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染香这么一问,薛忠勇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薛忠勇也在这个时候察觉,原来身上有银子这么重要。
最早的时候,他在庄子上刨地,因为勤劳肯干,后来又在私盐上捞了一把,总算是翻过身了,盖了青砖小瓦房,从来没有什么危机感。
后来他一个人,在边境混着过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也没想过那么多。
再后来找到了亲爹,他感觉挺好的,爹对他也好,父子二人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情意,比寻常的父子要好上很多。
他觉得,爹既然要他把东西都交到公中,一家人一起过日子,他也不该违逆了。
说白了,在他的心里,父子情义,兄弟情义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金钱够用就行了,那么多的钱对他而言犹如粪土。
但是,薛染香方才这短短的几句话,好像是点醒了他。
对啊,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体弱的妻子,他有两个女儿,随便哪一个有点三灾六病的,都要花不少银子。
他哪里拿得出来?
“若是生病了,你祖父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想起父亲来,似乎又有了些底气。
“祖父当然不会了。”薛染香含笑看着他:“祖母应当也会拿出一些银子来,但你肯定不会倾家荡产,她肯定要把自己的那一份,还有二叔三叔的都留下来。
到时候,能拿出多少来,还不是看她的心情?
爹啊,我始终觉得自己手里的还得握着一笔银子才行。
到时候不管是生病还是遇到什么灾害,又或是遇上别的什么情况,有银子,咱们随时都可以抽身而出。
爹以为呢?”
薛染香察觉到薛忠勇几乎已经被他说动了,又添了把火。
薛忠勇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香儿说的有道理。”
但他接着又为难了:“不过那些东西我都已经交上去了,现在让我拿回来,你祖父肯定会不高兴,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出尔反尔,那还是男子汉所为吗?
再说,让他对着父亲说那样的话,他是打死也说不出来的。
“我没有让爹去把东西要回来。”薛染香压根也没这么想。
古代人讲究孝顺,父母就是天,她就算是让薛忠勇去,薛忠勇也不会去的。
她才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那香儿的意思是……”薛忠勇听闻此言,顿时放了心:“要不然等我下次封赏?”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现在边框都平定了。”薛染香不由失笑:“我的意思是,咱们自己想法子挣点银子,握在自己手里,不就有底气了吗?”
“自己挣银子?”薛忠勇愣了愣,看着满桌子的菜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靠你的手艺?”
他能行军打仗,虽然没有军师那么聪明,但也不是个笨人,说了这么老半天,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对啊,爹觉得我的手艺可不可以?”薛染香要说的就是这个,他既然猜到了,那就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了。
“行是行。”这一点,薛忠勇没什么可犹豫,但是,下一个问题就摆在他面前了:“但你现在是定北将军府的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