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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畜生

    “师傅,神龙针、无相拳、麻衣相术……我都学会了,你还有什么压箱底儿的本事,就别藏着掖着了,我来替你发扬光大。”
    “为师的箱子底下有一纸婚书。”
    “师傅,你这是要赶我走么?徒儿跟随在你身边18年,舍不得你啊,再说了咱这荒山野岭野兽多,没有徒儿的保护,万一你被母狼叼走了怎么办?”
    “天州城夏家千金夏青竹,芳龄十九,生来便有国色之姿,天香之骄。”
    “师傅,有照片么?”
    “无……”
    无图说个鸡儿毛。
    “师傅,徒儿真的舍不得你啊,徒儿从小无父无母,你就是徒儿的再生父母,徒儿发过誓要为你养老送终,师傅,求你别赶徒儿走啊,师傅……”
    吧嗒!
    稳稳端坐在大青石上的老道士袖口微微一荡,半个巴掌大的照片飘飘而落。
    照片中的女子明眸皓齿,笑容温婉,只是一眼,就如同见到了谪落凡间的仙子。
    正情至深处即将孑然泪下的少年,马上瞳孔微微一缩,然后抬头看向老道。
    师徒俩同时默契的一笑。
    “师傅,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徒儿这就下山给你生个徒孙出来!”
    “徒儿,慢走。”
    “师傅,不送!”
    目送徒儿背着个小包裹踏出山门,端坐在大青石上,颇有仙风道骨观感的老道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装高人也忒累了,可算把这小兔崽子给忽悠走了。
    老道士转了个屁股,刚要从大青石下来。
    “师傅,我给你留了烤鸡蛋。”已经踏出山门的少年,忽然又折了回来。
    “徒儿有心了。”
    老道士赶紧重新坐稳。
    确认这一次少年真的走了,老道士小心翼翼地从大青石上下来,然后做贼似的跑向身后的大厅,关上了房门,在这大厅的中央立着一个乌金色的炼丹炉。
    一个飘飘然的身影,这时从大厅旁边的偏房里出来,是一个束着白发的老道姑。
    “师兄,小北真的下山了?”
    “这小兔崽子终于走了!”
    “师兄,小北好歹是你的关门弟子,调皮是调皮了些,但你不应该以‘小兔崽子’相称。”
    “师妹,这一炉金丹历经九九八十一天,你我服下之后,定能冲破桎梏!”
    “多谢师兄。”
    飘飘然的道姑气质婉约优雅大方,单手向老道士作了个揖,眼神中充满期待。
    咔!
    丹炉打开,两人不约而同地投进去目光,本来金灿灿的丹丸没看到,倒是……
    这圆不留丢整齐一排的玩意儿……是特么的烤鸡蛋!?
    “这个小畜生!”
    “这个小兔崽子!”
    ……
    一辆开往天州城的长途列车上,林北靠窗而坐,他此刻穿着一身崭新的运动装,看似匆忙下山,实则早有准备,除了顺走师傅的一炉金丹,还有存款折。
    其实也没多少钱,等自己入世赚了钱,再还……呸呸呸,师傅待我如己出,我竟然还跟师傅谈钱,太俗气太不应该了!师傅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手里拿着那张如同谪落凡尘的仙子照片,另一只手里拿着微微泛黄的婚书,林北微微皱眉,婚书分左右两栏,左边的是他的姓名加生辰八字,右边的是一排名字加生辰八字,仔细地扫了一眼,一共有九个名字,夏青竹排在第三。
    这是有九个未婚妻?
    老伙计挺带劲儿啊,这是得有多怕我娶不到媳妇儿,一下子准备了九个。
    摸一摸兜里揣得满满的金丹,忽然间心好痛,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师傅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费尽心思,我却第18次偷了他的金丹,简直禽兽不如啊!
    ……还回去吧。
    内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惭愧之下,赶紧摸出一粒儿金丹丢进嘴里压压惊。
    金丹被摸出来的一刹那,本来空气憋闷的三等座车厢里,瞬间如同灌入了一股清气,所有人仿佛嗅到了某种从未触及过的馨香,顿时如同一股清流灌入肺腑,眼底全都闪过了一抹清亮,所有的憋闷与不适这一刻统统不见了。
    喀嚓、喀嚓……
    林北一边嚼着金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老家伙说这金丹每一颗都是宝贝,都能让外面的人打出了脑浆子去争。
    味道嘛,有点像炸花生米。
    嗨,师傅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跟师傅提还丹药,简直太俗不可耐了。
    他林北要做一个高尚的人。
    泛黄的婚书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林北很快就发现这婚书的纸张里有夹层。
    该不会老家伙给他留的娶媳妇儿钱吧?
    老家伙虽然不下山,但每年都会有人上山求他问药治病,那些人个个衣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可存折里的钱只有那么一丁点,剩下的一定是在这婚书里!
    林北顿时有些兴奋,在山上他可以不爱财,可下山了没钱怎么行,拿什么去泡妞?
    拆开婚书,里面的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纸,上面工整地写着一篇小纂体。
    吾弟子小北亲启:
    时间一转,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关于你的身世,为师现在说与你听。
    为师早年云游,在江边发现了你,你身上只有一块刻着你名字和生辰的玉佩,为师见你可怜,便将你带回山上抚养,这些年也一直暗暗追查你的身世。
    你的生辰八字如龙似虎,又藏有一口玄黄之气,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惜幼年遭遇变故,整个家族怕只剩下你一人,天干地支藏逆剑,必遭仇劫。
    为师能力有限,你的身世只查了一知半解,婚书上的九个女孩,是中原九大家族的千金,且都是命有缺憾,为师用了婚书秘法将你们的命运相连,让她们可以借着你的龙虎玄黄气,熬过早年夭折的宿命。
    另外,你的所学三年前就卡在了瓶颈,也正是因为命里少了这九股龙虎玄黄气,收回龙虎玄黄气,便可突破,至于如何收回,也是此番为师让你下山成亲的原因之一,具体细节你自行参悟。
    日后,你可以借助这九家之力,彻底查清自己的身世,了却仇劫因果。
    咚!
    林北的心底顿时如同坠下一颗巨石,久久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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