你睁开眼,快给我睁开眼!”身後之人,大声地吼著,声音里的著急,我迷迷糊糊地能感觉到。
我又笑了,微不可见。
“……他、他……每回,我快死……死时,都会这般……著急地、地命令,不、不准我死……”於是,我每一回都活过来了,在鬼门关兜了不知多次回,还是活过来了,因为,不舍。
可,这一次。
“……我、我以为……他、他至少,心、心里是有我,因、因为……他、他会、会为我难过……”所以,我沦陷了,沦陷在他给我编制的假象里。
“可、可是……我、我错了,错、错得……好离谱……”
血,随著说出来的话,从嘴里往外涌著,连咳都没有力气咳,难受,痛苦,却没有脑口那窒息的揪痛来得猛烈。
“不要乱说!忍著,听到没有?你若敢死,我让整个欧阳堡的人陪葬!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後面的话,我已听不清,心想著上回胸肩中的那刀还留著疤痕,如今又要多一条……带著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竟然将心中那份悲凉消淡不少,闭眼也闭得舒坦。
的确是舒服,晕过去总比清醒著要舒服些,至少不会再为些没根没据的事情伤神。
只是,被疼醒也不是什麽好事。
望著那有了些熟悉的床顶,第一个念头就是:真疼;第二念头就是:还活著,命真大。
“你醒了?可有不舒服?”床边,竟然不是莫大哥,也不是留井那小孩,却是这带著面具的男人。
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活著。”
“你当然活著。”床边的男人声音冷了几分,那熟悉的寒气,不知为何,竟然叫我有种怀念的错觉。
唉。
无声地又把眼闭上,怎的还想著那个男人呢?还不亏吗?亏了人,现在连心都亏了去,没出息啊没出息。
“你好好养伤,大夫说了,好在你没有伤著要害。不过,还是要好好养,不然会留下病根,那样就不好了。”安平真好声地劝道。
我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迁怒到眼前这个人,他没错,只是生得与那人有些相似罢了,这才轻轻地点道:“嗯,我知道了。”
“……”门外骚动未止,我抬了眼,“你拦了谁在外头?”
“那小鬼。”安平真也不隐瞒,这人的性格越来越让我觉得熟悉了,连处理事情的手法都是一致的。
无奈地再唉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你需要休息。”安平真强性地拒绝,然後拉过我的被子,意思就是我不睡也得睡。
白个眼,“让他进来。”然後我有些吃力地爬起来,想让自己靠著床头,谁会刚从昏迷醒来又睡得著?
凶狠狠地瞪著我,这人似乎准备发怒,我觉得这人平时也是下命令惯了,从来不懂得别人也有自主的权力。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直到我虚弱得疲惫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输了气势之时,只见那还带著面具的脸上,一声唉息,便转身离开这房门,马上跑进一小小身影。
“小拖哥!你、你还痛不痛?”小家夥一脸紧张兮兮,直瞧著我的上身,似乎真有血准备流出来似的。
勉强笑了笑,缓缓伸出手揉揉那好摸的小脑袋,“小拖哥不疼。”这种伤都习惯了,也疼习惯了。
“嗯……”留井的小脸还挂著担心,两条小小的秀眉都皱在一起,心窝暖了几分。
“等小拖哥好了,再带小井下山玩儿,好不好?”
“嗯,好!”小家夥这才眉开眼笑。
“纾 毖谥的门被撞开,我奇怪地看过去,只见那安平真去而复返,还能感觉他周身的寒气。
我捂了捂额,突然觉得无力感更重了。
“你很累了,该休息了。”那人‘心平气和’地说,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我就是他的所有品,必定要听他的。
没有力气与他争拗,於是就依了他,歉意地朝还不想离去的留井笑了笑,揉揉他的小脑,“小井乖,小拖哥累了,再睡会儿,你去告诉爹爹,就说小拖哥已经没事了,知道吗?”
这个时候不见莫大哥,想必是忙武林大会之事了。
留井点点头,“好。”然後很不放心地几步三回头,还不忘瞪安平真几眼,似乎一切过错都是他引起的一样。
说一切过错是那个男人引起的也不为过,见他还在房中,我也不多话,慢慢挪下身体,拉过被缛打算继续睡,那男人却折回床上边,找了个位置继续坐。
瞟他一眼,我说:“我要睡了。”
他答:“嗯。”没有挪动的迹象。
“……”无力地翻个眼,我决定无视这怪人到底,於是闭上眼,睡觉。
伤口隐隐地痛著。
我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是梦还是错觉,感觉到有只大掌轻轻地抚摸著我的额,然後便有一股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慢慢渗入我的身体,那麽的舒服,把我的隐疼消淡,把我的不安消除。
我再次睁眼,已是第二日。伤口依然在发疼,我知道我的脸色更是差得很,而这个时候那姓安的男人竟不在,倒是欧阳莫刚巧给我送东西入来。
“吵到你了吗?”欧阳莫歉意地放下东西,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助我起身靠床头。
也好在现在还是冬冷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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