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大长老该怎么回答?
如是换做原来,他还愿意跟陈夜虚与委蛇的时候,会笑一笑,然后对陈夜道:“陈夜,你想多了。”
但现在,大长老也装不下去了。
李神官没回来,有些事便算是彻底闹大,再也没有收手的余地了。
三位长老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大长老道:“陈夜,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陈夜淡然回道:“大长老,你是想问四长老的事情。还是想问李神官的事情。”
话音刚落,二长老便彻底撕掉了平日里慈祥的表情,一改往常,露出极端凶恶之态道:“陈夜,你杀了一位神官。一位朝廷策封的丁字神官。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这是置我们陈家余死地,下一个到来的,就将是会把我们陈家整个连根拔起的朝廷武杀官。他会拿着一纸文书,灭我陈家满门。”
陈夜瞥了二长老一眼,回道:“所以,死的就该是我对吗?”
三长老起身指着陈夜道:“本来就没有你什么事。陈无涯当世子,以后会是神徒,再过几年也会成为神官。我陈家从此青云直上,会成为炎城,乃至周边城池的掌权者,甚至真正的世家大族。就因为你陈夜,为了一己之私,闹的天翻地覆。陈无涯被你打走了,连李神官都被你杀了。陈家的前途也没有了。陈夜,这个罪,你担当的起吗?”
陈夜再转头看向三长老道:“当年,你们也是用这个话,跟我老爹说的吗?”
一句话,便让三长老直接哑口无言。
大长老轻笑一声道:“果然,你还是知道了。瞒不住你啊,陈夜。细节我也不想多说。你只知道,你老爹当年的死,换来了陈家没有被灭就行了。”
陈夜怒道:“荒唐,你们害死我爹。屈迎神官,才是真正为了一己之私。你们才是害的陈家走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
“你放屁!”
“分明是你爹自己不识抬举!”
“陈夜,你懂什么,我们这才是大义!”
三位长老指着陈夜的鼻子开骂。
陈夜却只冷眼看着他们,然后一字一顿的道:“是不是有公无私,是不是问心无愧,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有本事,敢不敢拿自己的灵魂起誓,你们是大公无私!”
“你……”
三位长老指着陈夜,瞪大双眼。
看他们的模样,要不是忌惮陈夜的修为,怕是早就要扑上来将陈夜当场咬死。
陈夜走到二长老面前,咬牙道:“敢吗?”
二长老面色死灰,却也不能说一个敢字。
“三长老,敢吗?”
三长老也颓然坐了回去,别过头不再看陈夜。
陈夜最后站在大长老面前,道:“真是大义,就当着我面发誓,如有私心,灵魂受九天雷刑,永坠深渊,万劫不复。”
大长老深呼吸,捏紧拳头,却也一言不发。
良久,大长老缓缓坐下,看着陈夜道:“多余的话,不说了,陈夜。我现在跟你宣布一件事情。”
大长老招了招手,旁边二长老,三长老缓步走到了大长老的身边,然后纷纷拿出了祖宗牌位。
大长老先对着祖宗牌位躬身行礼,旋即,朗声道:“去把家族子弟都叫进来。”
话音落,三长老轻轻拍手。
再下一刻,外面成群的家族子弟纷纷走入了大堂之中。包括陈元海等人,也都挤了进来。
陈夜不知道大长老想要干什么,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待到陈家几乎重要的人全部到齐,大长老朗声道:“诸位陈家子弟,族中老小。今日我陈锦有一言,望诸位静听。”
所有人立马安静下来,都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接着道:“诸位,陈家快完了。现在到生死关头了。原因我也在此告诉大家,很简单。我们陈家害死了一位朝廷的神官,对,就是大家都见过的李神官!”
话说到这,众人皆看向陈夜。
大长老再指着陈夜道:“是谁下的手,我就不说了。大家心里也明了。是非对错,我在此也不议了。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我告诉各位,李神官一死。朝廷肯定会知道的。在神灵面前留了姓名的人,不可能逃过朝廷的追踪。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朝廷便会派武杀官到来调查此事。要么,我们陈家交人,然后家族被灭满门。要么……”
说到这,大长老顿了一下,接着朗声道:“要么,我们陈家逐出凶手,交出姓名。他是死是活,与我陈家再无关系。如此做,多少可保全家族一二。”
众人愣愣的看向陈夜,都被这突如齐来的消息弄傻了眼。
陈夜站在原地捏紧拳头,他此刻算是听懂了,大长老居然是要当众逐他出家族。
大长老恐吓了整个陈家,看看其他人的表情,显然都被吓住了。
陈夜目光扫过全场,此刻一众人开始叫喊了起来。
“陈夜哥,你真杀了神官?”
“天哪,陈家要完了。让陈夜走吧,快让他走吧。他不能连累我们!”
“不行,陈夜哥是家族世子,我们要跟陈夜哥共存亡!”
“凭什么,他自己做的错事,他自己去承担才对,为何要拖累整个家族!”
“我呸,陈夜哥为了家族拼过命,你们算什么,我不许你们赶走陈夜哥!”
叫喊声越来越激烈,似有两方人都快打了起来。
大长老走上前,再看向陈夜道:“陈夜,你是聪明人。该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是你自己选择离开,不要让其他人纠结了吧。你是个好人,选个体面的方式离开吧。”
陈夜盯住大长老道:“好人就得选择离开。好人就得背负一切,好人就得被你们算计。这是他娘的什么狗屁道理!”
陈夜大声道:“我今天就站在这,看陈家是否要真的赶走我!”
大长老目光闪烁,咬牙道:“那就让你看。所有陈家子弟举手表决,同意将陈夜逐出陈家的,举手!”
声音响彻全场,下一刻,陈夜便看到一个个手臂缓缓举了起来。
第78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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