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忆梦满脸厌恶之色,显然对皇上如此做法很是不满。
她平日里就从夏洛潼的口中得知了不少事,再加上来的路上,传消息的人已经把情况都说了一遍,所以她是知道大致情况的。
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越发感到愤怒。
这样的人,怎配做父亲?
就算是不相识的人,见到旁人为救自己而重伤,正常情况下肯定也是让大夫先救人要紧,哪会做出如此举动?
实在是难以入眼!
百闻不如一见,孔忆梦总算知道夏洛潼等人之前对大周皇上不满的原因了。
听到孔忆梦说了情况,夏洛潼和慕瑾瑜也是面色发冷,对皇上的不满更加浓郁。
夏洛潼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会那皇上的事,反正早已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慕岱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掩人耳目,此时真正需要的是孔忆梦,她和慕瑾瑜并不太了解蛊术,所以还需要孔忆梦看过之后才能决定。
“师姐,先看看阿砚的情况吧。”夏洛潼领着孔忆梦往床榻走。
孔忆梦听夏洛潼提起过这个齐王,知道自家小师妹拿人当亲弟弟看待,当下也不再多言,直接查看了起来。
“中蛊了!”
孔忆梦面色一惊,旋即眉心拧紧,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传话之人并不知道武风砚中蛊之事,只说是夏洛潼让孔忆梦一定要来。
当时孔忆梦还纳闷,以夏洛潼的本事,解毒应该用不着自己出手才是,怎么还特地来寻人,此时看过武风砚的情况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解蛊!
复又细致地查看了一阵,她接着问道:“刚中蛊不久吧?是从腹部的伤口进入体内的。”
“对,阿砚一受伤,我和瑾瑜察觉到是蛊,立刻就派人去请师姐了。”夏洛潼答道。
此时的武风砚并未说话,有夏洛潼来说就足够了,他也察觉到了来人的身份,没想到毒仙孔忆梦竟然露面了!而且就在京城之中!
这事别说是旁人了,就连他都不知道,夏洛潼并未告诉他这事,可见这位毒仙并不希望让人知道她在京城的事。
“听说原本那刺客是要刺杀皇上的,结果被这位齐王给挡下了,如此说来,对方当真是抱着必杀之心了。”
孔忆梦接着解释道:“这蛊虫极为歹毒,只要刺破皮肉就能钻入体内,所以即便来人无法一击必杀,只要蛊虫入体,不出一日,宿主必死!”
夏洛潼同样面色冷峻,接着话往下说道:“而且蛊虫不比寻常毒药,皇上出行必定有不少医术高超的太医随行,毒药有可能被解,但蛊虫可就不行了!”
“起码在南疆圣教的人看来,除非在百花谷内有可能解得了,在外头,根本没人能解了他们的蛊!”慕瑾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满是不善。
当年慕岱中了前代南疆圣女的蛊虫,百花谷就差点没能解掉,好在当年下的是情蛊,并非什么毒性猛烈的蛊虫,否则慕岱还真是悬了。
“南疆圣教的实力不如何,全靠蛊虫,否则这次也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还用了迷烟让皇上动惮不得,最后也没能把皇上如何。”
帐内几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介入,正是刚踏入帐中的武泽辰,而此时在他身边的,便是刚被皇上缠住的慕岱。
慕岱刚为皇上、皇后和贵妃诊完脉,这会儿只有他和武泽辰过来武风砚的帐中,至于皇上,则还在前边处理刺客之事。
这会儿仅有他们二人进入,帐内都是自己人,武泽辰也不遮掩:“此番出了这样的事,皇上震怒,稍后若是知道连南疆圣教都参与了其中,定是会出兵讨伐的。”
此时的皇上和众臣们,还不知道武风砚中了蛊虫之事,刚才那些刺客们没有表露出身份,武泽辰虽然大抵已经推断出来了,但仍是不方便说。
待会儿只能由慕岱来说出此事,这样皇上不仅更容易相信,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比如武泽辰为何会提前得知……
以皇上对武泽辰的不信任,即便刚才武泽辰出手救了他都没用,指不定心里还会琢磨,武泽辰是不是别有用心才救自己。
武泽辰并不在乎皇上如何看待自己,何况双方本就已经到了不可能讲和的地步,若不是顾及形势,顾及大周,武泽辰根本不会忍着。
这番话也不过顺嘴一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武泽辰凝眉看向武风砚,开口问道:“齐王情况如何?可是能解?”
虽然武泽辰有时候仍会嫉妒夏洛潼对武风砚的好,但他心中也清楚,如今的武风砚可不再是之前那个籍籍无名的九皇子了。
如今的武风砚,很重要!
起码对安亲王府,甚至是席家、司家和楚家,乃至各个不愿站另外三个皇子阵营的家族而言,都非常重要!
更何况,私下里武泽辰和武风砚已经联手,目前看来,有夏洛潼这条纽带在,双方合作得很顺利,也是目前最适合的。
如今武风砚重伤,情况不知,其实很多家族都在留意,就连席老将军刚才也暗中询问过武泽辰情况如何,只不过刚才武泽辰也清楚具体情况。
“蛊虫入体不久,而且有潼儿在,应当没有问题。”开口的是孔忆梦,眼下只有她知道该如何解。
不过武泽辰一听还是需要夏洛潼亲自出手,难免露出紧张之色:“必须得潼儿亲自上阵吗?对她身子可会有碍?”
若是对夏洛潼的身体有影响,那武泽辰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夏洛潼更重要,即便武风砚死了,情况又恢复到了最糟糕的时候。
“潼儿出手,把握最大。”孔忆梦知道武泽辰的担忧,安抚道,“你不用担心,对潼儿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精神上的疲惫,之后休息一两日就好了。”
“你小子就放心吧!小师妹现在可是我们百花谷的副谷主,我们还能不放在心上?”慕岱嫌弃地瞥了武泽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