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为什么在酒店。”男人忽然问。
“啊,谈点小生意,虽然咱们的小公司还没正式运作,但通告得有,宋氏旗下的服装品牌是算是国内一线了,要是能拿下他们的全线代理,不就能源源不断有小钱钱吗。”
说道钱,她开心地眯起眼睛。
“这么缺钱?”
“说的你不缺一样。”
宗砚修,“……”
“怎么认识戴茵的。”
时一眨眨眼,呦呵?这男人可以啊,竟然知道戴茵,她合理怀疑这男人手中有江城富婆名单。
“问这么多?怎么着,你看上她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傍上富婆,合约也得给我照常签!”
摇钱树是绝不能放跑的。
看出她不想说,他便不再问。
车子发动,他沉声道,“送你回家。”
时一算计着路程,这里据她的住处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打车的话需要一百多块……默认了。
忽然,男人放在置物盒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点击接听。
“先生,小少爷过敏住院了,您……您能过来吗?”
一瞬间,时一明显感觉车内气息阴森森的,变得无比沉重。
“马上……”他侧眸看了眼偷听的女人,又估算一下时间,“地址发我。”
电话挂断,时一盯着他,“你有急事吗?”
“嗯,我儿子食物过敏住院了。”
时一眼睛眨啊眨的,这男人有儿子了?
都有家了,他还敢出来钓富婆啊,他可真牛!
“所以你是陪我先去医院再送你回家,还是下车,自己回家。”
他看了眼此处路段,“这里不太好打车。”
时一瘪瘪嘴,“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黑色宾利停靠停车场。
时一在后方磨磨蹭蹭,宗砚修回头看着她,“你也可以在车里等我。”
“啊不用,我跟你上去吧。”她还是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其实她对宗砚修儿子很好奇,这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儿子应该也差不了吧。
签个童模,有没有可能?
然而直到见到宗砚修的儿子后,时一彻底傻眼了。
这特么……
这张嫩呼呼,带着两条血痕的小脸蛋,不正是几个小时前,被自家女儿误伤的宗嘉澍吗?
“这……是你儿子?”
管家和佣人见到先生竟然领一个女人一起来,各个都把眼睛粘到了女人的身上,探照灯一样打量。
“嗯,嘉澍,宗嘉澍。”刘婶应了一嘴。
“哦,他们是谁?”时一又看向病房里三四个衣着统一款式的男女。
宗砚修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率先回答,“邻居叔叔阿姨。”
众人,“……”
刘叔和刘婶交换了一个眼神,夫妻瞬间秒懂。
原来先生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毕竟这么多年,扑到先生身边的女人,十个有九个是看上了他的钱。
看来有必要跟澜庭的佣人们提前打好招呼。
此刻的时一还处于震惊之中没回神。
宗……
对,宗嘉澍!
都姓宗。
随后,她看向宗砚修的眼神,有些古怪。
幼儿园学费六位数一个月,这男人……嗯,其实还是不错的,毕竟穷啥不能穷教育,对他儿子是真好。
跟她一样,自己都穷的底掉了,还把star送到这种贵族幼儿园里。
基于女儿闯的祸又来了续集,她担忧道,“那因为什么过敏的。”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如同凝滞。
刘婶面露苦涩,“先生,是我们的疏忽,小少爷不知吃了谁给的汉堡,吃了整整一个,里面的鸡蛋导致过敏休克。”
时一此刻简直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也不为过。
汉堡!
那不是她……
临放学前,小家伙眼巴巴盯着汉堡,没吃。
她以为是小家伙害羞,就将汉堡薯条塞进了他的小书包。
她真的不知道这小东西鸡蛋过敏!
先是女儿给人家儿子脸上挂了彩……
然后是自己导致人家儿子过敏住院……
想去算算,她和宗砚修是不是八字不合。
一瞬间,一张小脸垮了下来。
宗砚修瞥了眼床上的儿子,眼底涌起一丝烦闷,“你们看着,我去找一下医生。”
等到男人离开,时一才感受到那几道沉甸甸的审视目光。
本来就心虚,此刻就像被按在了巷子角落,等着被群殴的落单小同学,害怕得厉害。
她一点一点凑到宗嘉澍旁边,整个房间里,只有这张小脸蛋是熟悉的,还能有点安全感。
刘叔目光一凛。
过去有无数女人接近先生,就是打着喜欢小朋友的旗号,结果害得小少爷出了事……
他赶忙上前,“这位女士……”
“啊?我没有害他,我没有给他吃汉堡!真的不是我!”时一心虚地晃着手。
众人,“……”
刘叔总觉得,这不打自招的样子,很眼熟。
时一双手背在身后,跟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
护士推着推车进来,准备给宗嘉澍打针。
时一朝后让开道路,结果被护士说了一句,“当妈的往哪躲,过来抱着孩子呀,这些药物有点疼,他现在是昏迷状态,身体会无意识扑腾拔针,必须有爸爸妈妈抱着。”
时一,“我……”
我不是,没说出口。
也不知哪来的那股冲劲,她上前一步,自然而然的将孩子抱起。
小家伙不满的皱着眉头,哼哼唧唧。
时一怀里热热的,心有愧疚的同时,内心深处又涌起一丝酸涩的疼。
佣人们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宗嘉澍三岁前,是个人见人爱,见谁都笑的乖宝。
可三岁出了一场事故,他性格骤变,不爱说话,不许人靠近,每天只和动物打交道。
家里的布偶猫,还有一只田园犬一只捷克狼犬,两只仓鼠,三只刺猬,两只白孔雀,三只梅花鹿。
简直能开动物园的程度。
也是从那之后,小朋友不需要人陪,自己睡,什么都自己做,除了爸爸谁靠近都不行。
但大家想着,怎么着也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再加上昏迷,自然没了防备。
刘婶处于警惕性,还是上前,想要接过孩子,“这位女士,还是我来抱吧,估计要这么抱三个多小时,很累。”
说着,她的手便碰到了宗嘉澍身体。
下一秒,本安安静静躺在时一怀里的小男孩,跟被针扎了屁股一样扭动,哭腔自她怀里慢慢涌出。
那一刻,时一心一痛,立刻抱着孩子转了方向,错开了刘婶的手,“没关系,我来吧。”
刘婶触及到她眼底的抗拒和冷漠,心一惊。
刚刚那一瞬间,是她花眼吗?
那种类似于‘谁都不能和我抢孩子’的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只要一面之缘的女人脸上。
时一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回事,看到怀里的小家伙难受,她感觉胸口闷闷地泛疼,鼻子有些酸。
别人来抱他,她不想给。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在叫嚣,“这是她的!”
情绪平定后,她想,可能因为star和宗嘉澍年纪相仿的原因吧。
宗砚修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时,一推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