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行程很快结束。
    从清晨走到黑夜，现在车队已然快要进入红叶山脉。
    月色朦胧，车队继续安营扎寨。
    与昨夜一样，围圈防守。陈夜早早地回车厢休息。
    这一次，陈元海也害怕人报复，所以找了个借口，跟着陈夜上了马车。
    借着车窗往外看，月色下，一片安谧祥和。
    “陈夜哥，你确定四长老真的会回来？他要是不回来，那你的计划不就彻底泡汤了。”
    陈元海碎碎念道。
    陈夜一边看着书，一边回道：“放心，他要不回来，他就不是四长老陈浩了。你莫要小看四长老的狠心。”
    “那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陈元海再问道。
    陈夜回道：“当然不是，等下你装成我，在车厢里呆着。我出去处理一切。”
    陈元海皱眉道：“我装成你？这不妥吧。陈夜哥！”
    陈夜指了指座位下面道：“你下面还有个陈十一，等下你把他也拽出来，你们两人对面而坐。稍稍露点影子。这样外面就看不出来人少了。”
    “能成吗？”
    陈元海还是有些担心。
    陈夜道：“我说能成，就能成。”
    正说着，陈夜耳朵稍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
    赶紧的，陈夜对陈元海道：“来了，陈元海，这里交给你了。干得好，回去给你分钱。”
    言毕，也不等陈元海再说什么。
    陈夜从车窗一跃而出，快速消失在夜色内。
    陈元海咽下一口唾沫，开始四周寻找陈十一。终于摸了半天，在座位下摸到一个暗格，用力拽开后，才把蜷缩成一团的陈十一拽了出来。
    看的出来，陈十一很惨，还处在昏迷之中。
    陈元海赶紧将他摆好姿势，然后拿起陈夜留下的书，坐在了陈夜的位置。
    车窗稍微开一点，留出缝隙，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两道身影。
    陈元海低声道：“这种局，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玩的。我还是老实当狗腿吧！”
    ……
    外面，靠近官道的山林之间，一道身影注视着整个车队。
    接着，这道身影口中发出细小的虫豸之声，惟妙惟肖，听起来有几分像是秋蝉之鸣。
    冬天能听到这样的虫声，着实有些奇怪。但陈家的这些人，也不会多想，只当是山林间有奇虫，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只有陈五，陈十七，陈十九等人听到此声，面色骤变。
    因为这声音，就是通知他们的暗号。他们相互之间，已然用了许多年。
    “是四爷，他真的回来了！”
    “五哥，这是叫我们呢。去吗？”
    “四爷不会真的来索命了吧。”
    三人都有些紧张，陈五咬牙道：“去，干嘛不去。我要到看看四爷是不是真的要杀我们三人灭口。十七，把东西都带齐。十九，把毒也带上，四爷真的敢动手，咱们就跟他拼了。”
    陈十七伸手按住陈五道：“别这么狠。四爷毕竟也是明气境的修为。咱们硬拼，怕是也只有死路一条。这样，只要四爷动手，咱们就叫人，陈夜肯定会愿意帮我们抓住四爷。”
    “不能闹大，单叫陈夜估计没问题。行，就这么定了！”
    三人打定主意，便真的悄然离开车队，走出官道，来到了山林之间。
    离虫声越来越近，直至虫声就在耳边，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三人背靠背站好，陈五朗声道：“四爷，我们来了。”
    四长老随声从一棵大树后走出，面色阴沉，在月光下半边脸陷入黑暗之中。
    双手都缩在袖子里，四长老冷声看向陈五等人道：“这么紧张干嘛。是打算跟我动手吗？”
    陈夜回道：“四爷误会了，战斗本能而已。四爷去而复返，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吗？”
    四长老冷哼一声道：“现在我哪敢找你们做事啊。我现在都搞不清楚，你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了。是打算把我卖了，然后去讨好你们的新主子？他陈夜就这么香，值得你们去捧他的臭脚？”
    陈五打断四长老的话道：“四爷，您误会了吧。我们可从来没有把陈夜当主子。反倒是您，能否解释一下陈十一现在如何？”
    “你问我？陈十一的事情你们问我？”
    四长老怒了，陈十一的消失，明明是陈五他们办事不利。
    居然把责任最后敢往他的头上推，四长老气的全身发抖，他忍不住就抬起了手来，向着陈五一指。
    而他这一指，突兀的，便有一道元气光芒放出，直奔陈五的面颊而去。
    好在陈五有防备，立即竖起长剑一挡。
    就算如此，陈五还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惊愕的看向四长老道：“四爷，你真想杀我！”
    闻声，四长老自己都懵了。
    他只是抬手而已，绝没有释放元气。刚刚那道光是怎么回事？
    未等他想明白，陈五便一声大喝道：“十九，十七，跑。去叫陈夜！”
    一听此言，四长老更是气急。这一次，他想不出手，都不行了，飞身上前，元气光芒放出，直奔陈五而去。
    修为最差的陈十九转身就跑，陈五与陈十七立即挥剑防御，两人的剑刚刚落在四长老的身上，便被直接震开。同时四长老一掌便将陈五击翻在地，旁边的陈十七连滚带爬，去捡自己的剑。却看到四长老甩手又是一击隔空元气，陈十七发出一声闷哼，被击飞而起，撞在了一棵大树上，风雪簌簌落下。
    杀心已起，虽然四长老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
    但事已至此，他不杀也不行了。
    他回来的目的就只有两个，一则是搞清楚陈五等人是否真的背叛了他。二则就是如陈夜所想的一样，四长老一定会在最后关头杀人灭口。
    只需要有人轻轻在幕后推上一把，四长老便一定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谁也没有看到，就在四长老的身后树上，陈夜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一切。
    嘴角微微升起笑容，这场狗咬狗的局，到此便可以收尾了。
    刚刚那一道光，自然是他放的。
    陈夜顺手捡起一颗石子，再瞄准四长老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