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女孩惊慌大叫，吓得大声哭泣。
    忽的，一块石头自其身旁砸出，正中那扑来野狗头部，砸的它嗷嗷直叫。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就从一旁冲了出来，双手紧握木棍，向着那野狗冲了过去。
    “哥哥！”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女孩激动得泪流不止。
    不一会，野狗被男孩赶跑，扔下木棍，男孩赶紧向着女孩跑了去。
    小脸泪痕遍布，还有淡淡血迹。膝盖、脚丫还在流血，小手擦破了皮痛得女孩有些颤抖。
    男孩见状，好生心疼，赶紧说道:“你跑出来干什么！”
    以为男孩在责备自己，女孩委屈得再度流下了泪水。
    蹲下身，轻握住女孩小手，轻擦掉她手上的泥土，男孩小声地说道:“不要哭了。”
    女孩听话的停止了哭泣，但依旧呜咽不断，眼泪不断。
    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泪水，男孩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
    “没吓着吧？”男孩问道。
    女孩抽泣了几下，哽咽道:“怕，兮儿怕。”
    男孩轻拍女孩背部，安抚道:“不怕，哥哥在，哥哥保护你。”
    扑在男孩怀里，男孩安抚了好一阵，女孩才平复下情绪。
    “怎么跑出来了？”男孩问道。
    听到这话，女孩再度露出了委屈之色，说道:“兮儿以为哥哥不要我了，就出来找哥哥。这里好吓人，兮儿不知道哥哥在哪，一直在叫哥哥，兮儿好怕。”
    男孩闻言，一阵心疼。
    “我出来给你摘点果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去的。”男孩说道。
    说着，男孩自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黄橙橙的水果。
    为女孩剥开，喂了一块在女孩嘴里，男孩问道:“好吃吗？”
    女孩眯了眯眼，下意识说道:“酸。”
    可刚说出口，便又赶紧说道:“好吃。”
    男孩笑了笑，说道:“嗯，这果子就是酸，我叫它酸果，不过它填肚子，吃了可以管好久。”
    说着，男孩自己也吃了一小块，酸得眯了眯眼。
    吃完果子，男孩背上女孩，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小心地为女孩清洗手脚和膝盖上的伤口，又为她洗了洗脸。
    洗去小脸上的血迹与污渍，露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五官精致，面容清丽，煞是可爱。
    “兮儿长得真好看。”男孩说道。
    女孩露出了害羞之色。
    男孩笑了笑，随之突然手指沾上一些泥土，敷在了女孩小脸上。
    女孩愣了愣，看着男孩嘟了嘟嘴。
    “这样更好。”男孩说道。
    女孩疑惑，眨了眨眼。
    “兮儿长得这么好看，若是被坏人看到，会将兮儿抓走的。”男孩说道。
    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丝惧意。
    男孩笑了笑，说道:“兮儿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女孩甜甜一笑。
    ......
    回去的路上，男孩背着女孩，穿过废弃村落，走过荒野田地，钻过比成人还高的杂草地。
    女孩静静地趴在男孩背上，小脸上一直洋溢着甜甜的笑。
    从未有过的安心，女孩朦胧的记忆中，似好久没有过现在这般高兴。
    “哥哥，以后不要离开兮儿了，兮儿好怕。”女孩说道。
    男孩喘着气，说道:“嗯嗯，以后走哪都把兮儿带着。”
    兮儿甜甜一笑，伸出小手，喂了一瓣酸果在男孩嘴里。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好久，二人才回到那庙子里。
    男孩一屁股坐地，随之就趴在地上，累得实在不想动。
    看着男孩背上又渗出的血迹，女孩两眼泛起了泪光，心疼得紧。
    小心地触摸向男孩背部，女孩紧张地问道:“疼吗？”
    “疼！”男孩说道:“那坏蛋下手也忒狠了，得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好。”
    女孩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
    “都怪兮儿，若不是兮儿，哥哥也不会挨打。”女孩哭着说道。
    男孩挣扎着起身，刮了刮女孩眼角，说道:“别哭，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女孩一下扑到男孩怀里，硬是忍住没再哭出声，不过眼泪却依旧忍不住地流下。
    ......
    心疼女孩脚下伤口未愈，男孩这几日也并未去城里乞讨，只是每日都会出去采摘野果。
    每次出去前，男孩都会再三叮嘱女孩不要乱跑。又担心她一个人在庙子里害怕，每次都会尽最快的速度返回庙子，累得一身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回去之后得趴在地上休息好一阵。
    几日之后，女孩手脚与膝盖擦破皮的地方也已经结痂。看着脚下茅草做的草鞋，女孩高兴的不得了。
    “哥哥，兮儿脚已经不痛了，今天我陪你一起出去。”女孩拉着男孩胳膊说道。
    男孩想了一下，倒也并未拒绝，随之说道:“那咱们今天进城，去看看能找到什么好吃的。”
    破旧老城里，两道小小的身影四下游荡。
    浑身脏兮兮，显得可怜巴巴。路人却习以为常，无人多看一眼。
    女孩小手一直紧紧抓着男孩胳膊，生怕与男孩走散，小脸总是紧张兮兮。
    大路边，两个小孩跪地乞讨。小巷子，两个小孩茫然四走。
    历经一整天，才在夜幕降临之际，得到了一块路边摊剩下的烙饼。
    二人一人一半，吃得很开心，笑得很甜美。
    回去的路上，许是太累，女孩实在走不动，男孩将她背上后，没多久，女孩便睡了过去。
    破庙里，男孩疲惫的将女孩放到了为她铺设的茅草床上，正当准备离去之时，女孩却突然醒来，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
    “哥哥我怕。”女孩说道。
    “别怕，哥哥就在旁边。”男孩安抚道。
    女孩依旧不撒手，说道:“哥哥陪我睡。”
    男孩无奈一笑，随之也躺下，侧着身子将女孩抱在怀里。
    ......
    冬日临近，某个街角之处，两个小孩紧贴一起，冻得瑟瑟发抖。
    “哥哥，我冷。”女孩颤抖着声音说道。
    男孩赶紧将女孩抱怀里，尽量向着一旁生着火炉的游摊挪了挪。
    看着摊位上刚烙的大饼，女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去去去，别在我这。”
    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一脸不耐地驱赶起来。
    “叔叔。”女孩可怜地祈求道。
    中年男子并未搭理，只是在转头之后，轻叹了一口气。如这般乞讨的小孩，在这座老城里太多了，不是他们心性薄凉，只因这世道太过凄凉。
    夜幕临近，摊主收位。小男孩、小女孩失望地看着游摊离去的影子，心里有着道不尽的失落。
    “哥哥，咱们回去吧。”女孩小声道。
    男孩嗯了一下，起身，用他那已经冻得发紫的小手牵上小女孩，渐渐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回到破庙，两个小孩饥肠辘辘，唯有靠着小男孩趁着秋季储存的野果果腹。
    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算幸运的了，至少还有这么一处无人知道的遮挡风雨之处，也有这么一堆野果，可以填填肚子。
    翌日，男孩早早的就起来。
    外面太冷，男孩生了堆火，让小女孩就留在破庙，等他回来。
    小女孩死活不听，说自己一个人害怕。然实则怎样，小男孩又岂会不知道。
    在这里住了这好些日子，女孩早已习惯，又怎会害怕。她只是想陪着小男孩，怕小男孩一个人在外面挨冻。
    好说歹说，直至最后小男孩保证早些回来，又承诺只要她听话就给她带个礼物，小女孩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山野的破庙，小小孤单等候的身形。
    小女孩一整天都靠着庙门，目光望着回来的路，挨过了一个又一个时辰。
    手里的野果，没舍得吃一口，捂得热乎，就等小男孩回来再吃。
    同样夜幕降临，见小男孩依旧没回，小女孩有了些焦急。
    嘟了嘟嘴，小女孩本想出去找小男孩，又怕他生气，没敢出门。唯有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直至近半夜，即便坐在庙门前冻得瑟瑟发抖，小女孩也不愿挪动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回来的路。
    又是好久，小女孩才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临近，赶紧冲了出去，正是小男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这里。
    一下扑到小男孩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小女孩悬吊吊的心才得以放下。明显可以感觉出，小女孩身子有些轻颤，硬是强忍住呜咽，没有哭出声来。没有责备小男孩回来得晚，有的只是那满满的担心与心疼。
    一瘸一拐地回到破庙，借着火堆那昏暗的光亮，当小女孩看到小男孩又紫又肿的脸上还有着一些血迹之时，便再难克制自己的情绪，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抱着小男孩，哭得梨花带雨。
    “没事的，别哭。”小男孩说道。
    一边说，小男孩一边将身边破布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给你的礼物。”
    听到这话，小女孩停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小男孩手里拿着之物。
    一件有些陈旧地棉袄。
    “怎么样，喜欢吗？”小男孩问道。
    哇......呜呜呜......
    小女孩再度哭了起来，哭得比之前更为大声，更为难过。
    良久之后，小女孩才在小男孩的安抚之下止住哭泣。
    “饿了一天了吧，给你吃好吃的。”小男孩说道。
    擦了擦小女孩脸上泪水，小男孩又从破布包里摸出了一块烙饼。
    “今天那大叔心情好，收摊时给了我一块，吃吧。”小男孩说道。
    小女孩未接，推了回去，说道:“哥哥吃，兮儿不饿，兮儿吃了野果的。”
    可话刚说到这里，女孩肚子便咕噜了一下。
    小男孩笑了笑，分出一半塞到了女孩手上。
    嚼着甜甜的烙饼，夹杂那止不住流下的泪水，女孩满是心疼，但又笑得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