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的白九打算出去散散心。
此时的时间则是夜晚十点。
“吱拉……”
他推开房间的大门。
见状的黑猫立马便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而后熟练的跳上了他的肩膀。
与他一同出去。
即便不是鱼城的冰天雪地。
一旦到了深夜还是显得格外冰冷。
当然,比不过鱼城。
因为住在村子外围的别墅。
所以只要稍微往前走几步便能出村。
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魔龙的影子,
索性吹了个口哨。
好在下一刻巨大的魔龙便从天而降。
估摸着,先前是去天上玩“星星”去了。
新魔国的国宝“太阳珠”在白天散发着强光,远看和太阳一模一样。
其夜晚便散发出寒光,变成了月亮的颜色。
同时,在漆黑的“夜空”四周投射出星星的立体幻影。
简直就是专门为这“洞天世界”量身打造的。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毕竟这太阳珠本就是太阳国的建立者专门弄来的宝贝。
“别把人家珠子搞坏了,不然把咱卖了都赔不起。”
白九说着,坐在了草原上的一块石头上面。
遥望远方,仿佛这里真的是个草原,前方是无边无际没有边界的那般。
魔龙趴在他的旁边。
打算就地休息一阵,但随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那般突然抬头。
“咕咕!”
开始冲着远方探头相望。
“什么?”
白九望过去,发现远方的草原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白灯。
那是一颗只有三米却枝繁叶茂的大树。
就这样孤零零的立在草原中央。
而在树的下方,则有一个帐篷。
帐篷的头顶树枝挂着一个光石灯。
帐篷口则坐着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子。
白九好奇,便走了过去。
魔龙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男子面前。
单从外表来看,看不出此人是什么种族。
完全和人类一模一样。
但这里是新魔国,想必不会是真的人类,只是和人类长得很像的种族而已。
这是一个有些死气沉沉长相平平的男人,留着一头短发,正坐在帐篷口发呆。
他是在白九和魔龙靠近后才发现二者的。
但也仅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想必是知道两人的身份。
“睡不着吗?”男人开口了。
“差不多吧,你呢?”
“一样。”
“方便透露名字吗?”
“他们都叫我南先生。”
“先生?你是老师吗?”
“不是。”
他摇头,紧接着,从旁边的地上拿出一本书籍,递给白九:
“一个三流写手而已,最近因为一些心烦意乱的事,所以故事里不得不再次参些水分了。”
“然后被读者骂了吗?”
“要真如此那就好了,说明书还有人看,然而事实是……读者都开学了,我的书也快凉透了。”
“可以理解。”
白九接过书籍,发现书名是一本《作为牧师,带把锤子不过分吧》的脑洞西幻小说。
笔名则是个叫南妖刀的家伙。
“笔名挺有趣的。”
“出版社改的,他们说是读者的强烈建议,我原来的笔名挺正常的。”
“西幻现在写的人很少啊。”
“脑洞西幻,和真正的西幻还是有区别的,虽说四本书除了一本末世其他都是西幻就是了……”
“为什么睡不着?”
“搬家的事吧。”
“搬家?”
“嗯,我原来一个人住,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父亲去了一趟我的出租屋,见房间太小,屋子太乱,便把我骂了一顿。
他让我换个地方,正巧我也想换个大点的,就同意了。
他给我找了个公寓,我搬了过去,给了房东钱,可当我过去之后,他却又突然说,今后我和他一起住。
老实说,这个我有点接受不了。”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
“只能说我不恨他,但也仅此而已了。”
南先生只是叹气:
“起初的时候,我没换住处的时候,他特意强调过,不会在我那里住几天,但等搬过去后,却又突然变卦了。
那是一个单人的公寓。
就一张床。
所以我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
他晚上睡,我白天睡。
但我养了猫,所以他很嫌弃。
不是说〔你的猫好臭〕〔把猫送人吧〕。
就是开玩笑,说什么〔要不找个锅把猫炖着吃了吧。〕
老实说,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总之,自打住一起后,便总是嫌弃这嫌弃那,老是一股说教的意味。
而我的两只猫也因为怕他,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趴在床底,不敢出来。”
他打开帐篷,露出了里面两只正在睡觉的猫。
猫龄大概一到两年左右,一黑一橘。
橘猫比黑猫胖了很多。
“别看橘猫比较大,但他实际上比黑猫小一个月。”
南先生笑笑,白九同样轻笑,道:
“可以理解。”
又见南先生把帐篷的拉链放下,道:
“总之,住了两天,实在受不了的我在他白天上班的时候直接搬出来了。”
“这样不会把关系搞僵吗?”
“谈不上吧,先斩后奏,这正是我那父亲教给我的。
本来读者开学老书的数据就下滑的严重。
因此这段时间我得准备新书。
结果他一说教,我的心态直接炸了。
老书都写不下去了,就更别说新书了。
做我们这行的,必须得让自己的内心安静下来才能写出点东西。
虽说听上去有些矫情,但这的确是事实。”
“找到下一个租房了吗?”
“还没呢,但既然已经搬出来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自然是得去找的。
我比较懒,如果不把事做绝逼自己一把。
那么肯定会变得软弱和妥协的。
所以,有时候还是适当给自己一点压力,过于舒适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找到地方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自由的确是个不错的东西。”
“是啊……”
南先生抬头望天,看着那满天的繁星:
“自由这东西是会上瘾的,即便之前是再怎么软弱妥协的一个人,在接触了自由之后就会本能的性情大变。
就好比尝到了血肉的野兽。
一旦得知了那种滋味,想要忘记就再也不可能了。”
与南先生闲聊许久,最终,终于有些困意的白九打算回去睡觉。
只是,当他走了一阵再无意间回头的时候。
所谓的南先生已经消失了。
无论是帐篷,那棵树,还是那盏灯。
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想必……是找到新的住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