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门响。
    佣人踩着拖鞋去了门口。
    主要这个时间有声音就不对，太太今天是不舒服才请假回来的，她提高警惕走到了门口。
    “先生。”佣人看到霍景祀出现在家门口明显就是一愣。
    霍先生？
    她来家里干活儿这么久，从未见过霍先生这个时间出现过。
    “太太呢？”
    “太太有点不舒服，正躺着呢。”佣人原本想提一嘴太太不是动了小手术嘛，话到了嘴边又想起李涟漪的叮嘱也就没继续往下讲。
    霍景祀将外套递给佣人：“你现在下班吧。”
    佣人一愣。
    现在？
    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
    “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霍景祀重复一句。
    佣人去挂好霍景祀的衣服，然后拿过来自己的包，看了看卧室的方向，摇摇头走出了霍家的大门。
    她也没个机会去和太太打个小报告，先生看起来表情怪怪的。
    她就总觉得霍先生好像会打人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佣人阿姨自己喃喃念叨了一句。
    外表看起来霍先生好像很爱霍太太，可能也是真爱，但……就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之处。
    卧室里。
    李涟漪昏昏欲睡，可因为难受折磨着她，即便是睡也睡得不够踏实。
    额头上都是细微的汗。
    她卷着身体，哼哼了两声。
    “阿姨，我想喝点热水。”涟漪感觉到屋子里进了人，她以为就是保姆阿姨。
    不知道喝热水能不能缓解，不过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从床上挣扎了起来，看向门口的方向，瞳孔猛地变大。
    霍景祀的人就无声无息站在房门处，他高大的身影不晓得站在那里多久了。
    李涟漪下意识伸手去拽被子，往床头的方向挪了挪。
    “你吓我一跳！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低头居然笑了一下：“你怕我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见我？”
    “我做什么了？”涟漪裹着被子重新又倒下了。
    她用被子裹住自己，尽量不去看站在后面的人。
    这样的霍景祀让她有点害怕。
    可躲是躲不掉的。
    霍景祀一屁股坐在床垫上，他脸上难得一见的都是邪气，轻轻伸出手扯开她的被子。
    “你干什么？”
    “哪里不舒服？我看你从早上起来就一直不舒服，怎么不去看医生？”
    “就有点感冒而已……”她嗡嗡试着解释一句。
    “不是已经看过医生了吗？医生是怎么对你说的？说你身体有什么问题？”霍景祀冷冷看了李涟漪一眼。
    他试着收了收怒火，恢复到一贯的平静冷漠。
    说出来可笑。
    多可笑。
    她既然不想怀孕，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讲出来，她偷摸干这些算什么？
    “我什么时候看……早上不是去检查身体，可能是吹到风了。”
    “三院的医生是怎么对你说的？说你身体哪里有问题？有没有对你讲你是因为什么而怀不上？”
    李涟漪不傻。
    话说到这个份儿，如果她还听不出来霍景祀的意思，她就真的白活了。
    “你跟踪我？”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算她背着他做了什么，这是她的自由，他没有权利派人监督她。
    霍景祀见到她这副反问的样子，他轻轻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领带。
    这领带是李涟漪之前送给他的礼物，他尽管不太喜欢这种颜色，不过看在是她送的份儿上也经常用一用。想着这毕竟是老婆的心意嘛，现在回头来看，他就是一场笑话。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
    “我是跟踪你了，那又怎么样？”
    “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自由，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你是我老婆，凭你需要依附我，你是怎么和我讲的？你又是怎么做的？”他很想一巴掌掴下去。
    可他没舍得。
    当初他知道她出轨的时候，他也没能忍心去打她。
    霍景祀宽慰自己，这也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
    他能输不起？
    不打女人就是他的底线，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破坏底线。
    可今天看到和他顶嘴的李涟漪，他的巴掌蠢蠢欲动。
    还要他怎么做？
    还要他怎么样啊？
    他还需要做什么，才能让她回来？
    “所以咯？我就是你的奴才是你的私有物，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去做，如果不做就是我的错是吗？”
    霍景祀心中的怒火久久无法平息：“你不想生，你可以告诉我，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商量，而不是你当我是傻子一样的涮着我玩。”
    “我告诉你，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你就会听我的？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生。”
    他们俩现在哪里适合生孩子了？
    处在这种随时就会拆伙的合作当中，生什么孩子。
    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为什么呀？”他喃喃发问。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以为他们已经回到了过去。
    她觉得有气发泄不出去，她想做什么他都不拦着。
    “因为你出过轨。”
    “难道你没有过？”霍景祀大声质问道。
    一样的错，他都可以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为什么就揪着不肯过去？
    涟漪对上霍景祀的视线匆匆移开。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们俩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一开始复婚就是个错误，是你逼我的！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讨好你要附和你，你很清楚……”
    霍景祀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现在她就摊牌了，不想继续了？
    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涟漪啊，你这张牌不会永远好用的，你有没有想过，我转个身可以娶到更加优秀的人，你行吗？还是你要回头去找之前的那个废物？还是谢晋又和你暗中联系上了？谢晋有我好吗？有我有钱吗？”
    李涟漪脸色一变。
    她从一侧下了床。
    和这样的人她没办法继续谈下去。
    原来所有的伤都在。
    只是他们装作忘了而已。
    其实忘不掉的。
    李涟漪想要马上收拾行李滚出这个家，她一开始就不该回来的。
    “你就是个无耻的人。”
    “我无耻，谁不无耻？”
    他无声地逼近她，突地笑了一下。
    “你放开我，霍景祀你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