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揉了揉宁静芳脑袋,抿唇笑道,“那点银子算不得什么,这些日子你好好和你六姐姐相处,你五姐姐那边也别忘记了。”
宁静芳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回到院里,宁樱让吴妈妈打水先将黄氏的手洗了,金桂不见人影,宁樱知会声走了出去,没到柴房,便看金桂扶着月姨娘,和一众丫鬟婆子从柴房出来,声势浩大,宁樱不由得咧嘴笑了,宁静芸的亲事作罢,月姨娘势必不会出事,宁伯瑾知道月姨娘会没事,她又何尝不知,结局如何她不敢,左右,老夫人要发卖月姨娘,她和黄氏将人救下是真的。
月姨娘一宿没有进食,嘴唇干裂,满头珠翠被人抢的一只不剩,发髻散乱的披在肩头,见着她,月姨娘嘤嘤哭了起来,“六小姐,您要为妾身做主啊,那些刁奴,竟将三爷送的朱钗头饰全部抢了......”
宁樱安抚的笑了笑,轻声道,“月姨娘别怕,父亲在梧桐院,什么话,你和父亲说,父亲会为你做主的,不过,昨晚父亲被关了祠堂,惹了祖父不快......”
月姨娘六神无主,“那可如何是好?”
“月姨娘信得过我,事情交给我,你少了什么,我一丝不差的给你拿回来,父亲那边,就别打扰了,否则,如果因着这事闹起来,只怕父亲也没好果子吃,你觉得呢?”
月姨娘细想,哪敢给宁伯瑾添麻烦,连连点头道,“小姐说的是,昨日的事情便是因妾身而起,哪敢再给三爷添麻烦,妾身不去梧桐院了,先回去拾掇拾掇自己。”
宁樱点头,瞅了眼最后边站着的婆子,看对方面色不自然,月姨娘的东西怕就是被她们抢了,宁樱不急着寻她们问话,而是跟着月姨娘一道走了,她和月姨娘说话的声音小,那些丫鬟婆子担心事情闹大,会乖乖把东西还回来,路上,宁樱吩咐大家不得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有人如果问起,只说是老夫人下令放了月姨娘的。
月姨娘满心都是宁伯瑾,认为宁樱的法子极好,宁伯瑾是老夫人母子情深,若因着她两人有了隔阂,月姨娘真是万死莫辞,侧着身子,不忘帮忙敲打身侧的丫鬟,叫她们务必管好自己的嘴,别说漏了嘴。
不出所料,宁樱刚回到桃园,外边丫鬟通禀说蔡婆子要见自己,宁樱自己泡了杯茶,抿了一小口才缓缓道,“让她进来吧。”
北风呼啸,园中初露的花儿被漫天飞舞的雪花迅速覆盖,没过两日,宁府和清宁侯府退亲的事情就传开了,众说纷纭,奇怪的是好像老夫人和程老夫人打成某种默契,对退亲之事,两人皆指八字不合,与其他无关,亲事作罢不会影响两府将来的关系,明显上这般说,心底作何感受,宁樱无从得知。
失神间,一荆条落在她后背上,耳边传来嬷嬷严厉的声音,“坐有坐姿,还请六小姐多多用心才是,老夫人差老身来教导您,老身不能得过且过,对您不负责,对老夫人也是种敷衍。”
嬷嬷是今日刚来的,宁樱睡得正熟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心下已抱怨颇多,这会荆条落在后背上,火辣辣的疼,她了气,怒气冲冲瞪着嬷嬷,上辈子,她嫁入青岩侯府,青岩侯府上上下下没人敢指责她规矩不好,如今,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老婆子打,火气尤甚,蹭的下站起身,让开位子,冷冷道,“嬷嬷说樱娘坐姿不好,那嬷嬷坐给樱娘瞧瞧。”
闻妈妈在边上微微变了脸色,老夫人再请嬷嬷教导,嬷嬷都没胆子朝宁樱动手,见此,上前为宁樱辩解道,“小姐昨晚看书看得晚,睡眠不足,做事难免力不从心,嬷嬷为了小姐好,老奴不怀疑你的好心,小姐毕竟乃千金之躯,打人是不是不太好?”
京里的教养嬷嬷闻妈妈有所耳闻,像青娘子这般严厉的还是少见,闻妈妈拉着宁樱,想回屋检查她的后背有没有留下青红,谁知,青娘子又以荆条落下,不过是拍下旁边茶几上,面不改色道,“小姐规矩不好便是因为身边一群人纵容着,凡事总顺着,久而久之,做什么都得过且过,规矩教养彰显了一个人的气质,怎么能马马虎虎应对?”
青娘子毫不近人情,从容不迫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上,脊背笔直,目不斜视,“小姐瞧瞧老身,双腿着地,膝盖放平,手稳稳的搁于膝盖上,挺直脊背......”
宁樱没吭声,别开脸,脸色阴沉得可怕,闻妈妈唉声叹气,扯了扯宁樱衣袖,见没用,抽回手,缓缓退了出去。
昨日青娘子来府里,给黄氏行过礼,听闻妈妈说青娘子动手打樱娘,黄氏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放下手里的笔,抬眸道,“教养嬷嬷素来严厉,不然怎么管束府里的小姐,是不是樱娘使性子,得罪了嬷嬷?”
看青娘子举手投足透着不俗,不像是不分青白打人的,黄氏不由得想起宁樱的性子,太过刚烈,遇事不低头,这种性子,往后不在吃多少亏呢,有嬷嬷压压她也好,“你回桃园劝劝六小姐,教养嬷嬷是为了她好,不过打人这事儿,教养嬷嬷做得过了,待会我去荣溪园问问老夫人......”
话没说完,秋水急急忙从外边跑来,秋水做事素来沉稳,甚少有这般急躁的时候,黄氏拧眉,“怎么了?”
“六小姐和嬷嬷动起手来了,金桂不知怎么办,太太快去瞧瞧吧。”秋水着急,从小到大,宁樱都是被大家捧在手心,何时被人打过,言语间,多少抱怨老夫人,“奴婢瞧着小姐规矩是个好的,次次去荣溪园给老夫人请安,动作一气呵成,不比府里的小姐差,若有心人鸡蛋里挑骨头,咱家小姐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黄氏已站起身,箭步流星的朝外边走,遇上从月姨娘院里过来的宁伯瑾不明情况,但看黄氏脸色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闻妈妈言简意赅说了桃园的情形,顾不得尊卑礼仪,提着裙摆朝桃园小跑,心里后悔她不该过来,有她在,还能为宁樱挡着,事后老夫人怪罪下来,看在她是宁樱奶娘的份上不敢得罪她,没想着,闹成现在这样。
宁伯瑾身子一颤,“小六和教养嬷嬷打起来,她是愈发没胆了,教养嬷嬷是什么人?”府里请教养嬷嬷多是为了少爷小姐的礼仪,有名的教养嬷嬷难请不说,名声响亮,大多是在宫里当过值的,宁府所有的小姐都请教养嬷嬷特意教导过,七岁开始学,十岁才终止,宁樱和教养嬷嬷动手,传出去,名声名声可就彻底毁了,宁伯瑾下意识的看向黄氏,指责道,“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教养嬷嬷是能得罪的吗?”
黄氏没有心思搭理他,到了桃园,屋里乱糟糟的,宁樱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挥舞着青色的枝条,横七竖八的桌椅旁,教养嬷嬷蹲坐在地上,捂着额头,怨毒的瞪着宁樱,宁樱回以一个轻笑,“嬷嬷瞪着我做什么,快起身,不知晓内情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老夫人请个教养嬷嬷不过是想打压她,给她点苦头吃,教养嬷嬷对后宅小姐少爷不可或缺宁樱心里清楚,然而,她就是不想老夫人如愿。
“樱娘,你没事吧。”黄氏心忧不已的走上前,拉着宁樱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确认她有没有受伤,宁樱伸展手臂,温声道,“娘,我没事,教养嬷嬷拿荆条抽我,被我抢过来了。”她自小在庄子上长大,曾跟着庄子里的人野过一段时间,教养嬷嬷那点力气,她真要反抗,易如反掌。
宁伯瑾站在后边,见屋里一片狼藉,眉宇拧成了川字,怒不可止的瞪着宁樱,训斥道,“谁教你这般不懂规矩的,连教养嬷嬷都敢打,你还真是反了天了......”
黄氏再三确认宁樱有没有受伤,手碰到樱娘后背,感觉她小身板颤抖了下,柔和的眸子闪过一丝戾气,斜倪着教养嬷嬷,“我念你是老夫人请来的,拿捏得住分寸,樱娘再不懂事,你禀明我,我自会训斥她,你竟敢暗地对樱娘下手,好狠毒的心思,女儿家身子娇贵,身上留不得疤痕,这种荆条是夏季从柳树上折下来的吧,打人最是疼,樱娘身板弱,哪禁受得住?”
黄氏摸着宁樱后背,是真的动怒了,闻妈妈和她说起这话她还以为嬷嬷吓唬人,谁知,下手这般重,若不是真被打疼了,宁樱哪会出手反抗,说话间,朝闻妈妈招手,“你扶着樱娘进屋,仔细给她瞧瞧,别留下疤痕,否则,闹到老夫人跟前,我也不怕。”
宁樱观察着教养嬷嬷脸色,当黄氏收起老夫人时,教养嬷嬷脸上并无惧色,且没有任何期待,她心里困惑,如果教养嬷嬷是老夫人的人,方才被她下了面子,这会听说要找老夫人,嬷嬷面上该露出得意或者期待之色才对,怎和想她想不同。
闻妈妈心中愧疚,拉着宁樱进屋,关上门窗,掀开她后背的衣衫,红色的荆条印子颜色转青了,总共有两条,该是她走后,宁樱又挨了一次,这才将宁樱惹急了,“老奴以为老夫人叫过来的教养嬷嬷是个好的,因而没有提防之心,害得小姐遭了这么大的罪,老奴......”
“奶娘,不关你的事,她要打我,总会千方百计找到机会的,时间早晚罢了,闹开也好,我若不撒野,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奶娘,你没见着我在庄子上的时候,只有我打人的份儿,谁敢动手打我?”说起庄子上的事儿宁樱语气轻快了许多,蜀州的庄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去了,想到庄子里的人和物,情绪渐渐低落起来,“奶娘,有机会了,你去蜀州转转,虽说哪里清苦,民风去十分淳朴,春暖花开那会,漫山遍野的花儿,有些甚至叫不出名字,可美了。”
奶娘找出收藏的药膏,洗了手,剜了点在指尖,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处,笑着说道,“奶娘那口子也是乡野出身,京城外的天都蓝得不一样,听小姐说,奶娘又想起来了,您忍着点,擦了药,过会儿就好了。”
外边的说话声渐渐没了,宁樱侧着耳朵,问闻妈妈,闻妈妈细细一听,还真是,“教养嬷嬷是老夫人请进府的,出了事,当然要去荣溪园说个清楚,太太明白这点,估计带着嬷嬷去荣溪园了,要老奴说,嬷嬷下手确实重了,您细皮嫩肉的,瞧瞧,都成这样子了。”
“听奶娘这会儿说,我倒是觉得有些疼了,祖母不会为难我娘的吧。”宁静芸刚退了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肯见,老夫人送去的吃食宁静芸一样没收,这种事还是头回,老夫人看在宁静芸的面子上不会为难黄氏,至少,在宁静芸另说的亲事没有定下之前,老夫人都会顺着宁静芸。
自己养出来的孩子是好是坏自己清楚,宁静芸骨子里有股天生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京中贵女或多或少都有,算不得坏事,可在挫折面前,足以击垮宁静芸往日的高贵,做出些不利于宁府的事儿来。
老夫人心里有数,自然会处处忍让宁静芸。
擦完药膏,闻妈妈放下宁樱的衣衫,转身收好瓷瓶,“是非黑白明眼人看得清清楚楚,老夫人再偏袒也不是不讲理的,小姐您就别担心了。”
宁樱想想也是,背上擦了药,清凉舒适,好受多了,“奶娘,将我之前看的《百家姓》拿过来,我还得接着背呢。”上辈子,黄氏拖着病,府里并不重视她们,并未请夫子嬷嬷过来教导她,比起如今,大不相同了,宁樱不愿意细想明日会发生的事儿,没有什么,比黄氏和她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了,往后的生活,顺其自然吧,府里没人找她的麻烦就好。
一个时辰左右,外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金桂掀开帘子,清瘦的脸上忧心忡忡,“小姐,老夫人说了,明日教养嬷嬷还会来,太太被老夫人训斥了,还说叫太太在屋里反省反省呢。”
宁樱从书本里抬起头,“仍然是青娘子?”
金桂点头,进了屋,将荣溪园的事儿了,“青娘子的娘顾娘子曾教养过皇后礼仪,在京中素有威名,小姐不在京城,没听说过城西顾家,这些年顾家已经没落了,青娘子乃顾家后人,当年,顾家在京中也算得上赫赫有名,后来,顾家人病的病死的死,顾娘子不堪亲人离世,想要削发为尼,谁知,被大夫诊断出怀了身孕,太后心善,将其接到宫里住了段时间,教导各位公主礼仪,顾娘子不仅教导过皇后,如今的长公主都曾受过顾娘子指点,青娘子为了照顾她娘,一辈子没有出嫁,学了一身规矩礼仪,专门为京城大户人家教导少爷小姐,出了名的严苛,您得罪了她,往后可怎么办?”
宁樱皱眉,难怪,青娘子有恃无恐,想必是清楚黄氏不敢拿她怎样,忽然,闻妈妈惊呼声,恍然大悟的锤了下自己腿,“老奴就说京中教养嬷嬷哪有像青娘子那般严苛的,原来她是顾娘子的闺女,小姐,这可怎么办,青娘子为人固执,您公然与她作对,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不会放过您的。”
青娘子年纪比黄氏稍大,在京城里,其古板严厉的名声能止小二夜啼,也是青娘子故弄玄虚,明明是小顾娘子,偏生隐瞒自己的名字,叫青娘子,才让她没反应过来。
宁樱没听过青娘子的事儿,但看金桂和闻妈妈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心下跟着蹙起了眉头,随即,心思一动,道,“奶娘别怕,明日就说我身子不适,你去薛府看看薛小太医在不在,请他过来给我看看。”
薛墨了解京中的人和事,问他有没有法子弄走青娘子,她这辈子没有野心,不想攀高枝,嫁给市井之人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整天看人脸色,晨昏定省,风雨无阻,不用学京中贵女的那套规矩礼仪,她是个粗鄙之人就粗鄙的活着吧。
闻妈妈以为宁樱后背还疼,嘴角抽动,又忍不住抱怨,“青娘子下手没个轻重,真伤着小姐了如何是好?”
“不会的,我今日忤逆她,她若继续留下,想必不介意我还手,之后,她继续打我,我还会还手,总不能乖乖由她打一顿吧。”宁樱不欲攀附那些权势,自然不会任由青娘子拿捏,低头再看百家姓,竟也没了兴致,收起书,“我去看看我娘,祖母光明正大找着借口训斥我娘,这会儿估计正暗地高兴呢。”
听她口无遮拦,闻妈妈只得叹气,真不知这位主子性子随了谁,精明如黄氏都不曾这般谁都不放在眼里,性子越张扬,往后吃的苦越多,黄氏用十年的时间来证明还不够吗?闻妈妈摇摇头,跟着走了出去。
黄氏继续核对手里的账册,好些账目对不上,铺子的银两果然叫人暗地吞了,她不在,有的人只手摭天,妄图贪她的钱财,黄氏目光一凛,望着账目,面露凶光。
“娘。”
黄氏敛了眼中凶意,抬起头,嘴角浮起笑来,“你来了,背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金桂说您被祖母训斥了,我过来瞧瞧,祖母说什么了?”黄氏担忧她,如果不是有什么事儿,从荣溪园出来,黄氏该去桃园看她才是。
黄氏顺手抽出桌下的凳子,示意宁樱坐,细声道,“青娘子来历不凡,明日继续教导你礼仪,你听她的话,好好学,学好了,青娘子自会离开的。”黄氏心里为宁樱好,对青娘子的恶意来自于她觉得青娘子得了老夫人暗示有意打伤宁樱,确认过青娘子的身份后,黄氏明白自己想多了,青娘子不是那样子的人,严师出高徒,宁樱跟她学规矩也好,这般恣意妄为下去不是法子,在府里她能护着,出了府,她鞭长莫及。
宁樱坐在凳子上,看账册上,黄氏划掉许多数字,该是发现账册不对,“金桂和我说了,我会跟着青娘子好好学规矩的,娘别担心,熊大熊二去庄子上做什么?”前两日,在老夫人屋里,宁国忠问起黄氏两人的去处,黄氏说他们去蜀州庄子办事了,庄子里的东西不多,走之前全带走了,熊大熊二去庄子办事说不过去。
黄氏一怔,“没什么事,娘有东西落下了,叫他们去取回来。”
见黄氏不肯多说,宁樱心底愈发起疑,问吴妈妈,吴妈妈吞吞吐吐不肯说,宁樱记得之前问吴妈妈,吴妈妈说二人打听清宁侯府的事情去了,与黄氏说的出入大,她更相信前者,黄氏不会骗宁国忠,熊大熊二该是去庄子了。
☆、第029章 男主回京
然而黄氏和吴妈妈不肯据实以告,宁樱别无他法,敛了心思,专心想着明日该如何打发青娘子,漫天雪花,随风肆意而坠,屋檐下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一身莲青山袄子的奶娘匆匆而回,眉毛结了层冰雾,宁樱在窗下看书,听到脚步声,徐徐迎了出来,看奶娘冻得不轻,螓首微抬,“金桂,快解了奶娘的披风,去厨房端碗姜茶来。”
屋里热气一暖,脸上的冰雾晕开,闻妈妈摆手道,“不用,无甚大碍,厨房离得远,风大着,别去了。”三房不受宠,大房和二房离主院近,偏生三房被挤在这犄角旮旯,闻妈妈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低声道,“小太医不在,老奴去未见着人,倒是薛太医得知老奴是宁府的,听说您伤了后背给了老奴这个,提醒早晚往伤口处涂抹一次,两日淤青就散了,不会留疤。”
闻妈妈听过薛太医名声,头回见着人,本以为是个清冷不易接近之人,她心里惴惴不安,谁知薛太医为人没有半分架子,面容温润,如三月春风,闻妈妈催促道,“快让老奴给您涂上药膏,过两日就好了。”
宁樱拉住她,笑靥如花道,“薛太医不是说早晚各一次吗?这会儿还早着呢,不着急,奶娘,樱娘有一事不明,还请奶娘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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