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耿耿在凉丽钦的陪同下一口气参观了七个厂子，中途只花了半个小时吃工作餐。
    四个厂子不合格，三个厂子要整改。
    相比起来，群玉的情况还算是最好的。
    迟耿耿有些头疼，给了他们三天时间整改。
    她的行程被迫延后三天。
    凉丽钦单位急召她回去，因为许多金子昨天晚上遇袭，浑身多处骨折，第三条腿还被人废了，就剩下半口气，辖区内出现了重案，她这个所长得回去组织人手调查。
    回去之后她立即让手下组织了一次抓扒行动，导致街面上活动的混混锐减，凡是屁股不干净的都不敢出来活动了。
    迟耿耿喘了口气，去空间洗了一次澡，又出去包了两天大澡堂子解决洗浴问题。
    顺便还把长长的头发剪成了撩耳短发，头发放在耳前就是一款短波波头。
    羽毛球学校的修改工作已经完成，她开始着手设计办公楼。
    ……
    迟耿耿和范群玉约定的时间到了，再次去群玉家具厂参观，顺利验收，签订了来料加工合同。
    这次她准备了两种合同，一种是来料加工，一种是厂子包料，明珠提供技术，群玉太小，也没有多少符合规格的木材就选了第一种。
    范群玉拿着合同高兴得合不拢嘴。
    因为迟耿耿不但第一个跟他签约，还把那1%的提成写进了合同，这趟没有白忙活。
    “我媳妇最近要查案，可能暂时去不了你那里，让我闺女去陪你如何？”
    “哎呀，群玉，这位就是迟主任吧？”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快步上楼，老远就朝迟耿耿伸出了手，“迟主任你好，我是马长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迟耿耿象征性的跟他的手碰了一下就撤了，用眼神询问范群玉，这位是……
    范群玉头大如斗，“姐夫，你怎么过来了？”
    迟耿耿明白了，这是东升的厂长。
    她来这边搞出这么大动静，东升的厂长只要不是个死人肯定会知道，现在找过来八成是想谈合作。
    马长城暗暗叹气，小舅子不肯引荐，他只好来堵迟耿耿，“迟主任，你和我媳妇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全程都是她媳妇胡说，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代她……”
    迟耿耿摆摆手，“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公安做什么？”
    “迟耿耿，你横什么横！”胖女人冲进来吼完迟耿耿吼马长城。
    “我就知道你看上那个小狐狸精了，让我抓住了吧！”
    马长城差点背过气去。
    许多金子对迟耿耿图谋不轨，现在还命悬一线，他都没见过迟耿耿，呸——
    他就是见过迟耿耿也不会怎样，自己跟许多金子不是一类人。
    范群玉见他大姐实在太不像话了，忍不住发了脾气，“范仲淑，马上跟迟主任道歉！”
    “好哇，范群玉，你也看上迟耿耿了……”
    这女人逮谁咬谁，迟耿耿拔腿往外走，“范厂长，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东升合作了吧？”
    “东升稀罕你？我呸！”范仲淑一口浓痰啐在地上，右手叉在腰上。
    “你就是跪下来求我，东升也不会跟……”
    “你给我闭嘴！”马长城暴喝，朝范仲淑扬起了拳头。
    范仲淑吓得脖子一缩，一屁股坐在地上。
    范群玉暴走，“姐夫，你赶紧跟范仲淑离婚吧，这么多年还嫌被拖累得不够啊？”
    “呜呜呜，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范仲淑嚎啕大哭。
    马长城也是气狠了，一把把范仲淑拽起来拉着往外走，“现在就去民政局离婚！”
    “我不去！”范仲淑死死抱住门框，哭得震天响。
    迟耿耿挥挥衣袖，没留下一句话。
    这么大年纪了，孩子都一群了，还离什么？
    不过是做给她看。
    马长城工厂一大摊子事儿，媳妇还不消停到处惹事儿，操心完厂里操心家硬累瘦的。
    ……
    迟耿耿再见到范群玉的时候，范群玉告诉她，“我姐夫和范仲淑离婚了。”
    “啊？”迟耿耿以为他们是演的，结果人家是真的。
    范群玉也不怕丢人，反正都被迟耿耿看到了，“我那个姐姐啊，从小跟着我姥长大的，被我姥惯坏了，刁蛮任性，不讲理，还撒谎。
    昨天我姐夫跟她吵了一架，她回家该吃吃该喝喝。
    我姐夫昨晚上没回家，住在了厂里。
    外甥和外甥媳妇把孩子托付给她加班去了，她放下饭碗就带着孩子打麻将去了。
    散伙的时候发现孩子丢了，张罗人到处找。
    刚刚才在附近的公园找到，冻了一晚上都病了。
    她把孩子送到医院，还没安顿好又跑回去打麻将。
    我姐夫办完住院，安顿好孩子，到她经常打麻将的那家人家里掀了麻将桌，把她拉到了民政局扯了离婚证。”
    他们得到消息，男的沉默，女的解恨。
    他姐现在还坐在民政局外面哭呢。
    她还有脸哭！
    迟耿耿前世见过很多这样为了打麻将不顾孩子的，一旦打上麻将，世界都不存在了。
    心里是麻将，眼里是麻将，万物都是麻将。
    那首歌不是唱得好吗？你搂宝儿啊座屉儿啊，天天那都有局儿啊，谁家的爷们儿啊，藏进下屋碗架柜儿啊，你红啦我绿儿啊，还骂我没出息儿啊。
    赶上这样的事儿，迟耿耿只能说一声节哀。
    婚姻死了，生活还得继续。
    迟耿耿重新验收家具厂，这回都合格了。
    她签了合同回宾馆退了房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范群玉和马长城来了。
    马长城小心翼翼开口，“迟主任，之前的事情，我再次向你道歉，请你抽点时间去一趟东升家具厂，它也是方琅的企业。”
    “迟主任，我姐不做人，但我姐夫一直很尊重仰慕明珠，他们厂子够大，木材也多，请你去参观参观吧，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迟耿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跟东升合作，当初我第一个选择就是东升，既然马厂长真诚相邀，那我就再走一趟。
    马长城差点喜极而泣，迟耿耿看起来很不好说话，没想到她会同意。
    范群玉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想不到还成功了。
    于是迟耿耿再次出发前往东升，参观完后她十分认同范群玉的话。
    这个厂子的规模很大，高端木材也不少，当初的明珠啥样它就啥样。
    最让迟耿耿惊喜的是虽然厂子已经快停工了但一应设施齐全，完全符合他们明珠家具厂的标准。
    她当场拍板跟东升签约。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马长城签完合同拿到定金像做梦似的。
    迟耿耿依然叮嘱了一句，这件事情暂时先保密，她担心敌人知道了会搞破坏。
    她到方琅来外包一部分工序，其实是在抢跑。
    抢跑赢了，他们就赢了。
    等敌人发现的时候必须拥有成倍于他们的财富，还得舍得拿出来才行。
    现在能跟明珠抗衡的企业，不存在。
    现在各个厂子都难，有活干有工资发是所有工厂工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方琅这一拨家具厂合作稳了，迟耿耿坐上出租车前往火车站，打算乘坐当晚的火车回北都。
    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撞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迟耿耿脑子里闪过靳百川的身影后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失控的卡车还没有停下来，顶着被撞翻的出租车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