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武泽辰心里的活动,夏洛潼则是要简单得多,虽然她不知道太后是否清楚自己与冷面王爷之间真正的关系和相处模式,但却也不会贸然表现出来。
她仍是维持着脸上的浅笑,顺着太后的意思走了过去,从容自然却不见新嫁妇第一次见长辈时的娇羞,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与冷面王爷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不过是合作关系罢了。
只是夏洛潼才刚迈出两步,一旁好似终于回过神来的粉裙少女,终是忍不住在这时惊呼出声。
“阿潼?!”
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让夏洛潼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司小姐,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与你见面。”
看着司含烟那满是吃惊疑惑的小脸,夏洛潼给予了一个礼貌而又不算太过亲近的回应。
她知道司含烟是太后非常疼爱的娘家小辈,但却不清楚太后对于司含烟与自己结交的态度,所以谨慎些总归是不会错的。
“阿潼!竟然真的是你!你……你竟然……竟然是安亲王妃?!”司含烟睁大着双眼,吃惊地看了看安亲王武泽辰,复又看了看夏洛潼及其身上亲王妃制的衣裳,心里头已是有了答案,却仍是感到难以置信。
她一直好奇自己这位新结交的好友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也曾问过席梦涵,可席梦涵却同样不知,这让她越发疑惑。
但她的意思与席梦涵一致,结交不问身份,既然好友没有主动提及,那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时机合适的时候自会告诉她们知晓,她们不必非要问出口,免得让大家都尴尬。
可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位好友竟然是这样一个身份!最后还以这样的方式与她公开见面!
夏洛潼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太后的脸庞,见后者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想来是知道此事的。
也是,司含烟作为太后最疼爱的娘家侄孙女,这段日子总是往宫外跑,太后自然不会放心,派人查清接触之人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
至于跟踪,这点应是没有的,若是太后派人跟踪,凭夏洛潼的感知应该会察觉到。
太后既然没有阻止,此时脸上也并无不满之色,再加上这会儿还特地叫来了司含烟一起等她和冷面王爷,想来应该是不反对她们结交的。
“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夏洛潼满眼带笑地看着司含烟,可惜碍于太后在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连表情都不敢像平日里那般随意。
“你可真能瞒着我们呀!”司含烟总算是缓过神来,无奈地上前拉过夏洛潼,脸上满是亲近之态,随即又转头看向太后,忍不住娇嗔道,“皇姑母!您是知道的对吧!竟然也不同烟儿提前说一声,可把烟儿给吓得不轻!”
“你这丫头,竟然还怪起哀家来了,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吗。”太后眉眼皆是笑,语气亲近,显然很是宠爱这个侄孙女。
“皇姑母,您是什么时候知道阿潼身份的?您一直知道烟儿与她在一起玩耍吗?”司含烟不由好奇问道。
“前不久才知道的,烟儿你整日在哀家耳边念叨‘阿潼’二字,哀家好奇自然要查探一番的,这不就恰好发现了她的身份?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辰儿的媳妇。”太后神色轻快,在疼爱的孙辈面前卸下了平日的威严,连称呼也透着近亲。
至于这里头的真相,虽然是正好查安亲王妃的时候,查到了一处去才发现的,但太后自然不会说出来。
“您可真是给了烟儿好大一个惊喜。”司含烟一张小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天知道她刚才受到了多大的惊吓,随即又好奇道,“皇姑母今日怎么想到让阿潼进宫的?”
“是辰儿今日有事带她进宫,哀家正好也想看看这还从未见过的孙媳妇,这才让常喜去把人给带了过来。”至于武泽辰今日为何带夏洛潼进宫,太后虽然已是不太过问朝堂之事,但却不代表心里头不清楚。
想到此事,太后便是心中一厉,但眼下司含烟和夏洛潼都还在,她并未露出丝毫异样,仍是那般慈和之色地笑着。
听到太后这么说,司含烟瞬间记起了全部关于安亲王妃的传闻,自然也就明白了太后为何到今日才见到安亲王妃的原因。
这段时间她常常出宫走动,再加上宫中也并非消息闭塞之地,所以她听过各种各样的传闻,想到好友如今可能的处境,她不由得升起了些许紧张感,拉着好友的手也不由紧了几分。
她并非是那等单纯天真的闺阁小姐,相反的,其实她是个很通透的人,只是因为不喜那些复杂,所以才会故作不知尽力避开,只为让自己过得开心自在些。
但若是阿潼……
她心中暗暗拿定主意,定要保护好阿潼!
夏洛潼察觉到司含烟的动作,看到她眼底的坚定之色,不由心中一暖,反手一握,与她对视一眼,笑容温暖。
太后察觉到她们二人的互动,心下既满意又欣慰,她一直不太放心司含烟,她在京城里并没有交好的闺中密友,而大多世家小姐在与她相处的时候,却大多抱有私心或利用,如今看来是真的交着好友了。
因着司含烟的关系,殿内的氛围倒是十分融洽,即便武泽辰的话格外少,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一边聊着天,太后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自个儿这皇孙的反应,倒是琢磨出了些许东西来。
换做平时,自己这皇孙定是不耐烦在这听几个女人闲聊,早早便起身告辞了,可今日却好似转了性子一般,一直安静地坐着,虽然仍是不怎么开口,但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之色,反倒是一边听着她们闲聊,一边静静地品着茶。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目光总会时不时地落在夏洛潼的身上,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好似随时准备保护她,又好似要将她的一切都纳入眼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