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总觉得哥哥有事瞒她
    他听到她们说——
    “你们说温言是不是喜欢树树啊，平常也不见她和别的女孩儿玩儿，就见和树树走得近。”
    李树当年在学校人缘儿很好，因为长得高，又挺帅气的，女生们干脆给他起了昵称叫树树，是以这个名字即使楚南峥早些年听过，此刻提起也没什么印象。
    另外一个女生听到之后，斩钉截铁地应和：“我敢打包票温言和树树有点儿什么猫腻！就今天，我还看见下午温言拿着个什么东西和树树聊得开心呢，俩人笑得声可大了！”
    “啧啧，也不知道树树什么眼光，温言脸要是没被划的时候，倒也是个大美女，加上家境好，傲气点儿也就算了，但现在，你说她要啥没啥，脸还那个德行了，树树竟然也不嫌弃。”
    “哎，有的人生来命好，就算什么都没有了，还是有人愿意前仆后继地往上凑，我们是学不来喽。”
    几个女孩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挽手离开了。
    丝毫没注意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脸色铁青。
    他在这儿等了二十多分钟，就等着她来给自己过生日，结果她呢？
    竟然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这会儿还不出来，八成是已经忘了自己生日这码事儿了吧！指不定已经跑去和哪个小男生约会去了！
    一想到这儿，楚南峥就觉得难言的愤怒淹没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生气，反正这会儿他是什么都不想想，直接按着直觉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校！
    后来那场生日过的也是乱糟糟的，他只记得按照正常的流程，点了蜡烛许了愿吃了饭，至于当天吃了什么，他味同嚼蜡，什么都想不起来，后来他干脆烦躁地拎着外套离开了家，跑到酒吧和一群哥们喝酒。
    也就是那天，他见到了菡烟……
    随后，将人带到了酒店，再接着，将人带进了家……
    他是在第二天晚上见到温言的。
    他记得，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大概十一点左右的样子，他下楼喝水，就见到对方从外面进来，背着书包，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能隐约见到她手里拿着的破碎的光盘一样的东西。
    他见她见面也没和自己打招呼，甚至没为昨天的事情说半句对不起，于是开口就是对她的嘲讽：“怎么，和小男生痛快够了，知道回家了？”
    当时，温言整个人一颤，他见她似是想开口说什么。
    然而，最终她的话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菡烟从房间里出来了，径直过来，抱上了他的腰。
    他当着她的面，给了菡烟一个吻。
    那之后，他记得温言的动作很僵硬，似是有什么东西将她打碎了，她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没和自己再说半个字。
    一直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她挺直的脊背，崩成一条直线，好像轻轻一压，就要断了。
    他那时，平白觉得，这丫头好像还挺委屈的。
    然而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只有莫名其妙的怒意——呵，她还委屈上了？
    凭什么？
    现在他知道，凭什么了。
    然而时过境迁，似乎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楚南峥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泛着绞痛，直到对面反复叫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电话还没挂断。
    他听到自己没什么感情地说：“今天的事情我了解了，谢谢，之后我会让言言给你回电话。”
    之后便不顾对方的大呼小叫，挂断了电话。
    手机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楚南峥紧紧按压住自己的胃。
    那里有什么在翻滚，挤压，让他想把刚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为什么呢？
    他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等呢？
    听到她的电话被挂断，为什么就不能进去亲自瞧瞧她怎么样了？
    是不是就在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的时候，她正为了保护自己手里要送给自己的游戏光盘被对方伤到？
    然而再无助地被她们推攘进没有一个人经过的开水间？
    第二天他们见面的时候，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这他和菡烟的那个吻？
    那会儿，她应该才从黑暗中被救出来不久吧？
    他想到昨天在杨开的杂物间将她抱出来时，她看着自己，迷茫且反复地追问：“哥哥，楚南峥为什么没有来？”
    是啊，他为什没有来？
    那个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
    她的幽闭恐惧症，其实是他间接造成的。
    楚巧巧是他的妹妹，她在行动上驱使别人将她关起来，而他自己，则是在心理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
    心脏疼得几乎没办法呼吸，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就在他以为自己难受得快要死过去的时候，诊室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女孩儿还带着催眠过后的疲惫，本来有些朦朦胧胧，却在见到楚南峥的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几步到他身前，扶住他的肩膀：“哥哥，你怎么了，是哪儿难受吗！”
    楚南峥缓缓抬起头，他眼眶一片血红，下一秒，他将眼前的人紧紧抱进怀里：“没有哪儿难受，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怎么突然……要不要去看医生？”
    怀里的女孩儿言语间满是担忧。
    “不用，”楚南峥压抑着声音：“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了。”
    身前的女孩儿怔怔地任由哥哥抱着。
    楚南峥的头深深埋进女人的脖颈。
    熟悉的奶香味道渐渐安抚了他。
    她在自己怀里，不会推开自己。
    她永远也不会原谅的人是楚南峥，但他不是，他是温以然。
    所以……没关系，她不会离开自己，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这一瞬间，楚南峥觉得自己是个小偷，偷着温以然的壳子，小心又谨慎地怕他心爱的女人发现。
    这一刻，他决定好好守住这个秘密，什么负罪感，什么羞耻心，通通都见鬼去吧！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
    ……
    回家路上，楚南峥难得的沉默。
    温言刚做完催眠治疗，也显得有些恹恹的，但因为哥哥的状态实在反常，于是强忍着没睡过去，反而时不时就看楚南峥两眼。
    察觉到女孩儿不时瞥过来的目光，楚南峥牵了牵嘴角，轻拍一下她的头：“别琢磨了，我没事儿，困了就睡，到家叫你。”
    “真的没事？”
    女孩儿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骗你干吗？
    快睡。”
    温言抿抿嘴，总觉得身边的男人有事瞒着，却又猜不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