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姐说,有外地的大企业到咱们新南开招工来了。”
王长昆担心地说。
朱剑不以为然:“外地的大企业,不就是丁寻的厂子吗?丁寻不就是墨城来的?”
“你懂啥呀,人说的是招工去外地。”
“去外地?”朱剑这才反应过来。
“丁寻,不是听说你和咱们职校签了合同吗?”
“对。”
“那这不就好办了吗?”
朱剑得意地笑着。
“好办?”丁寻问。
“对呀,你把咱们职校给告了,学校就不会和对方签约,学生们不就去不了吗?”
三贵忍不住说道:“你朱剑懂个啥?”
“我哥他能这么干吗?他是会这么干的人吗?”
“怎么就不能这么干了?既然签了合同不就应该照章办事吗?”
王长昆也连忙附和:“对呀丁寻,咱有合同怕啥?”
“我不想和咱们学校有任何的冲突,毕竟那是咱的母校。”
“母校?母校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我哥说了,他不想为难学校,也不想为难孩子们。”三贵有些生气了。
一旁的王四和蔡东旭一直默不作声。
这会儿听明白了他们说的意思。
王四慢悠悠道:“我支持丁寻的决定。”
蔡东旭也不甘落后:“我也支持丁寻兄弟的决定!”
王长昆和朱剑便没有话说了。
他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丁寻。
“丁寻,这种事儿咱可不能认怂啊!”
丁寻脸色凝重:“这不是认怂,我得尊重学生们自己的意见,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这和强扭的瓜有啥关系,这完全是……”
王长昆一脸的打抱不平:“不行,我得让我外甥女留下来,去啥地儿那么遥远的。”
说打就打,他还真的立即掏出了手机。
一边拨打号码,一边走出餐厅。
丁寻没有阻止他。
或许有旁人这么做,也是好的开端。
朱剑朝丁寻竖起了大拇指:“丁寻,佩服!”
“想起当年在学校的事儿我就经常惭愧。”
“那时候也是瞎跟风,根本无怨无仇的。”
“大家都以为你好欺负、以为你怂。”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你能忍,你的毅力是我们班谁也比不了的。”
“你丁寻能成大事儿是必然的,一点都不奇怪!”
“朱剑兄弟,有句话说得好啊。”蔡东旭慢条斯理道。
朱剑忙问:“是啥话?”
“成大事儿的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对对,是有这么一句话,可是我们往往会认为这种话是空的,如今看来这话任何时候都适用。”
“适用有什么用?有几个人能做到?”
王四出声了:“你们要知道,一个人让你,不是欠你。忍你,不是怕你!”
他轻蔑地斜视着朱剑。
这一记白眼杀,不亚于关羽陪刘备去东吴时,在席间傲视周瑜的那一眼。
直盯得朱剑心虚无比,内心惶恐不安。
“丁寻!”王长昆走了进来。
他边拉开椅子坐下、边说:“我刚才和我那姐打了电话,她说她会劝说孩子别去外地。”
“那你姐孩子的意思呢?”
三贵迫不及待地问。
“我外甥女现在啥意思还不知道,我姐说一会儿去好好劝劝。”
“不少家长都赞成孩子到外地去谋求发展,你姐会愿意劝说孩子留下来?”
“三贵,你放心,我姐一听说是丁寻的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王长昆隐瞒了自己连哄带骗姐姐的事实。
“为啥?”丁寻不解。
朱剑抢着说:“还不是因为长昆经常在亲朋好友们面前显摆,自己有位同学是首富的继承人。”
“滚一边儿去,闭上你的嘴你!”
王长昆羞恼地呵斥他。
朱剑直冲他吐舌头。
“好了,咱们谈正事儿吧。”
丁寻面无表情。
王长昆表示赞同:“对对,丁寻你说。”
“你外甥女能联系上他们班长吗?”
“能,太能了!”
“是嘛?那你明天能不能带我见见你外甥女?我想请她帮我个忙。”
“这有啥不能的?孩子的班长跟她还是好朋友。”
“你怎么知道的?”
丁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那天我姐说孩子要去外地,我就反对,不放心。我姐说不用担心,他们班长也会去。”
“班长是男孩还是女孩?”三贵问。
“是个姑娘,非常懂事儿,所以我姐觉得有那姑娘在一块而会放心不少。”
王四轻声问:“丁寻,你是想先说服那位班长?”
“是的四哥,别看那只是职校,大家都好好学习,但是却很听班长的话。”
“所以,先说服了班长,其他同学就好办多了?”
“对。”
“还是你小子有一套。”
蔡东旭也激动起来:“丁寻兄弟,明天我也和你一块儿去!”
“老蔡,不用了,我和王长昆、朱剑去就好。”
“那好吧,我寻思去帮忙呢。”
三贵大笑:“老蔡,你是不是以为去打架?”
“去去去,你才以为去打架。”
引得大家都笑起来,只有王四没有笑。
晚饭过后。
王长昆和朱剑开着车回县城。
王四和蔡东旭在度假村的员工楼住。
丁寻和三贵走回村里家中。
路上。
憋了好半天没说话的三贵。
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哥,你真的认为找那什么班长就有用?”
“有用。”
丁寻淡淡地说。
“为啥?”
“王长昆已经和他姐打了电话,他姐一定已经和孩子说了,咱们这边再双管齐下同时找他们班长,胜算就大多了。”
“这也是,还是哥想的周到。”
“有啥办法呢?只能先这么做了,否则我都无法向瑶瑶交差。”
“哥,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去。”
“好。”
丁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不是说要找王长昆采购那批羊皮吗?”
“是的。”
“桌上怎么不见你提起?”
“当时正在说咱们招工的事儿,我觉得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招工的事儿都还没着落,我又提另一件事儿多不好。”
“三贵,你长大了,成熟了!”
“嘿嘿,我只是觉得招工的事儿更大。”
“不,采购羊皮的事儿也更大,岳父家的事儿要放在首位。”
“是是,岳父的事儿放在首位。”
三贵憨厚地笑着。
“哥,你觉不觉得王四哥今天晚上有点儿怪怪的?”
“四哥怪怪的?不会吧,你为啥这么说?”丁寻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