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龙虎玉珮 第229章 哈斯

第229章 哈斯

    第229章 哈斯
    屋外,那二十来个土匪有钻柴禾垛的、羊草垛的,有跳到猪圈和菜窖的。大军和县大队在村干部的协助下,挨家挨户地翻找。没用一顿饭的功夫,便将土匪都捜查出来了,只是没有找到老二嫂。吴飞县长带着几名战士冲进了贺秃子的院子里,在门、窗外布置好战士后,吴飞县长带战士端着枪进了屋厉声问:“你们中谁是老二嫂?”几个女人都依旧低着头做活。吴飞县长突然说:“要是没人承认,她们几个就都是老二嫂,都拉出去枪毙!”这时,有一个女人惊慌地拿嘴向老二嫂一努,吴飞县长的枪口立刻对准了老二嫂说:“你敢动一动,我就开枪!”战士们先把几个陪坐的女人接下炕,然后上炕将老二嫂摁住,从她的屁股底下抽出两把手枪,五花大绑地押了出去,将她和外面排成一排的土匪放在一起,由骑兵一团押回王爷府。
    桑杰扎布带着四、五个土匪蹿上一个个沙丘又冲下一个个山洼。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黑豹马又蹿上一道沙梁。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让桑杰扎布欣喜若狂,这里竟是他来过多次的柏树洼。晚霞并没有染红西方天际,太阳又落进乌黑的接驾老云中去了。柏树洼周围的沙梁坡上,白白的桦树林和黑绿的松柏树,像是不规则的镜框镶嵌在沙洼的四周。洼里的草是一片枯黄的颜色,洼里的水泡子中间是青蓝色的冰,周围的冰则是灰白的颜色。冰上干枯的蒲苇大多被风吹断了,一幅残败的景象。
    黑豹“咴咴”地鸣叫着,黄虎也“噢噢”地嚎两声,显得非常的兴奋。桑杰扎布明白,黑豹和黄虎对它们的出生地是留有记忆的。如果不是他把它俩抓过去,这两个家伙可能已经在这里成王成霸了。他牵着马,一步一步地向沙梁下走去。
    眼前的一切,桑杰扎布都太熟悉了,躺着跃起抓兔子的地方,和诺音吉雅上梁下梁的方位,诺音吉雅扎帐篷的地方,和大马倌布和朝鲁抓马的地方,以及他和诺音高娃路过时休息的地方,历历在目。在他的记忆中,自从他把诺音吉雅送走后,他就没碰上一件好事儿,全走了背字了。
    桑杰扎布来到冰冻的泡子边上,在这里,他永远忘不了他流着眼泪听诺音吉雅唱《森吉德玛》,唱出心里话时的情境;忘不了在给诺音吉雅送葬回来后的路上,在万分悲痛五内俱焚时,就着诺音吉雅的唱词,从肺腑中喊出来的《诺音吉雅》。想到这些,桑杰扎布的心情悲凉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地又唱出口来:
    西辽河水长又长,黄骟马儿拖着缰。
    心爱的格格诺音吉雅,嫁到巴林那遥远的地方。
    大垄的庄稼看不见,打瓜西瓜吃不上。
    小腾格里沙漠长又长,黄骟马儿拖着缰。
    美丽温柔的诺音吉雅,嫁到遥远的虎狼地方。
    襁褓的时候温又暖,阿妈的乳汁甜又香。
    去巴林的道路长又长,黄骟马儿拖着缰。
    苦命的格格诺音吉雅,葬在那荒凉的地方。
    从此再也见不到面,只能梦里吐悲伤。
    ……
    桑杰扎布泪流满面,凄凉的歌声让七爷手下的那几个土匪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副司令许不是疯啦?”另一个就说:“那可备不住,人家是那么大的官,要搁我憋屈也得憋屈疯了。”七爷立刻呵斥说:“不知道的事儿别乱说!”
    天黑了下来。
    大军没有追下来,桑杰扎布对七爷说:“咱们就在这里歇一宿吧。”他们的周围不时地响起野马的“咴咴”声和野狼嚎叫的“噢噢”声。黄虎竖着警惕的耳朵,来回摆动着脑袋,黑豹则不时地向野马鸣叫的方向扬起头。七爷让手下的几个人到水泡子的北头捡来一大堆桦树枝子,点着火。这里离水泡子南边的沙梁远一些而离北边沙梁近一些,便于在大军突然追来时脱身。桑杰扎布等人把带出来的熟牛肉放在火里烧着吃。
    桑杰扎布坐在火堆旁伸出手烤火,火光照着出一脸的悲怆。他突然站起身,把黑豹马背上的马鞍子揭了下来,马笼头、马嚼子也都摘了下来。然后,他拍了一把黑豹的屁股说了一声:“走吧,回你的马群去吧!”黑豹马颠颠地跑走了,消失在黑夜里。他又朝黄虎踢了一脚,扬了扬手说:“你也滚吧!”黄虎像是很委屈似的一边“呜呜”地叫着,一边跑进了黑夜中。桑杰扎布喘了一口粗气,躺在了火堆旁。七爷坐在一旁,似乎看透了桑杰扎布的心思。他和他手下这几个人,马都没揭鞍子,只是松了马肚带,摘了马嚼子,是让马吃点儿草,大军突然追来时,逃跑会迅速一些。
    桑杰扎布一觉醒来,柏树洼东边桦林的梢头已现出熹微的颜色。他惊异地看见黑豹马还站在身旁,而且马鞍子又扣在了马背上,马笼头、马嚼子也都戴齐备了。黄虎也趴在身边,张着大嘴,打着哈欠。蹲在一旁的七爷说:“桑旅长,我还叫你旅长,你啥心思我知道。你想放马放狗归山,然后自个儿一死了之。那哪行啊,像我们这些草民死就死了吧,你就可惜啦。捎带说这马和狗都是通灵气的,早就回来了,它们就在你旁边站着,怪可怜人的,我这才把鞍子备上。”七爷停顿了一下又说:“你现在就走吧,咱们就此别过。你也别觉着谁欠谁的情,人就是这个活法。今儿个我搭搭手让你过去,明儿个你搭搭手让我过去,凑合着来呗。”七爷的话还没落地,枪声突然传了起来。两个人站起身一看,水泡子南面的沙梁上有大军,正一边开着枪一边向梁下冲来。七爷让手下的几个人趴在水泡子沿儿上射击着,揪着桑杰扎布的袖子吼道:“你走不走!你要想死,不用大军,我一枪就要你的命!”大军的喊杀声和“活捉桑杰扎布,报仇!”的喊声传了过来,桑杰扎布叹了口气,攀鞍上了黑豹马。七爷用枪托子砸了一下马屁股,黑豹马像一股黑旋风似的钻进了水泡子北面的沙丘中。
    七爷见桑杰扎布跑远了,提着枪向水泡子沿儿跑去,刚跑两、三步就被迎面射来的子弹击中,扑倒在地上。这时,从水泡子东边的桦树林子里突然冲出一群野马,黑马和白马居多。这群野马有六、七十匹,或是让枪声惊吓的,或是什么原因,发疯似的沿着水泡子沿儿奔跑过来,一下子冲乱了骑兵连进攻的队形,然后沿着水泡子沿儿扬长而去。
    赤岭剿匪指挥部对桑杰扎布下达了第二份通缉令,通缉令上还有一张桑杰扎布穿马褂的画象。通缉令上写着:“桑杰扎布,男,41岁,该犯长期以来与人民为敌,手上沾满了鲜血。现该犯正在逃亡中,骑一匹黑花马名叫黑豹,领一条狼狗名叫黄虎。望我军民协助予以缉拿,有对其行踪进行举报者,给予奖励。”落款是“赤岭地区剿匪指挥部三十七年三月十五日”。
    很快,老二嫂在腾格里旗被执行枪决,其他的土匪也分情况进行了审判处理。从此,西辽河平安无事,却独独又跑了个桑杰扎布。这个桑杰扎布逃跑后犹如人间蒸发一般,一直杳无音讯。
    杨成龙的热察骑兵独立师在赤岭地区完成剿匪任务后,又奉命南下参加战斗。杨成龙的儿子杨石柱和宝音的儿子朝鲁都在宝音的骑兵师当兵,乌云随军。
    杨石柱参军前,乌云撺掇杨成龙说:“你那玉龙珮保佑你又当师长又当副司令的,得该保佑保佑儿子啦,你摘下来戴给儿子吧。”杨成龙笑呵呵地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郑重其事地用双手挂在杨石柱的脖子说:“杨石柱,就看你的啦!”玉珮晶莹润泽,熠熠生辉,戴在杨石柱胸前分外养眼。乌云在旁边说:“儿子,这玉可有讲究呀!是你们杨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你爷爷听你亲爷爷说,这还是辽国传下的宝玉呀。可惜我就生你一个,要是也一块儿生一对儿儿子,我就去找你桑杰扎布叔叔把那一块玉也要过来。”杨成龙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如今桑杰扎布的销声匿迹已成了军区和他的一块心病。很多人把桑杰扎布这样的人看做是定时炸弹,说不上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就会爆炸了。可问题是,桑杰扎布连人带马带狗活不见人见物,死不见尸,真怕哪一天这人马狗突然冒了出来,又会是一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件。
    这两年,杨铁匠老婆子和老其其格相继去世。
    达兰花被抓住后,见她不是土匪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儿,就教育一通给放了。放出来后,她就去找老其其格要孩子。她说,她不管从哪头说,她都该经营这个孩子。可老其其格坚决不给,只是说:“到该给你的时候再给你!”
    老其其格去世前让人把乌云和达兰花都找了来,对她俩说:“当兵打仗兴国立业是男人们的事儿,就让他们去闹腾吧。咱们女人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在家里把孩子经营大,把牛犊子羊羔子经营好就行啦。咳,老布和朝鲁来叫我两回啦,就在我头前站着不走。咳,这老东西他在那边也不让我省心。咳,我走了。乌云顾不上我这儿了,达兰花你来吧。我已经都跟村上说过了,你不是要这个孩子吗?先前我不给你,这回连孩子带房子和牛、羊我都给你啦。咳,这孩子够可怜的。我给他起了个哈斯(汉语意:玉)的名字,你就好好把他经养大吧,也是一支子人不是?咳,我就想,就想让他们哥俩到一块儿,就没到成。咳,多的话我也说不动了,我该走啦,走啦……”老其其格就这么说话搭理地走了,乌云和达兰花痛哭着把老其其格发送了,让她和老布和朝鲁葬在了一起。
    (本章完)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