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主瞿霏萱是你六师姐，不过没和她碰面也好，她从以前起就是个疯子，以前就缠着师父要师父给她许诺以后不要再收徒，让她成为关门弟子，不想再有人分享师父的爱。”原本温和的东华大帝，在提到南疆之主的时候，皱起了眉，语气中满是嫌弃，甚至还有些唾弃。
    “那后来呢？”万灵老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听得是津津有味。
    “后来，不是收了你七师兄和你么？她就天天和你七师兄对掐，当着师父的面两人关系好，背着师父天天打架，有一次差点弄出人命，把七师弟打成了重伤，奄奄一息。师父大发雷霆说要把她逐出师门，她跪了三天三夜求师父原谅，后来再也不敢造次。这人占有欲极强，疯起来自己都打，不和她相认也好。”东华大帝说道。
    万灵老祖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瑟瑟发抖：“这人这么变态的吗？师父怎么没打死她！”
    “差点，可惜啊。”东华大帝语气平静，但是话里的内容却让万灵心里不平静。
    万灵老祖沉默了，看得出来，二师兄也很不待见六师姐。
    “那七师兄呢？”万灵老祖问道。
    “是千山雪宫的宫主白沐烨。自从师父出事后，原本就冷心冷情的他更冷了，没有和你相认也不奇怪。毕竟他最在乎的是师父。不过他也不是善茬，当年他被你六师姐打成重伤，我们几个都认为是他故意算计的。以他的实力不可能被打成那样。”东华大帝解释。
    万灵老祖沉默了下，道：“二师兄，我们师门的关系很差吗？”
    东华大帝也沉默了，半晌才道：“也不是。出事我们是可以一起分担，但是在师父面前争宠的话，又是对手了。”
    所以师门是可以有难同担，但是不能有福同享的意思？
    万灵老祖隐约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似乎也很黏师父，不，应该说长大后，也是很黏师父。
    东华大帝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顾清汐，问万灵老祖：“小师弟，她……”
    万灵老祖看向躺在床上顾清汐，打断了东华大帝后面的话，撇嘴道：
    “她啊，小魔头一个，顾清汐啊。我刚醒来的时候就遇到她了，她可凶残了，一上来就把人脑袋戳爆了，吓了我一跳的。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凶神恶煞，心狠手辣……
    我让她帮我找到了我以前留下的洞天福地。
    她凶得很，说话又毒舌，所以我经常忽悠她，说她笨。
    这次试炼之地里，我有时候会陷入沉睡，有时候醒来就看到她在打你们东华宫的人。
    可凶残了，一次打劫不算，还有人被她打劫两次，三次。还喜欢踩断别人肋骨，是真正的小魔头……”
    万灵老祖开了话匣子一直吐槽，没注意到东华大帝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东华大帝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万灵老祖的话：“小师弟，你忽悠她很笨是怎么回事？”
    万灵老祖一提到这个，就又再次嫉妒的面目全非：“就是学阵法，学炼器，我记得师兄们学了很久的，但是她短短时间就掌握了，气死我了。那我肯定就给她更难的学，然后她就花更多的时间了，我就嘲讽她真笨。实际上她学这些比我们都快了很多。又快又好。”
    东华大帝沉默了。
    当然又快又好，所有弟子的阵法，炼器都是师父教的，师父再学一次，会难到哪里去？
    “小师弟，你是不是不记得师父了？”东华大帝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万灵老祖听闻这话，立刻激动的说道：“我当然记得我师父啊，我师父是天下间最好的师父！”
    东华大帝又道：“但是你不记得师父的容貌了？”
    万灵老祖卡壳了一样，抓了抓自己头，苦恼道：“我记不得你们的样子了，但是我知道我有个最好的师父，还有师兄师姐们。”
    东华大帝了然，然后看了看万灵老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顾清汐，沉声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小时候为什么被师父打的最多了。”
    “什么？”万灵老祖疑惑。
    “我觉得，师父找回来记忆，第一件事就是打死你。”东华大帝语气平静的说道。
    万灵老祖：“？？？”
    为什么啊？万灵老祖的眼里全是问号。
    “对了，二师兄，那个钟离沧是你的儿子吗？”万灵老祖忽然想起来这一茬。
    “不。”东华大帝立刻否认。
    万灵老祖刚要哦一声。
    东华大帝道：“那是我。”
    万灵老祖的眼里再次冒出诸多问号。什么意思？
    “是我的一抹神魂所化，为了在外行走方便而已。”东华大帝说道。对于这件事，东华宫的不少人都猜测钟离沧是他们宫主的儿子，毕竟长得太像了。但是宫主从未承认，也没有说过钟离沧的母亲是谁。所以东华宫上下的人脑补了各种爱恨情仇几万字。当然，都不敢来询问他们的宫主。
    万灵老祖这才哦了声。
    东华大帝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万灵老祖的脑袋，低声道：“时候还未到，我先消除你刚才的记忆，你继续待在她身边，等你们想起来一切再说吧。你的身体，大师兄给你保存着，不用担心。我很期待我们师门能再聚首的那一天。”
    万灵老祖还没反应过来东华大帝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前一黑，化作一股青烟，钻回蕴养魂体的小镜子中去了。
    东华大帝看着床上的顾清汐，轻轻叹了口气。
    小师弟苏万灵小时候确实是挨师父的打最多的，但是也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
    所以在最后，小师弟不惜用自己的神魂为引，冒着神魂消散的风险，誓要将师父再次带回这个世界。
    而他，做到了。不枉师父最疼爱他这个小徒弟。
    小师弟做到了，但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神魂不全，浑浑噩噩。
    看的出来小师弟的神魂之前已经到了快要消散的地步，但是好在现在有法器蕴养，才没有崩溃消散。
    这蕴养神魂的法器，想来是师父找来的。
    所以，就算师父不记得小师弟了，却依旧会关心他爱护他。
    东华大帝缓缓的半跪在了床边，伸出手握住了顾清汐的手。
    他怔怔的看着顾清汐平静的容颜，最后发出了一声叹息：“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