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凤,小心站好!”
丁寻镇定地伸出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梅凤这才没能倒进他的怀中。
她红着脸站稳,低着头尴尬地说:“对不起呀,我……我刚才没站稳。”
“没事儿。”丁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刚才那一倒,给他提了个醒。
梅凤是女人,虽然正在着力救治他的母亲,但和她之间的距离不可太近。
“我去拉三贵。”他快速走向滑坡边缘。
像之前那样,他抓起藤条用力甩了甩,冲着峡谷底下大喊:“三贵!可以上来了!”
“三贵!可以上来了!”
“……”
他的声音在峡谷里回荡。
不一会儿传来极细微的三贵的声音:“哥!我准备好了!”
丁寻依旧双手紧紧抓着藤条,双脚磴在那棵树下,等着三贵上来。
三贵快到达的时候,丁寻已经筋疲力尽,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梅凤心疼地从包里取出一条毛巾替他擦汗:“丁寻哥,瞧你,全是汗。”
“没事儿,快,搭把手!”
丁寻看都没看她,眼里只有已经快要力气衰竭的三贵。
“搭把手!”他担忧地吼完又冲三贵大喊:“三贵,坚持住,哥拉你!”
三贵的脸已经胀得发红发紫,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三贵,好弟弟,千万要挺住,别脱手啊!”
“哥这就拉你上来,很快就上来了!”
“……”
丁寻见三贵仰着的脸不满倦容和痛苦的神情,怕他累得迷糊睡过去,不停的冲他低吼。
终于,在他和梅凤的合力拉拽下,三贵被拖了上来。
梅凤累得瘫倒在草地上。
丁寻打起精神把三贵拖到安全地带,让他靠在一棵树下歇着。
“三贵,给,快喝点儿水。”
三贵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吃力地睁开疲倦的双眼,脖子稍微仰了仰,“吨吨吨”一瓶水喝了个精光。
“哥,咱们仨都得救了?”
“对,都得救了,咱们都上来了!”
“梅凤呢?她没事儿吧?”
一旁的梅凤见三贵自己都近乎奄奄一息,还惦记着关心她,心头一热,激动地走过来。
“三贵,你休息一会儿,我没事儿。”
三贵半闭着眼,从眼睛逢里瞧着梅凤,嘴角咧出一丝放心的笑容:“真好,你没事儿就好,我……”
眼睛一闭,他累得睡着了。
丁寻把他轻轻地靠在他用松毛堆成的垫子上,这样让他身子下方柔软些,好受点儿。
“让三贵睡会儿吧,咱们也歇息歇息,采药的事儿不着急。”他对梅凤说。
“行,咱们确实需要修整修整。”
三个人分别靠在三棵树下休息,太阳从林间茂密的树叶间照进来,把树林里晒得起了热气。
“走吧,潮气上升了,别再睡地上,咱们找药去啦!”梅凤边收拾背包边呼喊。
丁寻把三贵扶起:“你能走吗?”
“能,我没事儿。”三贵慢慢地走了几步。
除了右脚还有些疼之外,身上其他部位毫无损伤。
“走啦,三贵的包也让我来背吧。”梅凤自告奋勇地把三贵的背包也套在自己肩上。
丁寻想拿过来背,梅凤已经走到最前面去了。
他不想和她拉扯,只得作罢,搀着三贵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梅凤走得很轻快,仿佛身上的两个重重的背包是摆设,说她步伐身轻如燕都不过分。
“梅凤,怎么朝下走呀?”丁寻发现路和昨天在停车的村子里说的不对。
“我改主意了,不盲目去找,咱们先有目标的去找。”
“目标?啥目标呀?”丁寻和三贵都很疑惑。
“还记得快天亮时我听见的动物叫声吗?”
“你要去找它?”
这大山林里的,那货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去哪里找呀?
“准确点儿来说,我不是去找它,我是去找和它相伴而生的草药!”
“啥叫相伴而生的草药?”三贵忍不住问出口。
“就是伴生草药,走吧,你们跟我来就是了。”
三贵质疑地看着丁寻,小声问:“哥,真能相信她呀?”
“走吧!”丁寻扶着他跟上前去。
他们从山的另一边下去,梅凤一路弯着腰两边看,并不时地用鼻子使劲儿地闻着。
“哥,你看她跟狗似的,这是干啥呢?”
“闭嘴,少说话。”丁寻怕被梅凤听见。
不一会儿,梅凤停了下来。
她用鼻子更加使劲儿地嗅着周围的空气,丁寻和三贵静静地看着不敢上前打扰。
突然,梅凤指着一处潮湿的水沟大叫:“快看那儿!”
丁寻和三贵连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郁郁葱葱的低矮芭蕉林,没有啥特别之处。
这和摔下去的那个峡谷底下生长的植物没有啥区别。
“看啥呢?”三贵好奇地问。
“你们看那儿,一朵淡黄色的小花儿的地方,看见没有?”
“看见了,黄色小花的旁边是七叶一支花。”
“哎呀,我不是说七叶一支花,你们再看七叶一支花的后面儿。”
丁寻干脆朝那片低矮芭蕉林走过去。
只见在一片淡黄色小花的中间,长着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叶片很像昙花的叶子,又像火龙果的叶片。
也是那么叶子上面长叶子,层层叠叠往上长,一些叶片上开着一朵朵淡紫色灯笼形状的小花儿。
“哇!这是啥植物呀?开的花好漂亮!”三贵只会这么单纯又简单地夸,这是他的夸奖极限。
“这就是我说的能够解毒的草药,它没有名字,我翻阅了好多古籍和药书,从来没有人记载过这种植物,所以它还没有名字。”
听完梅凤的介绍,丁寻心中然起了不少希望。
母亲中的毒连医学专家都无解,也就是说世界上现有的医疗手段治疗不了母亲身上的毒。
那么这种无名植物或许真能治好。
“有它生长的山林,必有那种长相类似香獐子的动物。”
“换句话说,有长得像香獐子动物的地方,就必定有这种草药生长。”
丁寻听了恍然大悟。
难怪她之前听到那动物叫声会那么兴奋,敢情是确定有药在这片山林。
丁寻挽起袖子,大步走到那株植物旁。
“梅凤,这药要怎么采,你说,我来采!”
谁知梅凤见他靠近,急得大叫:“丁寻哥,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