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疑惑发问，使得白九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突然意识到白牧是鬼族，而自己接触的小白也是鬼族。
    并且两者的角都是白水晶色，属于即便是鬼村也很稀少的颜色。
    另外，小白的母亲叫白梦。
    而在鬼村，绝大部分孩子都是随母姓的。
    因此小白也可能姓白。
    如果小白也姓白的话，白牧也姓白。
    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两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白九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只是还不肯定。
    尽管疑惑，却还是先对对方的疑惑娓娓道来。
    “住在一个名为鬼村的地方，时间的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五十多年前，至于小白的母亲，则名为白梦。”
    静，出奇的静。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而随之而来的，则是白牧的表情从激动变得缓和，随后又是一阵所谓的难以言喻的狂喜。
    是的，对上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对上了。
    白九遇到的那个小白就是儿时的白牧。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唯独童年的老家记忆是印象深刻且不容遗忘和磨灭的。
    “你是怎么回去的？还能回去吗？”
    回过神的白牧只是如此急切的问，她试图向白九打听回去的办法。
    白九见她对自己的“五十年前”丝毫没有怀疑，总算是彻底可以肯定。
    “你是小白？”
    “是的，是我。”
    白牧大方承认，但比起这时隔五十多年的再遇，她更关心能不能回去。
    “还能回去吗？你是怎么回去的？”
    再次询问，语气一如既往的焦急。
    “老实说，不太肯定，因为那地方不由我做主。”
    “也就是说，还有可以回去的方法是吗？”
    “你先别急，急也没用，这样吧，你先把原因告诉我行吗？我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毕竟是有关时间的穿越，不急于一时不是吗？”
    白九的话让白牧渐渐冷静下来。
    是的，急不急根本没什么意义。
    毕竟无论自己现在再怎么急，动作再迅速，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穿越时间。
    当然，如果穿越的时间可以控制，那就更好不过了。
    可如此一来就更没有急的必要了。
    ——
    或许是见到了童年的老朋友有亲切感。
    亦或者是长时间未曾找人倾诉。
    总之，无论理由是什么，白牧都开始向白九阐述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大概是你走后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白牧开始讲述。
    而白九也就此得知了所谓的事实真相。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一切都原之于鬼村的过去传说。
    在传说里，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可怕的上古怪物，名为“吞天”。
    这类怪物体型庞大，胃口惊人。
    最喜欢吃的就是鬼族。
    因此那时的鬼族苦不堪言。
    但是后来，鬼族的三位勇士在时间之魔神的庇护下，成功击败并封印了“吞天”。
    那之后的鬼村也终是迎来了和平。
    鬼族的人们为了感谢时间之魔神，为其修建了大量石庙。
    寓意时间之魔神能够保护鬼族。
    只是不料，随着时代的变迁。
    信奉婴灵儿的教徒越来越少。
    大多数后人都开始信奉起其他的魔神来了。
    而到了白牧儿时的那个年代。
    鬼村的婴灵儿庙宇已经拆的差不多了。
    这唯一的一个石庙，还是看在村里上辈老人强烈反对的情况上才勉强留下来的。
    然而，之所以说是上辈老人，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而随着这些老人出门不便，以及最后纷纷离去的所谓时代背景。
    终于，最后的一个婴灵儿石庙也被村子拆除。
    ——也就是白九离开鬼村的当天。
    石庙被拆掉，盖了一家看病的药铺。
    村民们很高兴，觉得比起那破石庙。
    这种治病救人的建筑要有意义的多。
    当然，他们的这个想法没什么问题。
    毕竟到他们这一代，魔神婴灵儿的故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而即便是知道的少数人，也只当它是个先人胡编的老套传说，信不得真。
    更别说……
    现在的魔族大多信的魔神阿尔森。
    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婴灵儿。
    而即便是村里博学的学者。
    所了解到的婴灵儿也只是个不靠谱的“坏”魔神。
    因此，连尊敬都已经没有。
    更别说是相信对方像传说里说的那样庇护鬼族了。
    总之，无论当时的人们怎么看待婴灵儿。
    这世上的最后一座婴灵儿石庙都被拆除了。
    而就在拆除后不久。
    整个鬼村上头都被乌云覆盖，连续下了半个月的暴雨。
    暴雨倾盆，水面上升，上涨的河水包裹了整个村子，让村里的人没法出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怪物“吞天”回来了……
    ——
    那是一个体型庞大的黑色婴孩。
    它从水里爬出来，如同豺狼钻进了鸡窝，开始大势狩猎困在村里的居民。
    而白牧的母亲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失去了生命。
    至于到底是被吃了还是埋入废墟？
    白牧无法肯定。
    因为当时的她已经晕了过去。
    而等到自己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叶轻舟上，独自一人。
    至于那之后在江湖上流浪，被疯子女人嫉妒容貌毁容，然后又被频繁欺骗经历大量的波折和委屈……
    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后话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白牧之所以不信任他人。
    以及轻易跳槽，一切只为自己考虑的所谓慵懒无所谓丧气性格。
    这都离不开她儿时的那段可悲孤独经历。
    因为被欺骗了无数次。
    所以便不再相信他人。
    因为遭受了大量的不公。
    所以开始对一切都不在乎没心没肺。
    因为现实太过混账。
    所以开始沉迷于虚拟的梦境。
    以至于最后，养成了只在乎自己，不愿在任何人身上投入真实感情的性格。
    也正因如此。
    白牧才会轻易离开魔王。
    以及在黑狐王死后，没有半点伤感情绪扭头就跳槽到白国。
    因为她并不在乎，她觉得跟谁打工都一样，对老板不会有太多的感情。
    白牧所追求的，仅仅是一个可以安稳睡觉的环境而已。
    毕竟，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再次找到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