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凯的两项提议，在张硕这都获得通过。
    汽车网预计可融资三十亿，青橙集团那边预计可收获63.4亿流动资金，加上梦想基金的十亿美刀借债，总计就是157.4亿。
    全部落实到位，足够支撑萌芽今年一整年的扩张了。
    现金流紧张的问题，也算是得到初步解决。
    张硕也是松了口气, 随即跟吕凯聊起另外一件事：“之前提到的，要从外面招揽一位集团副总裁，负责集团互联网业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跟伍总监筛选了好几遍，最终锁定了一人。”
    “谁？”
    “鹿琦！”
    “他啊，他...”
    张硕没想到，吕凯、伍佘元两人的胃口还挺大。
    鹿琦，1961年生人，华夏计算机领域又一天才少年，曾任丫虎资深副总裁、执行副总裁，2008年加入薇软，出任互联网业务部门总经理。
    随后担任薇软执行副总裁。
    是华人在全球科技公司总部所任职位的最高级别。
    据悉，鹿琦原本是薇软ceo的有力竞争者，却不知为何，在2016年称因身体原因，突然从薇软离职。
    随后在2017年加入千度，担任千度总裁。
    据说是被三爷寄予了厚望, 希望鹿琦能够从内部开始整肃千度，让千度重新出发，走出移动互联网困局, 带领千度再次伟大。
    在千度任职期间, 也确实做出不少成绩。
    只可惜仅在千度任职两年, 鹿琦就再次从千度离职, 以遗憾收场。
    未免显得有些悲情。
    毫无疑问，鹿琦是个技术大牛，尤其是在搜索和人工智能两大领域, 都有着极深的建树，而且具有很强的领导力。
    薇软ceo曾经这么评价他——
    鹿琦集资深专业技术知识、出色的领导能力和广泛的商业知识于一身，在业界是非常罕见的奇才。
    毫无疑问。
    鹿琦完美符合张硕对萌芽集团副总裁的选人标准，他的到来，不仅可以领导青禾科技、青云数据，还能补齐萌芽在搜索领域的短板。
    虽然张硕不愿意将萌芽称作一家纯粹的互联网企业，但其实萌芽的每一项业务都跟软件息息相关。
    智能手机就不用说了，电动汽车的软件也是核心。
    问题是——
    “鹿琦本人愿意加入萌芽吗？”
    鹿琦现在已经是薇软执行副总裁，加入萌芽，哪怕可以跟吕凯、蒋悦、顾铭章三人一样，担任轮值总裁兼副总裁，也基本就是平级调动。
    甚至还比不上原时空千度给予鹿琦的待遇呢。
    “张总您谦虚了。”
    吕凯就笑，“放眼全球，还真没有多少人会拒绝来自萌芽的邀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随着薇信破圈，以及在半导体、智能手机、电动汽车等多领域的布局，加上在手游领域的统治级实力，萌芽已经不是当年的萌芽。
    哪怕是在外人眼中, 萌芽也已经是全球估值排名第一的独角兽企业。
    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尤其是伴随着4g时代的到来, 作为移动互联网时代最大的一匹黑马, 萌芽的未来更是充满着无限想象。
    而在吕凯这种知道内情的人眼中, 只要麦粒手机、芒果汽车两项业务做成一样，那萌芽未来超越薇软，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薇软是在走下坡路，而萌芽才代表着未来。
    “我跟伍总监，都先后跟鹿琦通过邮件沟通过，鹿琦本人明显有些意动，只需要张总您亲自出面，见上一次，基本就能谈成。”
    相比在薇软触碰天花板，对鹿琦而言，萌芽无意是个更好的选择。
    “好啊。”
    张硕就很欣慰，吕凯在举荐鹿琦时没有设置障碍，而是表现的很坦荡。
    坦白说。
    鹿琦一旦加入萌芽，绝对是未来萌芽总裁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也可以看作是吕凯的竞争对手。
    但好就好在，萌芽集团实施的是轮值总裁制度，这样就可以确保像吕凯、鹿琦、顾铭章这样的高层次人才，可以在萌芽实现共存。
    而不是互相掣肘。
    “下周四的互联网大会，鹿琦也会受邀参加吧？就选在互联网大会期间，你安排我跟鹿琦见一面。”张硕当然也是乐见的。
    “好！”
    吕凯笑着应下，随即起身告辞。
    ………
    两天之后。
    张硕前往羊城，主持召开了青橙集团董事会，通报了需要向薇信支付五百亿服务费的事项，同时提议进行五十亿增资以及适时启动b轮融资。
    不出意外。
    两项提议全都在董事会获得一致通过。
    裴卫平、汪鑫两人事先都有通过气，其他董事想反对也没用。
    即便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吧，但萌芽提出的请求也是合情合理，不能因为萌芽是青橙集团的控股股东，就一分钱服务费都不收吧？
    在商言商，绝没有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青橙集团是萌芽旗下企业，换成是诺米网、阿里点评之类的，估计很乐意支付比青橙更高的服务费，以获取薇信流量支持。
    仅引流两个月，青橙app的日活就提升了30%。
    这是何等的恐怖？
    能参与青橙集团投资的都是聪明人，当然是懂这个道理的。
    只是汪鑫的表情有些纠结。
    所以在董事会结束之后，张硕在办公室，特意约见汪鑫。
    作为青橙集团董事长，张硕在青橙大厦不仅有独立的办公室，而且无论规格，还是内部装饰，都是最为豪华阔气的一间。
    虽然张硕一年也难得来青橙集团几次。
    每次来也都主要就是出席董事会，往往开完会后就径直离开，甚至都不会用到这间办公室，但还是每天都有人打扫。
    桌面一尘不染不说，饮水机里的纯净水也都是一天一换。
    确保随时都可以使用。
    在这些小细节上，裴卫平惯常都是一丝不苟的。
    “吕总都给你说过吧？这次增资需要的资金，如果手头周转不便，集团可以帮忙垫付一部分。”张硕主动打开话题。
    “说了。”
    汪鑫略显拘谨，“感谢张总的关心，最近手头确实有些紧张。”
    说到底。
    汪鑫是创业型人才，以前都是老大，面对张硕，还有些不太适应。
    严格意义上。
    张硕在创业这件事上，甚至可以说是汪鑫的后辈。
    肯定还需要一個心态调整过程。
    好在汪鑫也是职业的，打开话题之后，随即开始汇报工作，着重汇报了霉团跟青橙的融合情况，以及青橙在旅游、酒店等新业态上的拓展。
    张硕其实也早有耳闻。
    过去两个月，青橙集团大文旅事业部在汪鑫亲自领导下，又恰好借着薇信导流的东风，干的是有声有色，市场占有率节节攀升。
    已经陆续开通了所有一二线城市的服务。
    相比杜青青时代，仅仅只是在滨海、羊城两地试运营，无疑是迈出了一大步，平均每三天就拿下一座新城市。
    这既得益于汪鑫的领导，也得益于汪鑫从霉团时期就培养出来的战斗力强大的地推团队。
    这支强大的地推团队，凭借超强的执行力，参照之前的团购大战模式，继续在旅游、酒店领域攻城略地。
    简直无往而不利。
    原时空霉团在赢得千团大战之后，只用了三四年就将业务从团购扩充到外卖、旅游、酒店、电影票等各类本地生活业务。
    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从侧面反应，当初青橙集团吸纳霉团，确实是一笔非常合算的买卖。
    合并业务还在其次，关键是人才难得。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虽然青橙集团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外卖大战中去，但是在本地生活服务赛道，青橙已经走在了前列。
    更遑论说，青橙单车、共享充电宝两项新业务还在孵化当中。
    “针对青橙在酒店、旅游业务上的攻城略地，海豚旅行跟骆驼旅行，都有什么反应？”张硕问。
    无论是海豚旅行，还是骆驼旅行，都是旅游界的老玩家了。
    “他们有点急了。”
    汪鑫自然也在关注这两家竞争对手的动态。
    “据我得到的消息，猩红资本似乎有意拉上腾达，推动海豚旅行跟骆驼旅行的合并，以期构筑起护城河，阻止青橙在旅游、酒店业务上的拓展。”
    “呵，又是老一套的把戏。”
    资本也就这点能耐了，打不过就推动合并，形成市场垄断。
    腾达这次参与其中，张硕也是一点都不意外。
    且不提最近腾达对萌芽的心结，哪怕仅仅只是出于生意考量，在全资收购大丛典评之后，腾达本就有意扩大在本地生活服务赛道的投资。
    以期借助本地生活服务场景，推广腾达地图以及才付通。
    后两者都对腾达意义重大。
    尤其是才付通，原本是想挑战致富宝的地位，结果还没挑战成功呢，半道却杀出个薇信支付。
    现在别说挑战致富宝了，在跟薇信支付的竞争中都落在了下风。
    就拿本地生活服务赛道，因为张硕很够意思，没有在青橙app中禁用致富宝，阿狸点评也引入了薇信支付。
    虽然要下拉才能找到，但至少不是二选一。
    而千度旗下的诺米网，因着千度跟萌芽的良好合作关系，加上千度自身没有支付工具，更是将薇信支付作为主要的支付工具。
    也就是说。
    本地生活服务四巨头中，薇信支付就占了三家，才付通只占了一家。
    高下立判！
    除了本地生活赛道，薇信支付在手游充值支付，线下支付等各个场景，都是要优于才付通的，俨然已经是致富宝的强力挑战者。
    这如何不让腾达着急？！
    “如果海豚旅行、骆驼旅行合并，会对青橙的旅游、酒店业务，造成多大的影响？”张硕问。
    “实话说，挑战不小。”
    汪鑫也很务实，“这两家毕竟是老牌旅游网站，不仅经验丰富，关键是积累了足够数量的客源和商户。一旦合并，其他新势力很难再插足。”
    既然背后有腾达的影子。
    不用想也知道，两家合并之后，腾达肯定会通过icq导流。
    这就会进一步削弱青橙集团的优势。
    虽然薇信的口碑优于icq，但用户惯性也是不可忽视的，加上icq积累的庞大用户基数，哪怕是腾达吃相难看，也还是有着巨大的流量。
    icq二级入口的价值，绝不可忽略。
    “那你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两家合并吗？比如说反垄断之类的。”张硕问。
    “很难阻止。”
    汪鑫却并不乐观，“华夏在反垄断方面，尤其是互联网行业，你懂的。”
    “好吧！”
    张硕当然懂，哪怕是几年之后，改观也是有限。
    罚个几十万，几百万，对巨头而言，估计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也就阿狸、霉团等少数几家，尝到过反垄断的铁拳。
    腾达却是一直贼的很。
    “咳，关于海豚旅行跟骆驼旅行，我倒是听人抱怨过，说用小咪跟用苹果手机，新用户跟老用户，同样一家酒店，价位是不一样的，似乎是存在大数据杀熟现象。不知道，你注意到相关问题没有？”
    既然其他法子行不通，那张硕也只能给汪鑫支点邪招了。
    印象中，大数据杀熟被大量曝光是从2018年开始的，滴答打车，霉团，包括海豚旅行、骆驼旅行，都存在类似问题。
    但张硕才不行，这些个企业是从2018年才开始杀熟的。
    肯定是早就开始了。
    原时空张硕就对这一行为深恶痛绝，仅次于外卖行业的苍蝇餐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把这个脓包提前戳破。
    也能警示后来者，吃相不要太难看。
    可谓一举多得。
    “这倒是个好办…咳…”
    汪鑫下意识眼前一亮，随即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我会安排人进行测试的。”
    一旦掌握了相关证据，那就是对付两家合并的一张王牌。
    “你安排就行。”
    张硕扫了汪鑫一眼，“我再次声明啊，青橙绝对不能搞这些歪门邪道，如果发现，到时别怪我不留情面。”
    “您放心吧。”
    汪鑫面色讪讪，却也是真正听进去了。
    谈话结束的时候，汪鑫不忘向张硕道喜：“张总，恭喜啊。”
    “恭喜什么？”
    张硕却是一头雾水。
    “恭喜你获得青年奖章啊。”
    “哦，你说这个啊，谢了。”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就在昨天，官方公布了今年的青年奖章获得者名单，张硕的名字赫然在列，成为唯一的一名青年企业家。
    可谓是一大殊荣。
    官方能够提名张硕，除了萌芽确实干的不错，也是萌芽在履行企业社会责任这一块，确实是楷模，标杆。
    将张硕推到前台，意味也是不言而喻。
    ………
    见过汪鑫，张硕又见了裴卫平。
    必须雨露均沾啊。
    相比跟汪鑫见面，裴卫平是老部下了，也是张硕最为倚重、信任的几位高管之一，谈话气氛自然就更轻松一些。
    “五百亿服务费，有压力吧？”张硕笑着问。
    阿狸能拿轻松出三百五十亿，那是阿狸的体量、品牌影响力摆在那，加上阿狸已经实现盈利，自然是底气十足。
    青橙不一样。
    打从青橙零售根上算起，成立也才两年时间，又还处在亏损期。
    简直要命了。
    但是没办法，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如果青橙因为支付不起这笔服务费就倒下，或者运转不灵，那不是别的，只能证明张硕赋予青橙的商业模式不行。
    早在青橙开启a轮融资时，就注定了无法接收到来自萌芽的输血。
    必要要自力更生。
    而在商业圈，如果自身无法盈利，所谓的自力更生，其实也就剩下融资一条道可以走，很难从银行那获得贷款。
    这就是现实。
    “压力肯定是有，还在是分五年付清，不然真兜不住。”哪怕是遇到难关，裴卫平说话也是不紧不慢。
    “但还好，还能抗得住。”
    “除了您提议的增资以及b轮融资，我还计划再在合适的时候发行一些公司债，同时跟羊城官方哭哭鼻子，看能不能讨到一些银行贷款。”
    再怎么说，青橙集团也是羊城的企业。
    羊城不能一点都不管。
    那如果真要是这样，青橙集团大可以将总部迁到其他城市去，像江夏、山城、蓉城，估计都是举双手欢迎，肯定是要啥给啥。
    因为不是实体制造业，搬迁总部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羊城真能无动于衷？
    一家估值六七百亿的独角兽企业，哪怕是羊城，也要当宝贝一样供着。
    “爱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主意好。”
    张硕就很欣慰，裴卫平没有完全拘泥于董事会划定的圈圈，而是自行找出路，这才是一名合格的职业经理人该干的。
    不能什么事都等靠要，得发挥主观能动性。
    “我也给你透个底吧。”
    私底下跟裴卫平，有些话可以说的更透彻一些。
    “明年第二笔的百亿服务费，集团初步想法还是搞增资那一套。等到后年，第三笔百亿服务费，差不多就可以启动c轮融资了。”
    等到那时。
    青橙估值肯定早就破千亿了，融资百亿完全不在话下。
    “好！”
    裴卫平也是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更有底了。
    ………
    从羊城回来，周末张硕又去看了老爷子，顺带跟二叔聊了聊。
    “不吃独食，好啊。”
    对于张硕能够及时调整经营策略，唐毅还是很欣慰的，临了笑着说道：“解决了资金问题，接下来，萌芽是不是又有大动作了？”
    “哪有。”
    张硕故意卖了个关子。
    “小硕，你上次说的，要在滨海城筹建一所研究型大学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唐老难得关心起张硕的事。
    这让二叔、张硕都很诧异。
    老爷子自打退休之后，将自己圈在一方小院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很少关心外界的事，哪怕亲眼见证萌芽从无到有，也是从未发过声。
    没想到。
    今天却是破了戒，罕见关心起海滨大学的筹建进展。
    “萌芽这边，已经在就海滨大学的选址、规划设计、办学理念、办学规模、办学方式等进行逐条可行性论证，还没有形成一份详尽的项目报告书。”
    张硕老实回答。
    “这是利在千秋的大事，要慎重，也要抓紧。就是海滨大学的名字，跟滨海大学容易搞混淆，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当然，您老请讲。”
    张硕却是受宠若惊，越是了解唐老履历，他对这位老人就越是敬重。
    “就叫东方理工大学吧。”
    “嘶，这名字，霸气！！！”
    按张硕的本意，当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哪敢取这么霸气的名字。
    可唐老开了金口，意义就断然不同了。
    “行，就叫东方理工大学。”
    张硕也是压力山大，如果没干好，那可真就辜负了这个好名字了。
    ………
    5月7日，星期一。
    仅仅一个周末过去，网上已经在流传，海豚旅行跟骆驼旅行即将合并的消息，应该是猩红资本跟腾达方面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试探一下各方反应。
    又恰逢互联网大会召开前夕，这消息就更加的惹人关注了。
    网友先骂为敬。
    “溜溜溜，打不过就加入吗？”
    “我嘞个去，又特么是这一套，搁这玩过家家呢？”
    “这两家要是合并了，那我们这些客户还有话语权吗？不就任人宰割了。”
    “垄断，这是赤果果的垄断！！！”
    “我错了，郑重向萌芽道歉，之前还吐槽萌芽没有理想。现在看来，相比腾达这条咸鱼，萌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
    毫无疑问，网友对于腾达难看的吃相，惯常是不满意的，可也只能在网上宣泄一些不满的情绪。
    除此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于此同时，关于汽车网计划在上市之前转让一部分股份，包括青橙集团即将开启b轮融资的消息，也已经悄然在创投圈流传开来。
    一下就炸了锅。
    跟之前一样，无数的投资者、投资机构，开始疯了一样，通过各种方式跟萌芽投资并购部、青橙集团、汽车网等取得联系，打探消息。
    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而关于萌王开窍的传说，自然也就越传越甚，稍稍洗刷了张硕的污名。
    这热闹。
    估摸得持续好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