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挂了电话眯着眼想,这件事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邢家知道。
又拿起电话打到医院去。
好在她早就精心布局,现在可以讲陈叔身边的人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对,那就麻烦您了……也实在是怕让大家失望,毕竟手指能动也不能代表马上会醒过来。”
院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霍太太您就放心吧,我们医院也很尊重家属的意见。”
陈叔的儿子还在继续念书,没有父亲作为支撑的家庭可以想象得到会过得多么的艰难,李涟漪认了那个孩子做自己的弟弟。现在孩子各方面的兴趣爱好全部由李涟漪出资买单,陈叔的老婆和儿子对李涟漪完全的信任。
“打给谁的电话?”霍景祀刚刚冲过澡。
做饭搞了一身的油烟味儿,他不喜欢那种味道。
推门进来,就看见她坐在床上打电话。
“是医院,陈婶来电话说陈叔的手指能动了……”
霍景祀微笑:“好事儿啊,不过手指动了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别抱太大的希望指望他能马上醒过来……还有就算他醒了过来,他说的话也得有人信。”
现在难就难在,那份dna对比出了状况。
除非能证明邢菲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不然一百个人醒了,也没什么用。
“嗯,也没抱那么大的希望,就是觉得总算是有好事儿发生了嘛。”涟漪离开床铺,下了地替他找衬衫。
“邢菲你最好离她远远的,这个女人很邪门。”
就霍景祀来说,他都不得不承认,邢菲够狠!
“我离她够远的了,只不过我不惹她不代表她不害我。”
“她敢!”霍景祀笑了一声:“她动你也得看看我允不允许。”
涟漪踮着脚替他系领带,稍稍用力了些,霍景祀配合她做出一副马上即将要被勒死的样子。
“太紧了!”
李涟漪又将领带松了松。
“你老公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不然那些酒都是白喝的嘛。
涟漪点头:“以前我还是太单纯了,不懂这个世界的复杂程度。自己工作以后接触社会多了就晓得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不容易,那个时候确实不懂。”说完她用力抱了抱霍景祀。
现在的李涟漪之所以认识到这个错误,是她将自己带入了合伙人的角色当中。
作为合伙人,她是应该懂得这些。
懂得他的不容易,懂得他的辛苦。
正因为懂得这些,李涟漪会特别地对霍景祀很好。
但站在过去的李涟漪角度里,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做老婆的永远不能理解自己的丈夫去睡其他女人,她没办法理解。
霍景祀抱住涟漪,头抵在她的头顶。
“现在的你可真好。”
现在的涟漪变得大度了起来,做任何事情都会替他着想。
或许一开始,他应该让涟漪接触接触这个世界的,他犯的错不仅仅是道德层面的,还有精神世界当中的。他不应该认为男人给了女人钱就是尽了丈夫的义务,作为丈夫除了金钱层面上的给予还要注重精神层面上的。
现在想想,他可真是大男子主义了。
可霍景祀就是霍景祀,他会在心里检讨,他绝对不会亲口承认。
“那么好?不是有点点作?”涟漪笑着问他。
“不作。”
“那下次我加班,你还继续这样包容我好不好?”涟漪蹭蹭他的胸口。
“好。”
“吃早饭吧。”
七点十分,两个人吃了早饭。
七点半左右,霍景祀乘车离开。
是李涟漪亲自送到了楼下,亲自目送他上车。
尽管他没有亲口提过这样的要求,但李涟漪自从这样做了以来,无论下雨下雪还是刮风,他从未劝她回到家里等他下班归来。
沈放等霍景祀的车离开,才推车门下了车。
“舅,吃过早餐了吗?”涟漪问。
“吃过了,你吃过了吗?”
沈放很想叹气。
他看不懂涟漪了!
作为男人从直觉来说,他也认为涟漪重新爱上了霍景祀。涟漪的那双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看向霍景祀的时候那双眸子里仿佛有星星闪过。
但是涟漪又说,她只是将霍景祀当成伙伴。
沈放就……有些搞不懂。
“吃过了,我们先去趟医院,说是陈叔手指能动了。”
沈放看着外甥女穿得比较少,善友提醒一句:“下次送他多穿一件衣服,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凉的。”
北方城市和南方最大的不同就是,阳春三月也还是很冻人的。
特别挂起来狂风,一阵风能将人直接打透。
这个时候穿棉袄吧好像显得有些吓人,但是穿风衣那是绝对不行的。气温变化的也是很快,今儿可能零上十二三度,中午的时候你热的穿件单衣也貌似可以应付,但晚上六点钟一过,小风那么一刮,能将人的心冻实。
涟漪身体不好,从小就不算好,沈放怕外甥女生病。
“小舅舅没发现我已经很少生病了吗。”
涟漪笑笑道。
自从她妈妈过世以后,她真的就仿佛强壮了起来。
即便吹到了风,觉得第二天肯定会感冒,但事实上晚上喝杯热热的姜水捂一捂被子,第二天爬起床又是英雄好汉一条。
她还能爬起来给霍景祀做早餐,送他去上班呢。
沈放哑口无言。
这种改变,就他这个小舅舅来看,他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大好事儿。
“上去吧。”
沈放道:“我就不上去了,在下面等你吧。”
等了大约十分钟,舅甥两个人一齐去了医院。
李涟漪和陈婶在病房里说说话,沈放守在病房外。
陈婶连连点头。
“这个你就放心,你让我不要说的我对谁都没有讲,早上邢老太太的人还来医院看过……”
涟漪眼睛一闪。
“就她的人?”
陈婶摇头:“我撞上过一次,有人偷偷摸摸去问医生我们家老陈的消息,可那人不是邢老太太的人,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陈婶叹气:“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人,那人那么不希望我们家老陈醒来,也有可能是我们家老陈掌握了他们什么秘密,谁晓得了呢。”
“邢菲现在还是什么钱都不给出?”
说起来这个陈婶就颇为愤慨:“那个死丫头,她的心好狠呐!我们家老陈为她爸爸工作一辈子鞠躬尽瘁的,就是出事儿的那天他没在单位也不可能是去办了私事,涟漪你是不晓得你陈叔的个性,他这个人死脑筋,不是邢先生交代的他不会离岗的……老太太呢就真的是心善,这么久了还晓得派人来看看时不时给我们一点钱,你也是,怎么看你都像是老太太的孙女,她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