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哭成了泪人儿，慕容辰的怒火终于降了下来。
    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竟然是跟画册上学的。
    他恍然想起当初他不愿纳妾，皇兄皇嫂差宫人给他送来的那些栩栩如生的画册。
    男子成年后、女子成婚前，由府里年岁大的忠仆教授画册上的内容，是燕国世家大族多年的惯例。
    想必楚国也是如此。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他叹了口气，把眼前痛哭失声的姑娘温柔地拉到自己怀里。
    大手抚上她光洁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想说些哄她高兴的话，却又实在想不出只言片语。
    只能用粗壮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她、安抚着她。
    项映雪倒也没再反抗，只一直委屈地哭泣着。
    小手微微蜷缩在他宽阔的胸膛处。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他的脖子上。
    白皙的肩膀在他眼前不停地颤抖着。
    过了许久许久，那娇媚婉转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改为低声的抽泣。
    慕容辰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开，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为她擦去残留的泪水。
    待她脸上干净如初，他才问出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想讨得谁的宠爱？”
    这莫名奇妙的发问，令项映雪一下子顿住了。
    啜泣声也随之停下，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不解地望着他。
    直到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才明白了些许。
    “是母后！是母后逼我看的画册，她说再荣华富贵的女人也要讨得自己男人的宠爱。”
    慕容辰这样问，分明就是在要她亲口回答，谁是她的男人。
    谁是她的男人？
    当然是与她有婚约在身的周景哥哥了。
    可是她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周景哥哥还会再像以前一样心心念念地盼着娶她为妻吗？
    项映雪难过地抿了抿嘴唇。
    总之，不管是谁，不管她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有男人，她的男人都不会是他！
    “是殿下。”
    项映雪低下头，因为所说的话太过违心，声音比蚊子还要微弱。
    前前后后已经快两个时辰，她实在受不了他的折磨和羞辱了。
    他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他想做什么，她就随他做。
    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只盼着今晚能快些过去，明天清晨他去了大营就不必见到他了。
    “我想……讨得殿下的宠爱。”
    “真的？”
    慕容辰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惊喜。
    “嗯。”
    项映雪应了一声，却依然不肯抬头。
    恐怕一双眼睛会泄漏自己真正的心思。
    慕容辰忽然裂开嘴，笑的像个孩子。
    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摸着她的鬓发。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雪儿，你很久没叫我哥哥了。”
    “哥哥。”
    项映雪趴在他的怀里，很是温顺。
    然而慕容辰抚摸她乌黑鬓发的手，却忽然停住了。
    她管周景也是叫哥哥的。
    所以......
    他必须在她那里有一个特殊的、与任何人都不一样的称呼。
    “雪儿。”
    辰王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
    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低声道：“以后叫我辰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