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苏啊，这是我送你的一份大礼。”李涟漪微微笑着说道。
    她这人呢，被伤过了以后就变得小心眼了。
    容不得别人背叛她。
    “我呀，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让你未来无路可走，怎么样要感谢我吗？”
    “涟漪……”
    李涟漪垂下视线，按下内线叫保安把谭苏请走。
    她给谢晋去了电话，两个人得去办离婚手续。
    约在了她喜欢的那家茶餐厅。
    谢晋已经好几天没见人了，看起来有些憔悴。
    不过也还好，倒是生出来一种颓废的美。
    “这次的事情是我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
    她一定会保住谢晋的。
    不是因为自己，谢晋根本不会搅进这浑水里。
    “别说那些丧气的了，既然来都来了先吃个饭。”
    谢晋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好天气！
    “叫点酒吧，没怎么和你喝过酒……”
    “怎么会。”涟漪轻轻笑了笑。
    可笑容却很快收了回来。
    笑不出来。
    她和谢晋现在聚在一起就像什么呢？
    像不像丧家之犬？
    都挺像的。
    服务生送过来酒要帮他们服务，谢晋挥挥手。
    他给李涟漪倒了一杯。
    “果酒，没什么度数都是酸酸甜甜的，你胃不好少喝点吧。”
    李涟漪端起杯子，视线一同看向窗外。
    其实这个季节的北方就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
    外面的景色或许也映衬了她现在的处境。
    “邢氏还过得去吗？”谢晋干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那样吧，反正我是真的没什么本事支撑那么大的一个公司。”说道这里她发自真心笑了出来：“我也不明白这种大饼怎么就掉在了我的头上。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幸幸福福的，以为自己踩了大运，回头来看原来都是坑。”
    觉得美貌是上天赐予她的祝福。
    原来不过就是一种诅咒。
    “你只是差了点运气。”
    “运气吗？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涟漪拿着杯子轻轻碰触谢晋手中的杯：“谢晋，你说如果我没嫁给过景祀，是不是人生就不会这样子了？”
    如果一开始碰上的是蒋晨，那该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真的让她在最年轻的时候遇上蒋晨，李涟漪觉得她不见得会选择蒋晨。
    “我是独生女，虽然父爱一直缺少可妈妈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年轻的小女孩儿身上有的毛病我都有，娇纵任性。从来没有替我妈着想过一次，想学画画就去学了，也不觉得那种高额的学费我妈一个人拿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难处。我念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同学人家一个月生活费也才两千，两千就已经是很多的了，我呢？我妈一个月要给我四千。”
    沈婷对李涟漪，那是真的疼真的宠。
    一个人养着女儿，给了女儿所有最好最棒的。
    养的李涟漪很天真很单纯。
    “我有些时候想想，其实那些钱她自己留下来她可以过得特别好。我呢给过她什么？生病了要她操心，离婚了还要她一同伤心，就算是做母亲我也是失败的。”
    她妈那么强那么厉害，她呢？
    啥也不是。
    “别这么说，母亲对女儿的爱从来都不是计较的。”
    “我这辈子活得真是太糟糕了。”涟漪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脸。
    她不想让谢晋看到她的眼泪。
    失败。
    这就是她全部人生。
    涟漪最近大多数都是睁着眼睛度过漫漫长夜，她在想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奶奶？
    舅舅？
    可这些人和母亲比起来，感情会更差一些。
    “没有那么糟糕，你还有钱。”谢晋安慰她。
    谢晋早上才接到通知，他家的所有住所都被查封了。
    他妈连续给他打了一百多通电话，他都没敢接。
    谢晋吃得很少，他只是不停给李涟漪夹着菜。
    两个人吃过饭又开车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手续倒是办得异常痛快。
    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李涟漪要送谢晋一程。
    谢晋：“我要去个地方，你先走吧。”
    “那我先回去了。”
    李涟漪准备上车，站在后面的谢晋突然叫了她一声。
    “涟漪。”
    李涟漪停住脚步，努力控制控制脸上的表情。
    说起来也很奇怪，她又不爱谢晋，可为什么总是想哭呢？
    或许是看到了谢晋，就让她想起来了曾经。
    试着微笑出来，然后才转身看过去。
    视线缓缓落在谢晋的脸上。
    “你说。”
    谢晋对着她说：“别总去想那些不快乐的，往后你会顺顺利利的。”
    “你也是。”
    李涟漪刚刚上了车，霍景祀的电话就追了进来。
    “你过来医院，给莉莉道个歉。”
    李涟漪靠在椅背上，她无声扯了扯唇。
    “好啊，我现在马上过去。”
    她闭着眼然后再次睁开，启动车子。
    谢晋找到了医院，他想见见霍景祀，可惜的是霍景祀不想见他。
    谢晋就在医院楼栋的天台。
    霍景祀接了他的电话。
    “哥哥，咱们兄弟一场，你气的人是我，放过我全家。”
    错也是他错。
    和家里人没关系。
    他不能让年过半百的父母晚年过着飘摇的日子。
    可惜的是谢晋的话还没说完，霍景祀就接口道：“谢晋，你想对付我的时候肯定也没想给我留活路的。”
    他们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现在也不过是他赢了而已。
    谢晋扯扯唇：“我现在就在楼顶。”
    霍景祀对着走过来的女人招招手。
    李涟漪今天穿了一件特别好看的裙子，她怕冷，却选择在这样的天气里穿成这样。
    也化了淡妆。
    霍景祀很满意。
    她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觉，终于要讨好他了。
    涟漪走到他的身边，霍景祀将电话放了免提。
    “你威胁我？”
    “哥哥，知道威胁不了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我死咱们两之间的账清。”
    李涟漪的手指甲抠进了手心里。
    谢晋要干什么？
    她死死咬着嘴唇，但不敢轻易乱说话。
    真的把霍景祀惹毛了，他不会对谢晋留情的。
    或许她不说话才是真正的对谢晋好。
    “你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
    人活人死，现在的局面都已经这样了。
    换回来说，谢晋逼他霍景祀的时候，他真的想不开或许也是这样的结局。
    “你就放了我父母吧，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你们家现在倒霉也不过就是事情没有做成而已。罪名都让李涟漪背了，她丢的是人你们家丢的不过就是钱而已。”
    李涟漪伸手去抓霍景祀的袖子，无声对着他摇头。
    陈莉莉刚准备出门去做检查，打开门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霍大哥。”她轻轻眨了眨眼皮。
    她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
    李涟漪又想干什么？
    李涟漪，为什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景祀，就当弟弟求你了，他们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涟漪的手上青筋变得明显起来，她哀求着：“景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