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神大获全胜嘛。”
“其实也不用这么辛辛苦苦地打仗,”艾洛斯自顾自地说着,口气里充满了嘲讽,“反正黑暗生物的时间很多,完全可以等人类自己把自己干掉了再出来接手这片大陆嘛。别说没这个可能,我在国王的位置上,就看到人类互相排挤,自相残杀了。”
也许真的有可能也不一定,撒克洛在那里感叹着,随即反驳道:“所以才要信仰光明之神啊,他才能引领我们……”
“别说那种话了,想想你自己的属性吧,魔神大人,”艾洛斯嘲讽着,“不要说‘我们’好吗,光明神如果看到我们,才不会想着‘引领’我们,而是想着怎么干掉我们才对。”
“加百列不是说,有一头龙投靠了光明之神吗?”撒克洛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听说她还在魔神之战中出了大力气,光明之神不是接纳她了吗?”
“她背叛了整个龙族,”艾洛斯愣了愣,没想到撒克洛对这件事情会这么上心,如果黑暗之神知道了肯定会感到难过,一个魔神就这么心心念念地想着弃暗投明,不遗余力地想要投奔着他的死对头。
“她是我表妹……我很难想得出她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他顿了顿说,“我该怎么说呢……撒克洛,这意味着你以后都是一个人了。这很糟糕,因为龙族成员之间的联系虽然都很冷淡,但是当所有你熟悉和认识的人都拒绝承认你的存在的时候……是很痛苦的。”
如果整个人类都拒绝承认他的存在呢?撒克洛想象不出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毕竟他从一出生就在人类吵吵闹闹的世界里。或许没有那么糟糕,毕竟每个种族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尤其人类还特别容易被表面现象给迷惑。
艾洛斯看着撒克洛认真地思索着,不由得伸手推了他一下:“别想这些傻问题了,你和我表妹的情况不一样,你可是魔神啊。”
“有什么不同?”撒克洛只听说过魔神是非常强大和残忍的,反正关于记录魔神的大部分文献都被教会封存了起来,世人对魔神的认识不过就是强大,残忍和喜怒无常之类的,而撒克洛自己也仅限于此。
艾洛斯翻了一个白眼:“魔神嘛,就意味着你很强大,但是我知道每个魔神都需要证明自己,也不是有魔神的血脉就是真正的魔神的,这和人类认识的‘魔神’还是有所区别的。”
“你好像说过是在什么空间里得到一块地吗?”撒克洛公爵努力回想着,“听起来有点像领主干的事。”
“湮灭空间,”艾洛斯没安好气地回答,“那是一个连黑暗之神也退避的地方,建议你提起的时候,最好用一种敬畏的口气,因为那里有很多都是你的前辈。”
不过撒克洛听到“前辈”这个词,脑海里都是自己那些年迈的乡下亲戚,他实在不能想象那些魔神的样子,对自己是一个魔神这样的认识,也仅止于此。
“算了算了,你别想了,”艾洛斯又推了他一下,“跟我出去,我们去找诺曼。”
“不等卡米拉回来吗?”撒克洛反问。
“干嘛要等精灵?”艾洛斯恢复了力量以后,就对卡米拉各种看不惯,想着自己回到皇都以后,还是赶紧打发了他们比较好,反正自己的封印也已经解开了,有这些精灵在身边反而束手束脚的。
他打开门,发现拉里端着餐盘正要进来。“陛下?”拉里发现两个人似乎正要出去的样子。
艾洛斯看了撒克洛一眼:“带上拉里就行了,卡米拉他们好像说去看朋友了。”
“是去找负责建造河坝的精灵们,卡米拉大人说,他们可能会了解一些三区的情况,”拉里在一边说,将餐盘端进了房间。
“对,就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艾洛斯对拉里招了招手,“我们趁这个机会去那里看看吧。”
撒克洛是很想反对的,不过他知道就算反对也没有用,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直接跟了上去,于是一行三人便离开了总阁府,往两名主教所说的地方走去。
从总阁府到他们所说的地方大概要四五天的路程,不过他们有精灵的马匹,时间可以缩短到两天,非常方便。如果艾洛斯化身成龙的话,大概只有半天的行程,不过这个提议被撒克洛公爵很彻底的否决了。
“没关系,我可以背动两个人!”艾洛斯热情地建议。
“不不不,我想还是骑马过去比较好,”撒克洛立刻说,“拉里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您还是安心做国王陛下吧。”他才不会告诉艾洛斯,那只是因为他恐怕而已。
在撒克洛多方面的分析与据理力争下,艾洛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地跟着撒克洛他们骑马过去。
说起诺曼的预知梦,似乎是与克洛塔河有关,所以他们选取了一条逆流而上的路线,虽然花费一些时间,不过从河水的流向与周围的情况,应该能判断出一些东西――这是艾洛斯说的。
被问及之前来视察的时候,有没有“判断”出什么东西的时候,艾洛斯不屑地说:“只是一个有点奇怪的黑洞而已,而且那时候时间太紧张了,我也不确定三区的洪灾是不是跟那个东西有关系,而且……如果真的是自然灾害的话……”他顿了顿思索了一下,装作教会的祭司们端庄的样子说,“这就是光明之神的旨意嘛――你觉得怎么样?”
“就演技部分来说,”撒克洛挥打了一下马缰,“您还是好好做国王吧。”
☆、第六十九章
“我们不是应该赶路吗?”撒克洛看了看还没落下的太阳,对着在河里嬉戏的两个人说,“还可以再走一段嘛。”
“太阳已经下山了,”艾洛斯站在浅滩处回过头说,太阳快要沉入森林了,森林已经被阴影笼罩起来了,“我们已经坐了一天的马了,你不要这么严厉嘛。”
拉里正在用卡米拉送他的短剑绑在树枝上叉鱼,一条黑色的鱼缓缓地游过来,被他刺了个对穿。
“我捉到鱼了!”他激动地说,自从到了皇都以后,他好像再也没有见过活生生的鱼了,这次出来的行程虽然可以用“诡谲多变”来形容,但是现在放松一下也不错,“我会做烤鱼!”
“我相信,”艾洛斯也激动地跑过来,但是看到那条鱼的时候立刻变成了一个泄气的皮球,“啊……扔了那条鱼吧。”
“为什么呀……”拉里有点郁闷了,虽然这条鱼看起来有点笨笨的,但是好歹是新鲜的食材嘛,比起随身带的干粮,不是有鲜鱼吃会比较好吗?
他低头去看那条鱼,这是一条儿臂长短的黑鱼,可是仔细一看,这条鱼的鱼鳃两侧却有一对如鸟翅般弯折的鱼鳍,游过来的时候,贴在两侧所以没有注意,这会儿被剑刺中了,两边的鱼鳍张开来,简直就像一对黑色的薄膜翅膀,拉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鱼,吓得将鱼叉连同鱼一起扔到了水里。
虽然被绑在树枝上的短刀扎了个对穿,但是却兀自在那里挣扎个不停,嘴张开的时候,能看到里面锐利的獠牙,力气大的惊人。
“这、这是什么!”拉里连滚带爬地上了浅滩,这种东西任谁见到都会吓一跳,怎么鱼会有这样的鱼鳍……
“哎?刀!”艾洛斯连忙跑向那条鱼,“你短刀不要啦!”
可是那条奇怪的鱼已经带着短刀向水深处逃窜过去了。
“陛下!”撒克洛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艾洛斯已经追着那条鱼跑到了水深的地方,追着那条鱼,一下子潜到了水下。
现在撒克洛终于注意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有多么的贴切。不过他倒不担心,毕竟陛下是一条龙,他如果恢复真身,恐怕比这条河还宽,所以就算他沉到水里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公爵大人!”拉里却脸色苍白的回头看他,看到公爵没有什么反应,自己想下水去找艾洛斯。
“不要下水比较好噢。”
撒克洛还没有跑过去阻止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他抬起头看到,竟然是亚罗乘坐着一匹白色的精灵马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亚罗的马的马腿站在拉里的面前,堪堪地挡住了他下水的路。
“亚罗将军?”拉里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亚罗将军。
亚罗将灰色的精灵斗篷的兜帽放下来,露出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这片阴郁的森林里,就像一蓬活力的火焰,将夕阳的余晖完全比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撒克洛走了过来,他也不赞成拉里下水,亚罗正好将那孩子给拦住了。
“过来看看呗,”亚罗虽然对撒克洛说着话,但是眼睛却看着前方的河水。
撒克洛皱皱眉头,轻轻地拍了拍亚罗的马匹的脖子,它看起来有些不安,不停地来回踱着马蹄,看起来有什么东西让它觉得危险。
他抬头看亚罗:“我才不相信你是没事情做才来‘看看’的,到底是……”
撒克洛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水声,艾洛斯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的浑身都湿透了,金色的长发倾斜下来,倒是有种华丽的感觉。他有些狼狈地站在浅滩上,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走过来,手里拿着拉里的短刀,显得冷酷而犀利。
他面色阴沉地走过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亚罗,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自己动手整理东西。
“怎么了,陛下?”
“我们得离开这里,”艾洛斯将短刀还给拉里,“收拾东西,赶紧走。”
“刚才那条鱼是怎么回事,还是水里……”撒克洛走过来问。
“是报丧女妖,水里都是,”艾洛斯沉着声音说,“太阳一下山她们就会跑上来拉人。”原则上来说,龙是不害怕任何黑暗生物的,魔神还会让他们伤伤脑筋,毕竟魔神是最强大的。对艾洛斯来说,除了魔神令他头疼以外,黑暗阵营里唯独报丧女妖令他烦躁。
报丧女妖的来历众说纷纭,不过艾洛斯倒是知道她们应该是死在水里的亡灵化身而成的,这些偏执的亡灵往往会在入暮的时候在水边嚎啕大哭,为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哭泣。当然了,在艾洛斯的理解中,亡灵都是偏执而疯狂的,这些女人会哭上一整个晚上,就像是在报丧一样。如果那么恰巧,有人经过的话,那些亡灵会不顾一切地将他们拉到水里与自己作伴。
他刚才潜到水底去抓那条黑羽鱼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些蜷缩在河底阴影里的亡灵们,她们正在等着太阳下山,人类的声息让她们感到兴奋。
这些女人嚎啕大哭的声音以及偏执地从来不思考敌我力量的低下智商,让艾洛斯一直以来退避三舍。只不过,他倒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死在河水里的怨灵变成了报丧女妖。
这段水域看起来非常危险,水下几乎没有什么原产地的水下生物,都是黑羽鱼和报丧女妖这类玩意,天知道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洪灾的确会造成人类大量的死亡,但是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即使在魔神大战的时候,也不可能会有数量如此巨大的报丧女妖聚集在一起,本身人类死在水中,也不会那么容易变成报丧女妖――这条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简直就像是在孕育黑暗生物一样!
撒克洛已经将东西都整理好了,好在亚罗根本没从马上下来。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艾洛斯正半跪在行李前发呆,他的头发已经略干了,偶尔有一滴顺着金色的发丝滴落下来,反射着落日的余晖,有种虚幻的气质,映衬着他身上佩戴的宝石,有种璀璨华丽的美丽。
他无意识地伸过手去轻轻触过他耳边的发丝,只想拥有这个人,不管他是见钱眼开的国王还是强大邪恶的龙……
“好痒,”艾洛斯推开撒克洛的手,然后自己拨了拨耳边的头发,问道,“不会是我头发有条小鱼什么的吧?”
“有,”对方认真严肃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拉起来,“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个了,我们不是该马上走吗?”
艾洛斯觉得公爵说的很对,让拉里将东西搬好,好在他们本身就是轻装简行,牵着马小心翼翼地离开浅滩。
当太阳的光辉还没有完全消失,一声凄厉尖锐的哭声划破了死寂的森林,随即这些尖锐的哭声此起彼伏,悲戚的哭声直指人心,即使堵上耳朵也无法减轻。
四个人策马跑往森林的深处,可是那种悲戚的哭声就好像一直在耳边一样,仿佛能激发出人类内心深处最悲伤的感觉一样,简直都不知道往哪里跑好了。
“好痛……”拉里最先从马匹上掉落下来,其余三个人不得不停下来,去查看拉里的伤势。
“人类没办法抵挡这种声音……”艾洛斯蹲下来查看拉里,男孩已经疼痛地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来滚去,那种声音简直让人发疯。一时间,拉里竟然不知道到底是那里痛,心里还是耳朵里?那种感觉就像恨不得将耳朵干脆弄聋了,只想要得到片刻的安静。
不过拉里感觉,就算自己耳朵聋了,那些声音也不会放过自己,就像纠缠在他的灵魂里,不死不休,无止境地诉说着他们的痛苦与仇恨。他们明明已经死去了,却永远徘徊在冰冷的河底,血肉早已被那些黑羽鱼吃掉,但是灵魂无止境地哀伤和哭泣着,想要拉别人跟他们在一起……
那种徘徊在耳边的尖利哭声仿佛就在耳边,诉说着冰冷的河底与白骨森森的河道……
忽然,一阵轻柔的弦乐传来,仿佛拨散了森林中阴郁的浓雾一般,如同春日中欢快的溪流,在阳光下发出叮叮咚咚的美妙和谐声音,带来了关于生命与快乐的气息。
拉里愣了愣,当这阵乐声出现的时候,那种哭丧的声音一下子消退了,那种黑暗中的痛苦与凄厉安静了下来。
他张开眼睛,看到亚罗正坐在地上,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正娴熟地拉动六弦琴的琴弦,发出轻柔与悦耳的声音。在乐声的感染下,连周围黑漆漆的森林都变得柔和与友好起来,仿佛刚才的那种悲戚与痛苦不过就是错觉而已。
拉里愣了愣,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间都是血肉,一定是刚才他忍受不了这些声音而抓挠自己的耳朵,所以将脸都抓破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眉间有些痒,一滴血滴落下来,没入泥土不见了。
“就算报丧女妖这么嚎着,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艾洛斯正在他旁边,对他说教道,而撒克洛公爵正用干净的毛巾在擦拭伤口的血迹。
“怪不得亚罗将军一直不见老呢,原来是半精灵啊,”艾洛斯回头看着正在弹琴的亚罗将军,被树木的枝桠树叶挡住的月光,偶有一缕落在女人火红的头发上,如同明丽的火焰一般让人感觉到安心与温暖。
“哼,”亚罗对这个冒牌国王一直没有好感,“你快点感谢我另一半的血统吧,否则我们都要被折腾死了。”
“反正我不会这样没出息地死,顶多是有点烦躁而已,”艾洛斯耸耸肩膀,转头去看撒克洛,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我不会一直这么弹琴到天亮吧,”亚罗在一边抱怨道,“我可是个战士,这又不是我该干的事!”
“没错,你看起来更像半兽人,弹琴的确不适合你,”艾洛斯在一边凉凉的说。
亚罗的手指立刻弹错了一个音,那种凄厉的哭声仿佛又要排山倒海地传过来,她连忙调整了一下,才算没事。
“至少在我们包扎伤口的时候,你得充当一个乐师的角色,”撒克洛严肃地说。
亚罗郁闷地弹奏着,无语地抬头看天空――可是那里只有一片大树的枝叶而已。
☆、第七十章
“我手好酸……”亚罗小声抱怨。
“这声音吵得我睡不着……”艾洛斯听见亚罗的抱怨,从羊毛毯里探出脑袋指责对方。
亚罗头上青筋一下子蹦起来,非常有一把摔掉六弦琴跟这个伪王吵一架的冲动,可是看到昏昏欲睡的拉里,又强把怒火压了下去。他们四个人中,只有拉里最为柔弱,报丧女妖的那种叫声,很快就会把他逼疯,那时候,他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
拉里是个好孩子,为了他必须冷静,亚罗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冷静不了啊!
“喂,撒克洛!你到底想到办法了没有?!”女人冲睡在另一边毯子里的男人叫道。
撒克洛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用困倦的语气喃喃地回答:“在想呢,快想出来了……”说着,亚罗就听到那里传来了薄薄的鼾声。
艾洛斯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深沉的夜色,又爬进了被窝,用柔软的羊毛毯子将自己围起来。
“喂!”女人低声叫道。
“晚安。”艾洛斯翻过身,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结果第二天,只有亚罗一个人顶着黑眼圈,拉里的脑袋上只是一些抓伤,并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与他们一起上路。
“真奇怪,亚罗,以往你也有整晚守夜或者练剑的时候,没见你那时候这个样子啊。”撒克洛看着一脸疲惫的亚罗说,他记得亚罗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了。那时候他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就被父亲要求上战场,那时候亚罗将他带在身边,那是一场西境的守卫战,后方的援助还没有到,他们只能死撑,亚罗连着四天没有睡觉,在马上的时候依然神采奕奕,哪像现在这样――用“半死不活”来形容,简直太贴切了!
亚罗不屑地回答:“两码事,撒克洛,我一点也不喜欢弹琴,对于不喜欢的事情,我怎么样都提不起劲来。”
说得好像很喜欢打仗一样,艾洛斯无聊地抬头看像天空,天空瓦蓝,一副“什么事都跟我没有关系”的样子。说起来,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们就没有看到飞鸟,也没有看到什么别的动物,河里总会冒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是最低等的魔物,像黑羽鱼什么的,所以有些连艾洛斯都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因为河里奇怪的东西太多,所以他们远远地沿着河水走,幸好经过前段时间的洪灾,这边的浅滩很大,倒是可以骑马沿着走,距离河水也不近。即使在白天,阳光灿烂的时候,森林也是一番黑森森的样子,甚至走进去就能感觉到气温降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们并不打算进入森林。
“我觉得我们迷路了。”撒克洛一直拿着地图在比对,最后终于挫败地说。
艾洛斯和亚罗不得不停下脚步,到撒克洛身边查看,一边对着地图指手画脚。
“这是什么破地图,为什么我们会迷路呢?”艾洛斯对那张无辜的地图指责道。
亚罗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我们迷路了,为什么会是地图的错呢,它好好地标注了位置,是我们走错了。”
艾洛斯不由得提高声音:“为什么是我们走错了,我们沿着河流而上,没有理由会走错的啊!”说着他转头看向撒克洛,希望得到他的认可。
在收到亚罗投过来的威胁的目光,夹在两边的公爵,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觉得……你们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在他们继续争执起来之前,他连忙指着地图说:“我们是从这里出发的,以马匹的脚程大概要两天的时间,不过考虑到这边的情况复杂,说以我们走的不是很快……”
“你能说重点吗?”亚罗凉凉地说。
撒克洛只好说:“两名主教所说的地方大概是在这里,”他指了一下克洛塔河的某处,“而我们出发的地方在这里,也就是说,只要沿着河走,就可以到达这里……”他的手指顺着河流的弯曲到达了主教所说的河段,“我们只会经过一个河流的岔道。”
艾洛斯听了以后,轻巧地站到马背上,四处张望了一下,重新坐下来说:“没有迷路啊,前方不远就是河流的岔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沿着河继续向上走……”
亚罗却打断了艾洛斯的话:“果然,你是个白痴,”不等艾洛斯跟他对吵,她就开口说,“我们昨天已经经过一个河岔了。”
“我们迷路了!”艾洛斯感叹了一下,“果然应该让总阁派一队向导给我们。”
撒克洛皱了一下眉头说:“其实也不一定是迷路了。”
“还有什么解释这条多出来的河道吗?”亚罗凉凉的说。
撒克洛看了看地图说:“我们本来一直是沿着河流走的,所以昨天落日以前的路程肯定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因为遇上了报丧女妖,所以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森林,但其实我们并没有跑离河道多远,因为拉里从马上摔了下来。”
说着,他用手只在地图河流上的一个地方:“大概是在这个位置,今天早上,我们是沿着晚上跑进森林的痕迹走出来的,也就是说,其实我们也没有偏离原来的路线,之后,我们继续沿着河道走,就走到了这里。”
“我们没有走错,”亚罗微微地迟疑了一下。
艾洛斯这下可高兴了:“我就说是地图错了!”
撒克洛摇摇头:“这份地图是精灵之谷的精灵来到三区以后绘制的,原则上,他们绘制的地图,不会存在这样的差错,而且这份地图十分精细,比我们所用的军事地图都要精细上好几倍。”
艾洛斯在心里感叹着,希尔铎的军事地图好马虎之类的话,嘴上却问:“如果我们没有走错,地图也没有错,那难道是这条河错了吗?”
三个人同时看向那条克洛塔河,河水无声地流过,阳光撒在水面上,静谧而美好――除了偶尔跳窜出来的黑羽鱼外,还算是挺美好的。
“别开玩笑了,”亚罗率先打破平静,“这条河又不是活的,它怎么……”
撒克洛挥了一下手,转头看向他们两人,说道:“河当然不会是活的,不过嘛……也有可能是现在洪灾的问题,水流量激增,所以促使一部分水流改道,这也有可能。精灵们是三个月前到的三区,那时候可能这条水岔还没有分离出来,所以地图上没有标注也很正常。”
艾洛斯听了以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那条河。那条河这会儿看起来格外宁静,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是水下却藏匿着危险的黑暗物种。可是,那是不对的,无论死多少人,也不会形成这么多的报丧女妖。
昨天晚上在向森林奔跑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河水里几乎都是往外爬的报丧女妖,她们绿莹莹的皮肤几乎照亮了整条河流。他上次来的时候,只有一些黑羽鱼和其他一些小型的黑暗魔物而已,没理由才几个月的功夫,这些东西就泛滥成了这个样子啊。
就算这些小魔物昏了头,不分时间场合地拉人下水,也不会形成昨天晚上那样的局面,这里的白天和晚上简直是两个样子。
“陛下,我们该走了,”撒克洛策马走过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艾洛斯的肩膀。
艾洛斯轻轻地点点头,跟着撒克洛往前走,看起来他们应该是认定了处于泛滥期的克洛塔河自己擅改河道,分流了一部分河水而已。
在这之后,他们前进的速度放慢了下来,撒克洛不停地拿地图比对地形,艾洛斯则好奇地骑马沿着河滩走,一边和亚罗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虽然在大前提条件上,亚罗暂时默认了这个伪王的存在,不过对待国王的尊敬态度一点也没有。
“不对,我们走错了。”撒克洛这次非常笃定地说,现在已经快要入夜了,他们不可能回过头重新走,所以都下了马。
“也许这条才是它自己分流出来的岔道,我们应该跟着另一条走,”艾洛斯说。
亚罗在旁边凉凉地说:“那也要我们能过去,原本架在河道上的桥都冲毁了――当然了,这条如果是分岔出来的河道,那根本不可能有桥,而且水里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不可能游过去。”
“而且我也不想游过去,”撒克洛说道,“不过我已经搞不清了,因为这边的地形跟地图上完全不符合,可是从浅滩形成的程度来看,这条河应该不止是三个月前形成的。”
“那是……地图错了?”亚罗迟疑地问,难道真的被艾洛斯这个白痴蒙对了?
撒克洛摇摇头。
“我们……会不会走入了一条精灵根本没发现的河道呢?”艾洛斯四处张望着。
“理论上不可能,实际上也不可能,”亚罗虽然对自己的另一半血统没什么好感觉,不过又忍受不了艾洛斯这样说他们。
“不管怎么样,快要入夜了,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撒克洛说道。
亚罗哀怨地看了撒克洛一眼:“不会又是我弹琴弹一晚吧?”
“这个嘛……”撒克洛轻轻咳嗽了一下,一副东张西望的样子,试图回避话题。
“反正我不会弹的,”亚罗看到另外两个人的样子,笃定地说,“我才不管呢,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睡觉!”
“那里有座桥!”艾洛斯的东张西望终于得到了不错的结果。
在夕阳的余晖中,在更远的水面上真的横着一座桥。
“去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地方过夜。”撒克洛策马向那座桥跑去。
“等一下!”艾洛斯忽然抓住了他的斗篷,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怎么了?”亚罗追过来问道。
“……拉里呢?”
☆、第七十一章
“陛下?”
拉里困惑地转过身,后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向前看去,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刚才公爵觉得路线不对,于是大家都停下来讨论,拉里也凑在那里听,似乎是关于河流改道的事情。当他以前是流民的时候,他也来过这里,当时可以看到三区到处是灾民,这些人比他们流民好不了多少,局面简直混乱地惨不忍睹。不过既然这里这么乱,他们这些外来的流民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们路过了三区以后,就往皇都出发了。
不过比起现在来,那时候虽然是乱哄哄的一片,但是总比现在死气沉沉的一片好的多。
国王陛下说过,这里死过非常多的人,拉里觉得虽然那时候的情况不够乐观,但是也还不致于全部死完吧。
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觉得非常的冷,这种冷很奇怪,就像要将自己冰冻起来一样。他困惑地看向其余三个人,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依然在争论着到底是走错路了,还是地图有问题,要不然就是河水有问题。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冷,那么……只是自己自身的问题?
这种寒意就像是从身体内部传递出来的一样,简直就像赤身果体站在寒风凛冽的雪地中一样。他有些艰难地走过去,依偎在一边的树干上,想要休息一下,反正他们三个人正争论到紧要关头。
拉里低头看自己的指尖,指尖上竟然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现在是秋季,根本不会有这么冷,可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暖意。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是昨天碰上报丧女妖的时候吗?可是身上的伤口都是他自己抓开的啊,而且昨天晚上亚罗将军守了一夜,不会有别的问题的!
那么是更久以前?在皇宫里吗?不是!皇宫里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那么是在进入皇宫以前?是在做流民的时候,还是在……黑森林的时候?!
脑袋好像要被劈开一样的疼痛,拉里感觉自己都快死了,那种透入骨髓的寒意简直要把自己的思想也要侵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身上的那种寒意已经消失了,就像它的出现一样,来去没有一点儿的预兆,好像那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拉里抬头向天上看去,天上是一轮血红色的月亮――已经晚上了吗?可是就算是晚上,为什么月亮是红色的?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那轮月亮跟平时所见的月亮不同,它不再温和或者冰冷,而是透着一股危险的妖异之气,气势汹汹地挂在半空中,那红色竟然和血一样鲜艳,以致于拉里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是一种血腥味。
他试
分卷阅读25
同类推荐:
赘婿复仇,麒麟上身,我无敌了!、
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制卡、
我在荒岛肝属性、
董卓霸三国、
网游:什么法师!你爹我是火箭军、
雷电法师Ⅱ、
异界变身狐女、
多情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