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个作弄赵清歌的机会，李培风是不肯放过的，扯开话题后，就拉着赵清歌讲自己和‘云心月性’网恋的那些事……
    “有一点我始终觉得不对，就是我和她聊了很久，却连她的声音都没听过，而且互相发照片的时候，她从来不露脸，您说她是不是有点问题？”
    李培风属于是指桑骂桑了，脸上却忧心忡忡：“我甚至感觉她可能是个人妖！就是现实里是个男性，却在网络上装扮女性骗人的那种……”
    孽徒，你给我住口！
    赵清歌强压着火气，皱眉道：“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可能只是害羞罢了，她不想露脸，你也不要强求。”
    “但网恋最终目的肯定是要奔现的。”
    李培风叹气道：“如果她连声音都不出，脸也不露，那奔现肯定也不会同意吧？始终在虚拟的网络上聊天，也不是个办法啊。”
    “……”
    赵清歌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默默看书。
    “您说。”
    李培风试探道：“如果我现在用tt给她弹一个视频通话，她会不会同意呢？”
    tt的视频通话功能类似于维信视频，只要双方用户下载手机tt软件，其中一方发起了视频通话，不管另一方是否在线登录，手机便会如维信的视频通话一样响起铃声，弹出是否同意的框框。
    “不要弹视频。”
    赵清歌猛然抬头，严厉道：“万一人家在开会怎么办？”
    我看你是想说万一你自己手机响了怎么办。
    李培风笑道：“那我就等晚上她下班了再给她弹视频，您看这样行吗？”
    “你为什么非要弹这个视频呢？就那么想看她吗？”
    赵清歌虽然极力控制着表情，但李培风仍然从中看出了一丝不情愿。
    “我只是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和我一个熟人很像。而我那个熟人却已经不在了……”
    李培风眼神微妙的在赵清歌的脸上一扫而过，轻声道：“因此，便对她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吧。”
    赵清歌嘴唇嗫嚅两下，只是道：“我困了，等到了机场再叫我。”
    言罢，将书放进了包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好像真要睡觉的样子。
    李培风也不以为意，应了一声好，便拿起手机写之前她所吩咐自己要写的分析材料。
    “叮~”
    谁料刚写没一会儿，维信消息进来了。
    黄天萱：“到杭市机场了么？”
    这是两人在北山路分别后的第一次联系，莫不是忍不住了，想要主动送机？
    李培风摸不清对方什么想法，只能如实打字道：：“路上，还有一个半小时吧。”
    数秒后，黄天萱：“快要走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呢？
    李培风思索了一下，道：“我还会回来的！”
    黄天萱：“……”
    李培风：“真会回来的，争取下个周末回来给你送药，你帮我分析一下里面的成分。如果你还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
    黄天萱：“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了呀！
    李培风冥思苦想，回顾两人相处的这几天过往，硬编了一条消息。
    点击，发送！
    李培风：“在广袤的空间和无限的时间中，能与你在同一颗行星上共享同一段时光，是我的荣幸。”
    黄天萱：“（伤心）你的荣幸建立在我的不幸之上。”
    李培风：“（流泪）姐姐这话可真是寒了弟弟的心呐。”
    黄天萱：“呵呵，有够好笑的，弟弟如此凉薄，还有心呢？”
    李培风翻开手机相册，从里面挑选出一张照片发送过去。
    那是以西湖断桥为背影，两人牵着手在北山路的梧桐树下所拍下的合影。
    然后他酝酿几秒，又发了两段文字……
    李培风：“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李培风：“我之前见过很多秋季，但关于那天，我大抵永远不会忘记。只怕以后见了泛黄的落叶，便会想起，那天有一位姓黄的姑娘，送给我一整个城市的秋季。”
    什么叫文学系渣男啊，什么叫感时花溅泪一啼万古愁的恶臭文青啊？这就是了。
    情话说的一套套的，高频词代表有‘秋季’‘离愁’‘寂寞’‘落叶’‘姑娘’。
    说的那真叫人意乱情迷，明明一分的情意，这帮文青能说成十分。
    可黄天萱毕竟不是什么十八岁的小丫头，这套对她不好使，同样用文字回应，并带着嘲讽的意思：“但你连把和黄姑娘的合照发到朋友圈都不愿意。”
    哎呀，没完了。
    李培风：“（无奈）我说过了，咱们结婚后会发的，互相之间有一点信任好不好？！难道你不信任我？”
    黄天萱：“确实不信你，而且根据你之前的所有作品，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不婚主义者。”
    被看穿了！
    李培风无声地叹了口气，沉思片刻，最终打字道：“天萱，请拿我当朋友吧，不然我怕自己会伤害你。”
    他是直接摊牌了，拒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奈何总有人不信邪啊……
    黄天萱：“小弟弟见了多少女人，谈了多少恋爱，就敢如此断言？”
    李培风：“别人不敢说，伤害你个口嗨怪还是很轻松的。”
    黄天萱：“走着瞧，游戏才刚刚开始。”
    李培风：“你要干嘛？”
    此后再没有回复，李培风莫名其妙，也不想再理，索性接着码字，在那之前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清歌，他总感觉对方在自己和黄天萱维信聊天的过程中，似乎在微微睁眼，试图偷瞄屏幕似的。
    而这一眼也被李培风抓了个正着，只见赵清歌本来是微眯的眼睛迅速闭上，人安静地靠在椅背，跟睡着了一般无二。
    呵！您就这么好奇呢？想知道我和谁聊天？
    但您若是我老婆，没准我会说了，导师嘛……您算老几啊？屏幕我都不让看！
    李培风笑而不语，继续码字，但却忽然感受到车身向左轻微的偏离了一下……
    “诶！”
    “有车！”
    “操，怎么开的？！”
    原来是旁边有个小车变道太快，导致大巴车司机快打了一下方向，虽然没有碰撞，但仍然让车内的人一阵不稳的摇晃。
    “大家系好安全带。”
    司机用车内语音喊了一下，乘客们经过刚才的意外教训，也大都系上了安全带。
    但李培风没动，因为刚才车身向左偏离的那一下，惯性导致处于‘熟睡’状态的赵清歌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点暧昧，有点旖旎。
    李培风侧低头看向还闭着眼的赵清歌，心中五味杂陈。
    女人，你的名字叫影后！
    明明醒着，为什么不动？
    享受了一小会，见她还没有清醒的意思，李培风胆子也大了。
    他缓缓将手机放下，并伸向赵清歌放在自身腿上的左手。
    先是捏一捏，没反应。
    再握一握，还是没反应。
    李培风心中大定，直接一把抓过，慢慢从她的手指缝隙钻了进去，用自己的手和对方的手十指交叉而握……
    这整个过程中，李培风一直盯着赵清歌的脸，而当这样握好后，后者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反应。
    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但也仅此而已。
    可以了？默许了？
    李培风心中有些紧张，与其交叉紧握的同时，再慢慢将其放到了自己双腿中间，然后用大拇指摩挲着对方的手背。
    做出这个举动后，李培风清晰地看到，赵清歌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但依旧保持着闭眼的状态。
    您这叫什么啊？
    您这叫自欺欺人，掩目捕雀啊！
    李培风心中一动，想试探一下赵清歌的底线，于是乎，低头在其耳边轻声道：“老婆，我想亲你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