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的让人心慌。
城东区的街道上漆黑一片,路灯已经被人破坏了。
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人影绰绰。
密密麻麻的黑影,疯狂冲击而来,夜色中能看到一双双骇人的眼神,好似野兽一般。
“快!”
“快点!”
这些人,很快就发现了蹊跷,平日里想要寸进一步都要付出莫大代价的城东区,突然间变的空空荡荡,毫不设防。
“天海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是不是被我们杀怕了,全跑光了!”
“快通知老大,城东区撕开口子了,速速调集人手荡平天海省城地下圈子!”
源源不断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浩浩荡荡从城东区冲击而去,向市中心的方向长驱直入。
作为负责这次剿灭行动的神秘高手之一,齐猛是仅次于残剑的绝顶高手,实力无限接近于宗师境界。
而他的那位搭档,在前几天的战斗中,被突然从天而降的残剑,斩下了脑袋!
从那一刻开始,齐猛被残剑彻底震慑到了,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一次,残剑也向世人充分展示了自己强大的实力,虽然他已经年近五十,却依旧能够在连续高强度的作战中,保持在巅峰状态。
北方的不少势力,已经明里暗里向残剑抛出了招揽的意向。
但残剑却选择死心塌地跟着傅爷,不得不说,这一对老兄弟之间的情谊,已不是世俗的金钱和权力所能够动摇的了。
天海省城的得而复失,又接连损兵折将,齐猛这些天可以说是压力山大,已经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了。
一听到城东区打开缺口的消息,齐猛神色凝重,稍作犹豫之后,便亲自上阵,带着所有的有生力量,倾巢出动,杀向天海省城。
这是他能够证明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还不能将傅爷绞杀掉,那他根本就没办法向上面交待!
杨明栽了,陆达也载了!
上面的人精心培植的两股将来接管天海省的庞大势力,荡然无存!
如今的傅爷已经是坐地为王,尾大不掉,必须彻底铲除掉!
齐猛在来之前,主人勃然大怒,点名要傅爷的命,还要把这个脑后生有反骨的狗奴才,戮尸千遍,以儆效尤!
齐猛和另一个人受命前来,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傅爷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省城代理人,身边跟着一个英雄迟暮的残剑。
可是,亲眼看到自己搭档的惨死,让齐猛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现在,他只求速速完成主人交办的任务,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就心满意足了。
昏暗的街道上,齐猛在几个手下的护卫之下,急匆匆前行,空气中寂静的可怕,只能听到微微的风声。
突然间,齐猛站在了原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他全身的汗毛竟然毫无征兆地竖了起来。
“什么人!”
他猛地转头,却出了一片漆黑之外,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是我太敏感了么?”
齐猛深吸了一口气,心脏跳动地厉害,喃喃道,“残剑这个老东西,应该不会知道我在这里才对。”
他脚下一点,加速冲击而去。
而他刚离开,黑暗中,一道瘦削挺拔的人影转瞬便消失了。
彼时,在城东区大本营的檀木椅子上,傅爷就坐在那,悠然地喝着茶。
残剑迈步走了进来,向傅爷点了点头。
“来了。”
他的话,永远是那么言简意赅。
傅爷点了点头。
“一个,都别放过。”
“是!”
傅爷的身前,站着上百名身穿黑衣的死士。
他们都是傅爷二十年前收养的孤儿,从被收养的那一天开始,全部的身心都在没日没夜的训练当中。
他们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甚至都没有灵魂!
他们只是单纯的杀人工具,只听命于傅爷一个的调遣!
激战数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傅爷已经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的时候。
谁能想到,他竟然手中还握着这样一支战斗力爆表的铁血奇兵!
现在,该做的铺垫都已经做完了,该做的牺牲也都已经血流成河。
敌人,已经被引诱入局,即将到了困兽犹斗,决一生死的重要关头!
“锵——”
残剑拔出了鞘中的宝剑,第一个走了出去。
他的身后,跟着上百名黑衣死士,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明晃晃的斩首大刀!
偌大的大本营中,转眼间就剩下傅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檀木椅子上。
他手中的茶杯,已经喝干了,就连茶壶中的茶水,也已经一滴不剩。
傅爷就这样坐在那里,眯缝着眼睛,从大厅往外看去,正好看到对面长长的街道。
渐渐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密密麻麻,在黑夜中,显得越来越清晰刺耳。
傅爷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冷漠,肃杀,凶狠!
“杀!”
他陡然间,猛地一声暴喝。
一刹那间,街道两边突然射过来无数道明晃晃的光线,全部集中在了整条街道的正中央位置!
刺目的亮光,比白昼中午的太阳,还要耀眼十倍!
正急匆匆赶路的齐猛等人,被耀眼的灯光刺的完全睁不开眼睛,不过,他们的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埋伏!中埋伏了!
可是,此刻想要撤退,已然来不及了!
狭窄的街道两侧,上百名黑衣死士手持斩首钢刀冲杀了出来,逢人便砍,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齐猛手底下的这些人,被迎面而来的光线干扰,完全看不到敌人的身影,只得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拼死抵抗。
一时间,惨叫声连绵不绝。
绝大多数的伤者,竟是盲目挥舞刀剑的时候,自相残杀所致!
“快退!快撤退!”
齐猛现在心里面,已经把傅爷这头老狐狸的祖宗十八代,全部给痛骂了一遍。
他大声地吼叫下令,可是场面已经混乱到彻底失控,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噗——”
齐猛的后心一阵生疼,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半截冰冷的铁剑从自己的后背没入,从前胸贯穿而出。
原本蓬勃跳动的心脏,也在这一刹那间戛然而止。
临死前一瞬间的清明,齐猛伸手摸了一把胸前的剑身,没有摸到尖锐的剑头,只有半截残剑。
“杀——!”
震耳欲聋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而齐猛胸前的那柄残剑,也已经抽身而去,整个人倒在了血泊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