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百般不愿,但是对于汪林丰的安排,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在从汪林丰的办公室离开以后,不得不来到许妍的办公室。
许妍特意在等他,他来的时候,许妍许妍办公室房门敞开,而她自己则面对门口而坐,完全是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
见到江岩后,许妍皮笑肉不笑道:“江老师,你可真是狠人啊,为了能够让我赶走你,居然不惜自己诬陷自己。”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江岩懒得解释也懒得反驳,只是自顾地坐在沙发上,问道:“汪校长让我来找你一趟,有事就说,没有事的话我就走。”
面对许妍,江岩自然不会像在汪林丰面前那样委曲求全,反正话也已经说开,他只需要按照汪林丰的吩咐,做好协助许妍的表面功夫就行,只要他大面上过得去,即使是汪林丰也不会非要拿他怎么样。
许妍板着脸,道:“你无意跟我过多来往,我也无意跟你有所关联,你大可跟我说清楚就行,咱们互不相扰,你何必要费尽心机地骗我。”
江岩对于欺骗许妍毫无愧疚之感,淡淡说道:“你可以无视汪校长的安排,但是我不行,我自然不能明着违背他的意愿,这件事情只能你主动。”
许妍愤恨说道:“我最恨别人欺骗我,现在很讨厌你,也非常不想见到你,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仍然执意向汪校长点名让你来帮我吗?”
“报复呗,我越不想和你接近,你就越要我跟你走得近一些,无非是本着宁愿自己不痛快,也要让我不舒畅的心态。”江岩对许妍的愤怒视若不见,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
“你知道就好,从今以后,我这边的所有事情我都会跟你联系,让你帮我做,你每天都会见到我不止一次。”许妍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让你为之前骗我而后悔!”
江岩皱眉,道:“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许妍一怔,随即恼怒说道:“不是我把自己当根葱,是你们学校和校长把我当根葱,我就不信你敢违背汪林丰校长的安排。”
“汪校长的安排我自然会执行,但是不好意思,你不是汪校长。”江岩不卑不亢道:“我只是一名辅导员,接待你和协助你都是我的临时性工作,不是本职岗位必须,这一点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清楚。
另外,我想提醒你的是,收起你高高在上的姿态,无可否认,你在学术上研究上的确有过人之处,对科学进程的推动也很有可能会作出突出贡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高人一等。
诚然,你有汪校长撑腰,所有人都要给你面子,但是面子可以给你,并不代表里子也会配合你,我嘴上配合你,实际上磨洋工,你能奈我何?”
许妍鼓鼓嘴巴,不服气道:“我什么时候摆高高在上的姿态了?什么时候高人一等了?我只是厌恶你的欺骗行径,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
江岩冷笑,道:“那我问你,在机场接机的时候,咱俩素不相识,更没有隔阂旧怨,我作为同事用非常友好和热情的态度去接你,你不仅连礼貌性的握手都不握,甚至都不正眼相看,这是什么缘故呢?
我再问你,汪校长身为天海大学的校长,这些年带领学校革故鼎新,引领各项发展蒸蒸日上,称得上德高望重,这种长者前辈去接你,你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这就是你的低姿态?
田明建主任虽然现在是校长办主任,但曾经作为生科院院长,也是学术出身,在科学事业中有着不朽的成就,远比你目前所取得的成绩优秀得多,你身为后辈,又何曾正眼瞧过这位学界前辈?
黎佑德受领导安排接任我担任你的向导,在带领你参观校园中,你一路上对他冷嘲热讽,我想问你,他兢兢业业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又何曾得罪过你?凭什么要承担你的那种对待?”
江岩一番犀利措辞,怼得许妍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脸上再无刚才盛气凌人的神态,讷讷半晌,嗫喏说道:“我只是不太会和别人交流…”
江岩呵一声,冷冷一下笑,道:“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敢承认是自己品格上的问题,还在推卸责任。好,既然你说是交流能力差的问题,我且问你,你和你爸妈也是这种态度吗?和你的亲人也是这种态度?和你的朋友也是这种态度?”
他面露不屑地摇摇头,道:“我问的多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朋友。但是我听学生反映,你向他们打听我的情况的时候,可不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许妍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即紧紧闭上嘴巴,眼神有些空洞。
江岩低叹一口气,道:“话尽于此,有些事情还需要你自己思考,只有自己想通了,才会真的改正,我也相信你肯定会用一张新面孔来面对大家。
我也可以给你吃一颗定心丸,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认认真真地协助你,我也敢肯定,其他人也会原因跟你亲近,帮助你的实验室运行和科学研究进展恢复到更优于以前的轨道上来。”
说完之后,江岩徐徐走出办公室门,许妍望着江岩背影消失的地方,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有迷茫、有茫然、有悔恨、有自惭。
她脑海中像是播放幻灯片似的一一闪过来到天海大学以后的种种过往和经历,最终,脸上的负责神情彻底凝结成痛下决心的坚定。
当然,这一切,已经走出房间的江岩丝毫看不到,不过看不到并不妨碍他能够猜到。
他嘴角勾出一抹轻笑,说破天去,许妍也只是活在自己世界比较自我的年轻人,论辩术哪能跟他相比,三言两句而已便让她产生了自我怀疑。
江岩可以预料到,以后许妍的存在,不仅不会对他造成麻烦,还能帮他提供不少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