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谋划着将她娶回家,因为她不但漂亮,还是独生女,娶了她等于继承了一大片的领土,这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表哥,”只有十六岁的迪莉娅脸上满是担忧,“决斗……没事吧?”
“没事。”作为这个婚嫁的热门人选在皇都的表哥,撒克洛不得不帮忙应付一些年轻人的挑战,当然,某些时候也是致命的――对于挑战者而言。
“我希望你没受伤,”迪莉娅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他们拿回来一套带血的衣服,我知道那是你的……”
“不是我的血,”撒克洛对这个表妹有点不耐烦,谁都不喜欢因为这样一个表妹,老要去应付一些年轻人的决斗,好一点的结果是,对方虽然能活下来,但是名誉扫地;运气不好一点的――就像今天这个一样,直接运去墓地了。
所谓红颜祸水就是这个意思吗?
“送迪莉娅小姐回房间,她看起来很累,”撒克洛有些不耐烦,对他的随从说。
迪莉娅有些尴尬,她站在那里,任由随从接过她的手:“可是我担心你。”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惹人怜爱,但是撒克洛只想着明天的行程已经够多了,他还得应付那些决斗者。天知道,他少年就以剑术成名,可是那些孩子还是一个劲地往他面前凑,让他不胜其扰。
迪莉娅只好离开,她在很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看脸色了,尤其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将他的不悦很清楚地表达了出来。
撒克洛刚换下觐见的衣服,他的随从就告诉他,护卫队的队长来拜访了,所以他只好抱着喝了一半的咖啡到了接见厅。
“下午好,”护卫队来了两个人,队长和副队长,来自皇都的另一个大贵族家庭。当然,很少有平民能在官场上混到一席之地,何况现在也没有什么战争,他们也没法从战场上带回敌人的首级来换取财富和地位。
“下午好,”撒克洛有些奇怪护卫队的正副队长会在这个点来拜访他,毕竟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下班了,和平年代,军人就是最闲的人嘛。
护卫队的队长已经四十多岁,大概两三年以后就会退休了,他是一个不错的骑士,虽然来自大贵族家庭,但是在骑士的信条礼仪和剑术上,确实有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坐上这个位置。副队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似乎是队长的侄子之类的亲戚,应该是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吧。
“公爵大人,我们需要军队的帮助,”说话的是副队长,他的名字是哈森,他看起来老成持重,银色的轻型铠甲下,年轻人特有的强健体魄让他看起来精神焕发。
撒克洛笑了笑,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是黑暗生物,”哈森说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通常的情况下,这两个人中一直是哈森充当发言人,解说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地位高的人来做,所以他继续说,“城中这个星期发生了好几起的……凶杀事件,我们怀疑凶手来自城外的森林,所以明天需要组织战士前去探查和歼杀,希望公爵大人能拨人帮助我们。”
“黑暗生物?”撒克洛有些意外,他是听说在城里最近几天不怎么安静,贫民区那里死了好几个人,但没想到护卫队会认为这是黑暗生物做下的。
“是哪种黑暗生物?”他问。
哈森摇摇头:“据目击者说,长得有点像鼠人。”
“应该派斥候或者赏金猎人去看看,”撒克洛耸耸肩膀说,“鼠人应该不会出现在皇都里,更何况贸然出动军队的话,会让平民不安,最好还是先探明情况比较好。”
“可是……”哈森没想到对方就这样给拒绝了,看了一眼队长,斥候属于秘密独立部队,不属于他们可以调遣的部门,而赏金猎人又不太可靠。哈森只好转过头来对撒克洛说,“护卫队恐怕没办法独立对付那些东西……”
“那就找教会,”撒克洛建议道,“给那些祭司找点事情做。”将对方的求助推的一干二净,他明知道他们不会去找教会,却这样提议着,不过就是希望他们明白,他不想搀和。
护卫队现在的权限可大不如前了,他完全可以忽略他们。
哈森只好说了一些别的事情,起身与护卫队队长一起离开。护卫队的队长除了必要的礼貌问候以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发表一句意见,好像他就是陪副队长过来走个过场一样。
在他们离开以后,撒克洛将安奴叫过来。
“这件事情的确是开始瞒不住了,”安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穿着异邦的特色服装,五彩斑斓的短褂背心和绣着精致花纹的丝绸长裤,深棕色的皮肤散发着一种来自阳光的健康色泽,银色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贫民区有时候一天会死很多人,但是那都是自然死亡的人数,但是现在非正常的死亡引起了恐慌,而且在贵族与富人居住区里也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
很难想象,这样打扮地花枝招展又引人注意的男人会是刺客兼盗贼,他到底是怎么隐匿自己的行踪的?撒克洛一直有这样的困惑,但是这又不关他的事,只要对方把事情做好就好了。
撒克洛并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贵族,相反他对贫民区的事情非常了解,那大概是因为他的幼年时期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吧。至少他知道安奴所说的“自然死亡”的贫民是包括饿死和被打死之类的死因,如果能在贫民区引起恐慌,能让那些对生命麻木不仁的下等人产生恐慌的,恐怕还真是不小的事情了。
“你觉得我需要去调查一下吗?”撒克洛问他。
安奴露出一个笑容:“噢,如果你需要我去调查的话,我会小心避开护卫队的,最近他们都太闲了,这件事情可引起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
第二天,撒克洛这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查探一下情况,那边艾洛斯已经拍着桌子嚷嚷着严惩凶手。
听到这个消息的撒克洛有些困惑地偏偏头,问一边的宰相恩波:“陛下什么时候决定的?”
宰相恩波已经为皇室服务了一年――没错,这个资历尚浅的宰相是在艾洛斯登上国王的宝座以后才被提拔为宰相的。虽然他只有一年的资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一颗红心向皇室,忠心耿耿地为国王打理整个国家。
现在他正在为国王终于关心民生了,感到十分激动,被撒克洛公爵一问,他愉快地回答:“在今天早上,确切地说是在陛下看了每日的皇都财政收支报告以后询问我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回答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聪明的宰相并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一边感叹着,我们的国王尊是太善良了。
撒克洛则落下一排的黑线,事实上,在处理国家的事务上,这位国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在这个国家三百年的历史中,还没有那个国王勤奋到每天看各地的财政收支报表,但是艾洛斯做到了!
而这次的事件恐怕就是……
“咦,有什么问题吗?”艾洛斯让宫女为自己穿戴整齐,准备去出席光明教会的宗教法庭。
“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萨洛克看到华丽的丝绸穿戴的艾洛斯,对方纤瘦的身体包裹在宽大的深蓝色袍子里,黑色的丝缎用红色的宝石固定在脖子上,他的金发被仔细的编织起来,他没有戴上王冠,也没有这个国家皇室的血统,但是他的确是国王,至少现在是。
艾洛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公爵大人,你知道一旦社会动荡,人民就没心思工作,不工作就没有钱,他们没有钱我们就没有税收。贫民区虽然不太值钱,但是我知道值钱的东西大都出自这里,整个皇都的运作不是依赖我们,而是那些穷人。因为这件事情,有几处市场已经不开张了,一些工坊的工人害怕被害,缩短了工时……公爵大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撒克洛挫败地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顺从地回答:“完全明白。”
“明白就好,”艾洛斯扣上披风扣,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宝石长剑,将它扣在腰带上,“我希望教会的法庭不需要花费我太多时间,我还有一个财政会议要开。”
“我也如此希望着,”撒克洛伸手为对方整理好花边领子,指尖轻轻划过对方的脸颊的时候,带来一种低于常人的冰冷温度。这个人总是在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区别,这让撒克洛有些郁闷。
☆、第五章
光明教会的总教会并不在皇都,而是在第一区,那里是信徒心中的圣地,也是这个国家面积最小的,但是最富足的一个区,连皇都都眼红于它。虽然光明教会的中心不在皇都,但是大部分政要事件都在皇都,毕竟教会对政治也有非常执着的一面,所以要它将皇都的分部与其他地区的分部一视同仁,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将宗教法庭放在皇都,也是原因之一。
教会的建筑十分华丽,却带着一种有别于皇宫的鲜明色彩,它是一种肃穆的白色,那种丝毫不容侵犯的白色,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头上,阳光穿过高大的落地玻璃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坚硬的地面将光线折射到整个巨大的大殿,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肃穆的白色。
艾洛斯是第一次来到教会,他尽量不和这些人打交道,比起他的臣子来,这些人完全不讲道理,好像他们只要嘴里喊着“光明之神在上。”就是成了所有事情的理由。不过人类世界的构成就是依赖于皇权与宗教,现在他作为国王,只好乖乖地去见这些讨厌鬼。
除了一片雪白的地面、墙壁和柱子以外,这里简直可以称的上朴素,几位枢机主教的穿着也很一般,白色的袍子纤尘不染,衬托着他们已经皱起皮肤的老脸更加令人讨厌。
艾洛斯坐的是最高的审判位,表示教会对皇室的尊敬,七位枢机主教坐在第二层,围着一圈审视着最下层的被审判席位。阳光从背后巨大的落地窗户照耀进来,让这些人好像是被一层荣光照耀一般,让人不禁产生一种畏惧感。
艾洛斯坐在主审判席上,回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他是有多久没有展开翅膀翱翔在宽广无边的天空了?一年而已,但是人类的生活让他有些疲惫,总有一天,他会展开翅膀,带着所有的财富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巢穴美美的睡觉,不需要再面对那些口水仗和没完没了的义务!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出来,转头看向站在一边十分严肃的撒克洛,他甚至想象着,当他卷走所有的财富的时候,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那简直太爽了好吗!
“请严肃一点,陛下。”撒克洛被艾洛斯这样笑看着,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不得不出声提醒对方,“已经要开始了。”
艾洛斯耸耸肩膀,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审判席被笼罩在阴影中,更显得他们这边高大,就是这样的地方,开始了一系列的审判。
最先进来的是一名农妇,她被举报说与人马怪私通。
艾洛斯兴致勃勃地看着那名农妇,常年的劳作与家务俗世让她看起来既苍老又粗鲁,于是他笑起来:“得了吧,人马怪才不会看上她,更何况他们早就隐居起来了。”
然后是书记员对人马怪一些踪迹的整理,这个可怜的女人忍受不了那些折磨,只好开始编织谎言,说在一口井边遇到了人马怪,对方强迫进行……呃,身体上的交流,然后许诺给她黄金,但是并没有兑现。
人马怪在三百年前的魔神大战之后,早就隐匿起来了,人类世界中少有他们的踪迹,就算出现了也绝对不会做这种强迫的行为。虽然他们在人类眼中,大多与色、情,暴力联系在一起,但是就龙族对他们的了解,这是一个相当自由奔放,并且充满智慧的民族,不知道怎么在人类的眼中就变了样子。且不说艾洛斯最后见到人马怪是两百年前,这个女人编的谎言也太差劲了。
“你需要做出判决,虽然不是最后的审判,但是也能影响结果,”撒克洛在一边对艾洛斯说。
“以示对皇权的尊重吗?”艾洛斯冷笑了一下,在判决书上写下“无罪”。
“你认为她是无罪的吗?”撒克洛对国王的判决有些好奇,不禁问道。
艾洛斯支着下巴,玩弄着手里的鹅毛笔:“这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谎言,犯不上赔上性命,更何况,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就是谎言,它是社会的一部分,无罪。”
撒克洛挑了挑眉,在某方面来说,似乎就是这样。
接下来是一名富人,他家的地窖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魔法图腾,经教会的牧师前去确认,认定是一个召唤黑暗力量的魔法阵。
这名富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放大白菜的地方有这么个邪恶的东西,并且他愿意将所有的家财都捐献给教会,以表示自己对光明之神的坚贞不二!
艾洛斯笑地贼兮兮,很利落在审判书上写上无罪。简直太可敬了好吗,他都捐献出所有的财富了啊!话说回来,怪不得教会富得流油呢,他们的支出很少,但是不劳而获的财富却很多,这样说起来――比起一个国家的国库来说,也许一个教会拥有更多的财富?想到这个,艾洛斯不由得沉思起来,在卷走国库的钱以前,他必须先搞定教会。
最后进来的一个人是一个高瘦的男人。他穿着一个脏兮兮的黑色袍子,灰白色的头发简直快要掉完了,眼珠子看上去有些浑浊,艾洛斯很难肯定他是不是看不见。
“这是一名黑袍法师。”书记员宣布,给这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男人打上了一个“一级危险”的标签。
“黑袍法师?”艾洛斯低头看向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他听说过黑袍法师的名号,那是为了力量而投靠黑暗之神的人类法师,比起光明之神的拥护者,这些人学习黑魔法,通常会极富攻击力。
攻击力……吗?这个人看起来,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
在魔神年代,人类被划为弱小的族群,他们是必须要簇拥在一起才能存活的生物。而魔神或者龙,他们孤独而强大,他们每一个都是一座强大而无法逾越的高山,所以艾洛斯无法理解人类的世界。但是黑袍法师不一样,他们比一般的人类强大许多,他听到许多关于黑袍法师的故事,无一例外是强大而优雅的。
不过嘛,可以理解,强大的魔神年代已经过去了,魔法也已经堕落了,这个世界开始由人类说了算,可怜的黑暗生物就只能在地缝里瑟瑟发抖,而黑袍法师――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黑袍法师,艾洛斯就该为已经逝去的魔法年代叹息一下了。
那个人没有像前面的犯人一样,对被扣在自己头上的罪名滔滔不绝地开脱,他只是站在审判席上,看起来很疲惫,反而对审判的结果并不看重。
“我们给你辩解的机会。”其中一名枢机主教说,似乎是为了显示光明神的宽容,“你被指认是黑袍法师。”
那个人头也不抬,声音显得干哑和苍老:“是的,黑袍法师,可我不是,我发誓。”
几个枢机主教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他们似乎看到了对方的观点与自己一样,这也许不是什么黑袍法师,也许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可怜人。
“你来自几区?”另一个枢机主教问,这样的问题会用来评价他是否神志不清,“你有家人吗,他们在哪里?”
“他们很早就死去了,死在一场瘟疫中,”他的语气伤感,“五区对我来说,是一个悲伤之地,那里埋葬着我同族之血肉,我记得鸦翼掠过之处,到处都是死亡的阴影。”
之后,几个主教问了一些别的问题,然后书记员请他们写下判决书。由于这是最后一个犯人,所以很快就有牧师将他们的判决书收集起来。
艾洛斯信步走出宗教法庭,走在宽阔的三楼走廊上,他看到那名穿着黑袍的男人从一楼经过,似乎是要将他押送回地牢。
“最后一张判决书,你写了什么?”同时看到这个男人经过的还有跟在国王身边的撒克洛公爵,他直到对方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回头询问艾洛斯。
艾洛斯头也不抬:“无罪。”
“无罪?”他反问。
“无罪,”艾洛斯扯了扯嘴角,“毕竟他没有骗人,他的确不是黑袍法师。”
“不对,他绝不是无罪,他说的话里有漏洞,”撒克洛说,“至少在最近的一百年间,五区并没有发生瘟疫,即使是小规模的瘟疫也没有。”
“他应该是亡灵法师一类的,他的力量并非来自黑暗之神,”艾洛斯做了个手势,“他与黑袍有区别,所以教会对他的指证不成立。”
撒克洛愣了愣,没想到艾洛斯会这样一板一眼,将邪恶的法师做这样细致的区别。
“他的力量……我想应该是来自死尸一类,亡灵法师‘lich’在古代语中就是‘尸体’的意思,他们从死亡之处得到力量,”艾洛斯轻叹了一口气,“比起黑袍法师,亡灵法师更为少见,因为得到这个称呼,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撒克洛没有问代价是什么,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亡灵法师,他的力量来自死者的怨恨与痛苦,来自死者被亲爱亲近之人扼死的怨恨。力量的基础来自谋杀亲人,那是构成亡灵法师力量金字塔中最基础也最牢固的力量,想要成就一个亡灵法师,必须弑亲。
撒克洛忽然想起他的老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非无所不能的魔法,而是人心。”
如果教会知道他们知道那是一个“弑亲者”亡灵法师,恐怕就没有刚才那样和颜悦色的询问了,大概会直接处以吊死或者火焚吧。
“啊,接下来是一场大战!”
他的国王意气奋发起来,快步走向楼梯出,然后回过头看着他:“赶快跟过来,那些人还等着我跟他们开财政大会呢!”
☆、第六章
人类的国王是很辛苦滴,他不可能再一觉睡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无所事事地闲逛,装作视察领地。他必须兢兢业业,才能让小国库丰满起来。
首先就要消除对国库不利的因素,哪怕对国王来说,那是很小的一个影响收入的因素。
“哈森,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你必须从重处理,你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在皇都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吗?”艾洛斯高坐在王座上一幅严肃的表情看着站在猩红色地毯上的护卫队副队长哈森。
哈森的表情有些困惑,不解地看了撒克洛公爵一眼,只是贫民区死几个人而已,没想到国王陛下会特意过问。但是他还是据实回答:“我们怀疑这件事情与黑暗生物有关,观测院之前就说过黑暗生物最近开始蠢蠢欲动,所以……”
“黑暗生物?”艾洛斯皱皱眉头,有点怀疑对方的话,“这里是皇都,不是无人区,它们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杀人,魔神年代已经过去了三百年,大气中魔法元素的衰退让它们学会了沉默与谦卑。”
哈森对魔法啊,黑暗生物啊什么的一窍不通,反正魔神年代对他来说就是睡前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他小时候还是钟情于英雄拯救了整座城市之类的故事。于是他对国王说出这些话有些惊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去――国王的意思是,这不是黑暗生物做的吗?可是他有什么线索吗,或者他知道点什么吗?
这种情况,撒克洛必须发挥作用,于是他抢在艾洛斯准备普及魔神年代的黑暗生物与现在的黑暗生物有什么不同之前,他立刻站出来说:“有人在郊外看到了鼠人,对吗?”
哈森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了:“鼠人……是的,有几名目击者,他们说看到这些家伙鬼鬼祟祟地进了黑森林,所以我建议最好带人去侦查一番。”
“鼠人?”艾洛斯知道那种生物,他不确定地吸吸鼻子,“那是一种讨厌的生物,没错,他们是小偷,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还会这样杀人。”
为了避免艾洛斯再说出一些什么匪夷所思的“常识”,撒克洛只好将哈森先打发下去,觐见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些充当背景的士兵。
“人类对黑暗生物的理解仅止于危险而已,”撒克洛靠近艾洛斯说,“请记得,您现在也只是一个人类。”
艾洛斯挑了挑眉:“我有时候总是会忘记这个,抱歉,”他说,“不过鉴于我对黑暗生物的了解,他们现在可老实了,而且鼠人……那些卑贱的东西只会偷点东西,还没有胆大在人类的聚居地下手。”
撒克洛公爵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我去让哈森去解决的……”
“不行,我要找出凶手,”艾洛斯打断他的话,并且自顾自地做了决定。
“……这是护卫队该做的事情,如果他们搞不定就会去找教会,那里都是对付黑暗生物的专家,”撒克洛公爵劝说道。
“这是国王的决定,”艾洛斯不耐烦地说。
撒克洛还想说什么,但是对方微凉的手指落在了他的唇上,从那里传递出来一种不属于人类冷酷,“你带我来到这个人类世界,是以为可以控制我吗?”
撒克洛没有回答,不过他原先是这样打算的,更何况王者印玺在对方手上,他可不想再深入那个危险的沼泽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偏离了他的计划,甚至……他连对方是什么物种都没有搞清楚。
“国王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这是人类世界的规则,”艾洛斯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你教我的。”
于是,艾洛斯又把哈森叫过来,告诉他,他也会参与这次的事件。
哈森完全不在状态――国王这是……闲得无聊了吗?
不过就算是因为国王无聊而参与了这次的调查,哈森也觉得自己得到了好处。好处就是既然国王都参加了,撒克洛公爵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了,他的军队也必须出点力吧。
事实上,护卫队来撒克洛公爵这里寻求帮助,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护卫队近年来的权势一年不如一年,队长甚至认为在哈森接管护卫队以后,护卫队的地位更是会一落千丈,加上宰相换任等势力洗牌,他们急于表明自己的立场――教会或者军队。不过之前,撒克洛并不承他们的情――只要与军队同出同进一段时间,整个皇都就都会知道他们是哪边的。
现在――虽然其中有些曲折,不过好歹是如了护卫队的意,而且……国王这个靠山更加可靠。
“护卫队必会协助国王陛下彻查此事,悉听调遣!”哈森站地笔直,然后行了一个优雅的宫廷礼节。
“很好。”艾洛斯对这些小九九一无所知,却迅速做了决定与总结,“我们开始吧。”影响税收的东西必须不能有,谁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忽然对他的小金库感兴趣了,领地安全意识必须时刻保持!
第二天,黑龙与两个人类到了贫民区的护卫队――艾洛斯直接省略了那些亢长而繁复的国王出行流程,穿上了平民的装束,坐上了马车来到了贫民区。
护卫队在这里很不受欢迎,随便哪个穿着护卫队装束和标志的人出现在此地,都会让这些人紧张上半天。护卫队虽然在贫民区有据点,但是那里的人上班时间很少出来巡查,下班后直接回家,他们一点也忍受不了这里的贫民气味。
所以艾洛斯命令哈森也穿上平民的衣服后,三个人才在贫民区溜达起来。
艾洛斯还没有来过贫民区,当他是龙的时候,在空中飞过的时候,只能看见城市像一小块面包一样,而他现在正身处其中,他仰望天空,有种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觉。随后,他就将这种可笑的情绪抛开了,他又不是再也不能变成龙了。
哈森跟在艾洛斯身边,紧张地防止周围的平民对国王有无礼的举动――擦过衣角或者碰触胳膊都是不敬的大罪,如果撞上――天啊,哈森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当他穿着护卫队的衣服和标志出现在这里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躲着他,不管是多么杂乱差的拥挤的街道,但是现在没有人理会他,他只好尽力将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国王护起来。
相比他的紧张,撒克洛就比较无所谓,毕竟他知道艾洛斯是不会在意这种冒犯的,所以哈森就更辛苦,但是他没有胆子抱怨。
年轻的国王好奇地打量周围,他生活在皇宫,在这个国家去过最远的距离大概就是教会了。富人区和贵族区的街道整洁而宽阔,他们的城堡府邸十分漂亮,连树木都显得笔直和清秀,但是在这里――松散而喧闹,到处是人类的生活气息。
艾洛斯想起自己在很多年前――大概有四百年或者更多?他偷偷去过人类的城市,喧闹,贫穷和拥挤,每个人都很粗鲁与急躁,当然,他不能责怪他们。人类的生命过于短暂,你很难教会他们从容不迫的优雅。
不过这才是人类社会该有的样子嘛,拥挤和喧闹,大声地笑和说说话,毫不介意那些繁复的问候礼仪,举止嘛,甚至是粗鲁的,但那并不表示他们不友好。
艾洛斯想起在魔神大战中,人类和精灵曾经处于一条战线,现在后遗症出来了,人类完全被优雅的精灵们给迷住了,上流社会总是模仿着精灵们的社交方式,而忘记了自己本身的生活态度。
艾洛斯胡思乱想着这些东西,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杂乱的小巷子,低矮的墙并没有挡住阳光,廉价的阳光洒满整条巷子,鸡鸭之类禽畜的味道让艾洛斯皱了皱眉头,地上堆满了杂物,他倒有些敬佩那些还能走起来自如的平民们,他们可比骑士们敏捷多了。
“今天早上的案发地点,大概在拂晓的时候尸体被发现了,”哈森走到一处低矮的墙角,血迹已经变成褐色,灰尘沾落在上面显得很不起眼,“是一个铁匠的学徒,他去铺子的时候发现的。几只野狗吃掉了一部分,但是应该是和前面几起案件一样的,内脏被带走了。”
这边的几户人家并没有紧闭着门,一幅害怕的样子,反而他们当做没有发生这件事情继续忙碌着。这很容易理解,他们害怕,但是还要吃饭,害怕不会要他们的命,但是没有饭吃就会饿死。
原先还是两天一起这样的案件,但是现在越来越频繁,直到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到两个人遇害。贫民区开始实行宵禁,事实上,这样的夜晚已经很少有人流连在酒馆里很晚回家了,即使人流量减少,也没有让这类事件停止发生。依然有人遇害,即使护卫队在夜晚频繁巡逻,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死在家里。至少这让贫民区的人稍微安心一点,入夜以后就不再外出。
艾洛斯不是什么破案高手,所以晃了一圈就打道回府去吃饭了,但是他还是给了哈森使用斥候的权利。
“可以去调查那座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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