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来,本是想探探夏洛潼的话,可左熙言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望着夏洛潼离去的方向,他久久无言,任由那悲伤的情绪充斥于胸。
柳子墨在听了夏洛潼的回答后,心情本就已是差到了极点,甚至连面上的伪装都懒得维持,结果又见左熙言许久不作声,当即阴沉着脸失去了耐心。
他目光阴冷地扫向左熙言,语带威胁地说道:“不要挡我的路,她最后只能是我的。”
对于柳子墨突然暴露出来的真实模样,左熙言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道:“她不是物品,你该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和选择。”
“呵,尊重她的选择?难道就是任由她选择了别的男人?”柳子墨冷着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一声,“那是你的选择,可不是我的。”
“你要做什么?不要伤害她。”左熙言终于转头正视柳子墨,只是脸上却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只余下冰冷的警惕。
“你不需要知道。”柳子墨阴冷一笑,收回视线径直朝花厅走了回去,只留下一道幽寒的声音,“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只能是我。”
左熙言眉头一皱,看着柳子墨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许不安。
他一直知道柳子墨是个十分危险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柳子墨就一定会出手抢夺夏洛潼。可他同样也知道,柳子墨对她是真的用了心的,所以他不能确定,柳子墨到底会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可担忧之后,他却想到了自己,那么自己呢?接下来又会如何?
当他知道夏洛潼已经选择了安亲王的时候,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空白了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回忆起她的一颦一笑,他只希望能一直这么守护她,让她永远开心下去……
待左熙言回到花厅的时候,里边儿的人正聊得火热,夏洛潼和席梦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眉开眼笑的,至于柳子墨,脸上则是看不出半分异状,仍是一如往常那般。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随即加入到了众人的谈话中。
夏洛潼有些纳闷地看了眼刚回来的左熙言,不知道他刚刚去了哪儿,竟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再次扫了眼神色如常的柳子墨,琢磨着莫非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只是正常朋友间的关心,所以才那么问了问?
琢磨不出个结果,她转而便抛之脑后了,总之保持好距离就对了,如此一来,即便柳子墨真有那想法,应该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整个下午,众人都在花厅里聊天,倒也十分惬意,当日头西斜之时,也到了众人该离开的时候。
左熙言扫了眼外头飘落的雪花,本想主动开口送一送夏洛潼,然而还不等他出声,门外就有小厮来报,安亲王武泽辰来了。
众人下意识地朝花厅门口处看去,就见一道墨色身影踏雪而来,与那天地间飘落的纯白雪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极致的反差之下,好似带给人难以忽视的强大压迫感。
左熙言和柳子墨瞧见那身影,皆是轻蹙眉心,露出了谨慎凝重之色。他们作为公认的京城双杰,自身实力自是不用多说,能让他们看在眼里的同辈之人少之又少,但这其中一定有安亲王的位子。
虽然安亲王常年驻守边境,归京的时日尚短,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瞧了他。
只不过此时再看向安亲王之时,左熙言和柳子墨二人的心境却有了不小的变化,甚至他们在看到安亲王那道墨色身影之时,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夏洛潼,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可当他们看清之时,却有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他们心心念念的人儿,在看向那道墨色身影时,脸上竟是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温柔浅笑,那眼中的光芒是多么的熟悉,就像他们在看她时的那般……
此时的夏洛潼眼里,只剩下了天地间的那一抹墨色身影,并未察觉到周遭其他人的目光,看着他踏进花厅,主动起身迎了上去。
武泽辰刚进花厅,目光便牢牢锁定在了她的身上,这个让他惦记了一天的人儿,见她同样含笑地看向自己,甚至第一时间就起身走向自己,只觉得内心一片温热,屋外的寒风都无法再让他感受到丝毫冷意,眸子染上了满满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下雪了,来接你回家。”武泽辰温柔地看着她道。
不过他没有说的是,自己紧赶慢赶跑过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得知左熙言和柳子墨也在浮光居,这两人是何“居心”,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一路追到了这里来,还故意支开了自己,给自己找了那么个麻烦……
原本他是想着邀请乐家父子一起去酒楼里用个饭的,因为他知道夏洛潼很在乎乐家父子,只是没想到左熙言和柳子墨竟然也在,为了防止这两人厚着脸皮赖上来,所以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等过后在另外邀约了。
听武泽辰这么说,夏洛潼略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回家吗?他们的家……
若是以前,她绝对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还会有如此温柔体贴的时候,只因正下着小雪就来接自己。
“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聚。”夏洛潼转头对厅中众人说道,脸上由始至终都挂着浅而温柔的笑容。
左熙言看着那笑容,心中酸涩,知道她是认真的,刚才她与柳子墨所说的那番话,都是实话。
而此时的柳子墨,望着那如同璧人一般站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无比刺眼,脸上神色如常,但拢在袖中的手,却已是因过于用力而攥得发白。
乐老先生等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纷纷出声道别,看着武泽辰亲手为夏洛潼披上斗篷,耐心而又仔细地裹紧系好,随即一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