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心里正在冒泡的酸气。
殊不知燕初渺早就发现他的存在。
她的目光看了过来,透彻的眼眸直接对上了景戎幽怨哀伤宛如弃妇一般的目光。
目光突然对上,景戎心里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理直气壮了。
怕,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偷偷摸摸躲在那里做什么?”小公主开口了。
宰相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景戎的身体微微僵住,心里更是虚的一批。
但他表面上稳的不行,并且很是直接的走了出来。
“我这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来找的小公主。”
景戎并没有去看宰相了,他看着小公主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乱。
秦士林的目光看着景戎。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人对他有着深深的恶意。
但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夏青束得罪了他。
自己来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接着留下去了。
于是起身对着燕初渺作了一揖。
“公主殿下有要事在,臣就不打扰,先行告辞了。”
燕初渺微微点头,他转身直接离开了。
景戎看着他离去,收回目光之后,自个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自然不可能去坐秦士林方才坐热的地方。
而是选了一个离小公主较近的地方。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燕初渺问。
她并不指望这货真的能有什么事。
景戎也确实如此。
他一手支在石桌上,撑着下巴,身体带着几分懒散的感觉。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燕初渺,眼眸狭长,眼尾间染着一点儿的绯色,这会儿又活似个妖孽般。
说出来的话语调懒散,又刻意压低了几分,听着酥酥麻麻的,只往人心尖上钻。
“我这不是对小公主着实想的紧,这才忍不住来了嘛。”
燕初渺睨了他一眼。
“所以你就翻墙来了。”
景戎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鼻尖,说话的声音瞬间就底气不足,带着心虚。
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除了翻墙我还能怎么进来呀?”
燕初渺没有开口,他便自顾自的换了话题。
“夏青束是怎么回事,看着倒像是你的人了。”他问道,说完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仔细回想,越想心里越是泛酸。
偏偏燕初渺还点头承认了。
“确实如此。”
景戎仿佛能听见自己心里醋坛冒泡的声音。
上扬的眼尾也往下耷拉了,几分焉了吧唧没精打采的。
“那我呢……”怨气十足的三个字。
“你怎么了?”燕初渺反问。
景戎一手摩挲着下巴很是认真。
“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能力方面我丝毫不输他,外貌方面小公主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我也是远胜于他的,学识方面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去找他较量一番,品行方面,他后院里已经有两个了,一个通房,一个侧室。”
说到这他有点激动了,带着满满的炫耀感。
“我后院干干净净的,别说通房妾室了,整个将军府里就没看到一个女的。”
“小公主你与其考虑他,不如看看我呀,你看看我好不好?只要你愿意,我整个人都打包送给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说能打,抗到了揍,挨得了骂,一身皮肉结实的紧,怎么样,考虑考虑嘛……”
说道最后一个字,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似撒娇,又带着一两分勾人的意味。
燕初渺沉默地听他说完,最后很是平静的问出了直击灵魂的疑问。
“能打得过我吗?”
景戎,景戎觉得自己可以卒了……
他,他打不过……
他瞬间就泄了大半的气。
趴在石桌上更显蔫蔫的。
好一会儿之后强撑着一点力气很是执着的问。
“那是不是说我要是打赢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你可以试一试。”燕初渺似笑非笑,语调隐隐透着几分娇软的感觉。
“若是赢了,我不介意考虑考虑,若是输了……”
话语微微一顿,她唇角扬起了几分,带着几分骄纵的感觉。
“我可不喜欢弱者。”
感觉自己被定义为弱者的景戎:“……”
他觉得自己还能垂死挣扎一下。
“咱们,咱们打个商量,要不小公主放点水。”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很没面子。
单他媳妇都没有,要面子干嘛,面子值几个钱,面子能给他带来媳妇吗?
不能!
所以他果断不要了。
“放点水?”小公主认真想了想,然后说。
“那让你三招吧,行不行?”
“行!”
景戎瞬间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
……
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他真的是过于天真了。
不,他不行的!
/(ㄒoㄒ)/~~
最后的最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目光空洞且麻木的翻墙离开了公主府。
他要去好好为自己受伤的小心灵疗伤了。
嘤嘤嘤……
—
输是输了,可这并不妨碍景戎接下来几天的翻墙行为。
他每每来的悄无声息,走的悄无声息。
除了燕初渺以外无人知晓。
—
镇南将军偷偷潜入京城,第一时间就去了将军府。
景戎正好去了燕初渺那里,府里的心腹说不出个一二来,只能陪着镇南将军一起等了。
等暮色西沉,他们终于等来了满脸笑容,就差走路带风的景戎。
景戎看到自己房间里的镇南将军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了。
毕竟他提早两个月就知道这人要来了。
“你这是遇上了什么好事?笑得那么高兴。”
镇南将军看着他这模样,问道。
他这儿子从小到大他就没看透过。
别人的童年上房揭瓦七窜八跳,而他更喜欢在无事的时候找一个地方懒散的躺上半天。
也不睡觉就盯着蔚蓝的天空。
别人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他不喜欢任何女子靠近,也从没正眼看过哪个女子。
若有女子执意缠着,他脸都能板下来,躲得飞快。
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那女子再也无法靠近他十米。
十八九岁,别人已然娶亲的年纪,他为了让他们放弃催促逼婚,咬牙答应了他的要求,来了这京城。
说实话,对于自家这不靠谱的儿子,他其实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