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匆匆走来,行了个礼说:“太后皇上,诸位小姐已经在前殿等候,只等太后和皇上移驾!”太后冷冷地看了一眼杨绍伦,没好气地说:“把未婚的皇家子弟都传到前殿吧,哀家要为他们赐婚!”本来一个个都是她未来孙儿的娘,现在倒好,一句“国事为重”就把煮熟的鸭子送给了别人!
林海海闻言,愕然地抬起头,穿过阳光下的微尘向杨绍伦看去,他脸色阴霾,眼里发出火焰,薄唇紧抿,勾勒出怒气的弧线。她误会他了么?她心里有些后悔,不该不相信他。她看了看杨涵伦,不着痕迹地挣开他,但是却随即被他搂住腰部,她一惊,抬头看他,他邪魅地笑了,“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你看二哥,还不是搂着二嫂!”林海海看过去,二王爷的手搭在萧绝然的肩膀上,两人一高一矮,步伐一致地往前走。
杨涵伦轻笑出声,搂着她的腰便往前走,林海海局促不安地回头看杨绍伦,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着,身边是无奈的皇后。
杨绍伦装作一脸的平静,心里却恨不得把那女人抓起来,狠狠地打屁股。居然敢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表演恩爱,他心里的怒火熊熊升起,额头青筋尽现,胃里有翻江倒海的酸液。
走了几步,林海海恨不得把脚下的高低鞋扔到天边去,高跟鞋她不是没穿过,只是她穿的高跟鞋,鞋跟在后面,而这双,却在中间隆起一块木头模样的东西,走不快不说,走几步人就摇摇晃晃的,根本就是虐待女性。偏偏杨涵伦像是看出她的窘境般,一个劲地拉着她走,她半边身子全部靠在他身上,从后面看去,就像两人无比恩爱,无比甜蜜般!当然,这样的情景直接刺痛着后面一双似火的眼眸。
皇后胆颤心惊地感受着两人之间的火花,走在皇上身边的她,能强烈感受到一股酸气直冒出来,往周围的空气弥漫。
前殿里站着一群美人,都是些芳华少女。一见太后和皇上进来,全部一起,训练有素般跪地请安。太后笑着说:“诸位小姐都免礼吧,今日是六王妃的生辰,哀家借此机会邀请大家来此参加这赏花会,哀家知道各位都是有名的才女,故今日我们赏花谈诗,现在先用午膳,用过午膳就请到御花园,以花为题,一人一诗,看看这天下第一才女之名,落入谁家!现在,都坐下吧,准备午膳!”
“谢太后娘娘!谢万岁爷!”众女依言入席,今日由于是林海海生辰,所以林海海是主角,连带杨涵伦都坐在了太后身边。杨涵伦一直没有松开林海海,林海海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挣脱,只得怒瞪着杨涵伦,杨涵伦却像没看到般自若。
菜还是迎合太后的口味,有几个是偏辣,自从她知道杨绍伦也开始吃辣以后,便吩咐御厨,每日的菜肴做几个辣味重的菜。大兴王朝大多数人都爱吃辣,除了当朝的皇帝外。今日的菜肴也有不辣的,算是迎合了所有人的口味。
杨涵伦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当然有她爱吃的炒芥蓝。太后看到他们二人如此恩爱,笑着说:“你们啊,得加把劲帮哀家生个男孙,明年是虎年,最好能赶在明年给哀家生个小老虎!”林海海一愣,一口饭咽不下,堵在喉咙里,她拼命咽下去,然后不停地咳嗽,杨涵伦宠溺地拍着她的背说:“吃个饭都能噎着,真不让人省心!”林海海涨红着脸看着他,想说说不出来,一个劲地咳嗽。杨涵伦拿起自己的喝过的茶放到她嘴边,她张口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气总算是顺了下来。
杨绍伦面容淡漠,一个劲地吃菜,像是饿了许久般不停地吃。皇后同情地看着他碗里的那些菜,唉,等会又有戏看了!
林海海也发现了杨绍伦不停地吃辣的菜,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嘴里却吃得有滋有味,一边吃还一边说:“母后,朕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嗜辣,从今天起,朕每日都要吃这些菜肴,做个无辣不欢的人!”
太后看着杨绍伦一副贪吃的模样,笑着说:“皇帝啊,你是刚吃辣,不宜一次吃太多,不然胃里会受不了的!”
“没事,朕现在忽然很喜欢吃,母后,您也吃吧,弟妹,要不也尝尝?”他看着林海海,热情地说。
杨涵伦笑着说:“皇兄,她就喜欢吃清淡的,您自己多吃点吧!”说完,又给她夹了一堆芥蓝。林海海不自在地朝杨涵伦笑了笑,然后对杨绍伦说:“皇兄,你的身体不适宜吃太多辣的东西,适可而止啊!”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吃。
杨绍伦淡笑着,唇边扬起一抹讥讽,说:“弟妹这样说就不对了,有些事情总不能说身体不允许就不做吧,况且朕认为自己的身体很适合吃辣,弟妹虽是大夫,只是朕的身体,始终还是朕自己清楚!”
林海海气极,眼里闪着火花,警告着他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后果很严重。杨绍伦自然也不示弱,埋头一个劲地吃着碗里的菜肴,偶尔丢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林海海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地喝下去,然后大声说:“母后,怎么说今日也是我的生辰,怎么能没酒呢?梨花,让人上酒,我要喝酒!”太后笑着说:“你急什么啊?今晚有你醉的时候,现在只是午膳,等会各位小姐们还要去赏花,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还赏什么花呢?你要喝,晚上哀家陪你喝!”
萧绝然和其他的人一样,好奇地看着林海海,今日是她的生辰,不过大家都知道名誉上是为她庆生,实际上是为皇上选妃,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何皇上突然不愿意选妃,而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赏花会,要知道时值七月,御花园里哪里还有什么花可赏啊?纵容有,也都接近残花败柳,哪里还担当得起一个赏字。偏偏太后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甚至面对六王妃的无礼和不逊,都一副温和亲切的样子,一点也无昔日严肃冷漠的模样。
杨涵伦没好气地看着她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上次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事情忘记得一干而净了吧!”居然还敢喝酒,还敢叫嚣。
杨绍伦冷冷地盯着她,敢情上次喝醉酒掉下来不是和落青,是和皇弟。他居然还怀疑了落青这么长时间。是谁口口声声说和皇弟并无其他的,要是没有为何深夜在房顶上喝酒?
他脸色阴沉,脸上的笑再也伪装不出,命人装了一碗酸辣汤,一口气喝了下去。皇后无奈地看着他们幼稚的行为,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享誉京城的名大夫,居然像小孩子耍脾气般幼稚可笑,吃那么多辣的东西,摧残自己的身体,目的就是要对方心痛。而另一个,明明不会喝酒,一喝就醉,偏偏要学人家豪爽地一醉解千愁,目的也是要报复对方。也许这就是爱情吧,让人失去本来的面目,恢复孩童时代的低能幼稚。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林海海马上离席,气鼓鼓地往荷花池方向走去,杨涵伦被几个王爷拉住,只得陪他们寒暄几句。
“王妃,您生气了吗?”桂花担忧地问。
“气死人了!”林海海用力一踢地下的小石子,却把鞋子给踢飞了,林海海气极,干脆脱下另一只鞋子,用力地扔到远方。
“王妃,您这是干什么啊?您受了什么委屈您就说,您冲桂花发吧,不要糟践自己!”桂花惊慌地说。
“好桂花,不关你的事,是我心情不好!”林海海突然沮丧地说,“你帮我去把皇后请来吧,就说我找她有事!”
“好的,奴婢先扶您到亭子里坐下,再去把鞋子给捡回来!然后再帮您去请皇后娘娘!”
“不用了,你先去把皇后请来,鞋子我自己捡吧!”林海海催促她。桂花只得走了,刚走了两步,林海海叫住她说:“帮我把这瓶药交给皇后,你就说能止痛的!”桂花走回来接过她手上的药,说:“恩,那奴婢去了,您到那边等奴婢!”
林海海点点头!
她心烦意乱地看着桂花远去的身影,然后四下寻找那对被她扔掉的鞋子,在花丛里找到一只,另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她挫败地提着一只鞋子坐在了凉亭里,身上的朝服让她感觉闷热无比,真怀念现代的短裤小背心。荷花已经凋谢,一个个莲蓬朝天而笑,碧绿的莲叶托住一滴晶莹的水珠,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刺入林海海的眼里。
她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眼光直盯着她不放,眼光里蕴含着浓浓的恨意和忿怼,她暗惊,自己入宫的次数不多,为何却总是得罪这后宫的人?她沉静下来,等待着眼光的主人出现。难得等到她落单,这个人又怎么会放过她呢?和他一起,就要有心理准备时刻面对这不断的危险和陷害。那傻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吃那么多辣的东西下肚,只怕胃里早就翻天覆地了,此刻冷静下来,她才知道自己的幼稚和可笑,他又怎么可能会选妃呢?一切定是老太太搞出来的风波,倒让她打翻了一坛子醋,酸了自己,也酸了他!
一百四十七章 斗气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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