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张硕参加了林薇薇的生日聚会，算是给足了林薇薇面子。
    总共就这么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关系再不好好维持一下，几年之后，张硕怕是真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那他宁愿世俗一点，多嗅一嗅人世间的烟火味。
    “谢啦！”
    林薇薇端着酒杯，面色红润, 可见心情非常愉悦。
    合影的时候。
    林薇薇这个寿星却站在旁边，张硕被强行推到了c位。
    这就是现实了。
    尤其散场的时候，张硕还莫名多了几位薇信好友，当天晚上就收到不下两个酒店房间号，暗示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更有一位女星, 直接给张硕发来黑丝诱惑照。
    能让人流鼻血的那种。
    这些个戏子，骚起来还真没普通人什么事。
    “贵圈真乱！”
    张硕当然是不可能去的，野花哪有陈露香。
    ………
    千度总部。
    张硕潇洒的时候, 腾达、阿狸、千度三家的竞争却也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么拉扯下去也不是个事，该下决断了。”
    在腾达报出85亿的价格之后，三爷终于是意识到，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了，现在要么退出，要么一剑封喉，不给敌人任何挣扎的机会。
    到了这一步，千度的优势其实是最大的。
    因为腾达、阿狸在之前的大文娱并购中都消耗了大量的流动资金，只有千度手里还握着上百亿的现金，完全可以一锤定音。
    “这样。”
    三爷很快下定决心，“我们再做最后一轮报价，71助手跟魔图秀秀两款软件打包，总价120亿。你觉得怎么样？”
    “应该足够喝退腾达跟阿狸了。”
    龚巨仁就很震撼，他可是很少见三爷下这么大的决心。
    “那就执行吧！”
    报这個价格，三爷当然也是很肉疼的, 基本等于说, 千度2011年算是一年白干了, 全年的净利润都搭里面了。
    甚至都还远远不够。
    虽然2011年还没有彻底过去, 但是千度财务部已经测算出一个大概盈利数据，基本上也就在75亿-80亿之间。
    意味着想要拿下71助手，还得将去年一多半的利润，也一并搭进去。
    能不肉疼吗？
    尤其二爷想到，71助手从诞生至今，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年半的时间，魔图秀秀更是一年不到，就更加的肝疼了。
    “简直就是在抢钱嘛！”
    一开始，千度给出的预算上限也不过就是七八十亿，哪成想，因着腾达的突然下场，成本翻了小一倍。
    就这，都还无法百分百确保胜出，找谁说理去？
    ………
    12月30日，星期五。
    千度那边一报价，罗长安就立即赶来汇报。
    “一百二十亿，这个价格差不多也到底了。”张硕倒是也不贪, 笑着说道：“知会腾达、阿狸两家，如果他们拿不出更大的诚意，我们就要跟千度签约了。”
    “好的。”
    罗长安也很兴奋。
    这笔惊天交易谈成了，那就意味着萌芽集团资金状况将得到极大的改善，2012年在投资业务上也就可以再次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
    阿狸总部。
    “一百二十亿，嘿，服了，服了。”
    得知千度的最终报价，大爷也是果断认怂，在这么一个惊人的报价面前，阿狸就算有心，那也是无力。
    除非萌芽愿意赊账，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好的一面是，腾达也没有得手。”任逍遥笑着安慰。
    “是啊。”
    不知怎么的，大爷的心情也突然变得愉快起来，“就是便宜了张硕那小子，借着腾达的下场搅局，凭白多赚了几十亿，这钱给赚的。”
    “当然了，也是人家凭本事赚到的。”
    以大爷现在的身份，当然不会羡慕这几十亿，就是感觉挺玄乎的。
    ………
    腾达大厦。
    二爷的心情可就没有大爷那么愉悦了，甚至可以说很郁闷，好不容易获得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结果却倒在了对手的报价之下。
    之前报价85亿，已经是腾达所能承受的上限了。
    缺钱？
    要是搁在一年前，二爷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腾达身上。
    可这就是现实。
    “老板，要不再去找老朋友拆借一下？”陆建提出提议。
    二爷作为岭南本地人，在商场可谓是朋友满天下，包括香江那边，想要临时拆借个几十亿流动资金，并不是很大的难事。
    “算了！”
    二爷摆了摆手，眉头微蹙，“我总感觉，张硕这个时候突然选择卖掉71助手，里面应该有着什么我们没有看懂的名堂。”
    “您的意思是，71助手其实是个空壳子？”
    “那倒不至于。”
    二爷摇头，“71助手肯定是货真价实的，这骗不了别人。”
    真要是水货，腾达、阿狸、千度三家也不会抢的头破血流，真当三家的团队是吃干饭的？早就把71助手、魔图秀秀的底细摸透了。
    “那就是萌芽真的缺钱了，我得到的消息是，萌芽最近的贷款还在增加。”
    “或许吧，但肯定不是主因。”二爷眉头皱起，“萌芽真要资金紧张，完全可以效仿青橙集团的打法，选择融资，没必要把71助手卖掉。”
    “那您的意思是？”陆建也不懂了。
    “我也没办法解释，纯粹就是一种感觉吧。看张硕以往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按照常理推断，萌芽应该没理由这个时候卖掉71助手，可偏偏又这样做了。你知道的，外人看上去不可思议的决策，那肯定就是因为没有真正了解内情。”二爷也是越说越玄乎了。
    “这是不是有点唯心主义了？”
    陆建就很诧异，这可不是他认识的二爷，不至于吧？
    “是有点。”
    二爷也给自己逗笑了，“你就当是自我安慰吧。”
    “要说张硕这人玄乎，那还真是有点。”
    陆建赶紧往回找补，“就拿青鸟互娱来说，到今天我们也没有搞清楚，那些游戏策划是谁做的，太神秘了。这要是放在网络小说里，那就是天命之子了。”
    “天命之子？谁还不是呢。”
    二爷并未真正介怀，“就是对这个张硕，怎么都看不透。”
    ………
    2012年，1月2日。
    元旦刚过，萌芽集团轮值总裁吕凯，会同千度集团总裁龚巨仁，在萌芽大厦媒体中心共同举行了新闻发布会。
    正是对外宣布——
    千度以120亿的价格收购萌芽集团旗下的71助手以及魔图秀秀两款软件。
    “请问吕总，萌芽为什么会选择出售71助手跟魔图秀秀？”记者提问。
    印象中，越是大的互联网公司，越会爱惜自己的羽毛，哪怕是要砍掉某个项目，也是直接砍掉，而不会像萌芽这样，将优质项目打包出售。
    这很容易给外界留下“萌芽不行了”的负面印象。
    且不说出售优质项目了，哪怕是正常的裁员，互联网巨头对外发布信息，那也是慎之又慎，生怕对股市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哪像萌芽，好像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萌芽集团选择出售71助手以及魔图秀秀，只是出于内部业务调整的考虑，砍掉一些项目的同时，也会孵化新的项目。”
    吕凯却是打太极的高手，说了也等于没说。
    “能透露一下新项目的信息吗？”记者还没放弃。
    “这属于商业机密，我无权披露，相信之后会跟大家见面的。”
    好嘛！
    又是一句正确的废话。
    “据我所知，71助手是青鸟互娱旗下手游的重要发行渠道，出售之后，不会对青鸟互娱的发行造成影响吗？”
    “这个我们跟千度有签署补充协议，71助手易主之后，仍旧会保持跟青鸟互娱的亲密合作，并不会对青鸟互娱旗下的新游发行造成影响。”
    只是需要额外支付一笔渠道费罢了。
    千度本身又不做游戏，自然没必要在这方面卡青鸟互娱的脖子，反过来说，青鸟互娱可是71助手的最大客户。
    得罪不起的。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因为71助手毕竟不再是自家的了，往后青鸟互娱发行新手游，在渠道宣传上就不能随心所欲。
    势必是要跟其他厂家竞争推荐位。
    但这影响其实也微乎其微，一则薇信很快就会推出“游戏中心”功能，为青鸟互娱旗下游戏导流，不比71助手强？
    二则等麦粒x1上线之后，麦粒商城也会优待青鸟互娱。
    这又是一大强力渠道。
    加上青鸟互娱已经是一块金字招牌，哪怕是宣发上弱一些，凭借在玩家群体中的良好口碑，以及过硬的产品质量，很快就能引来自来水。
    对游戏宣发渠道的依赖，也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大。
    这也是为什么。
    谷菖
    萌芽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卖掉71助手，本来就是深思熟虑过的。
    可不是随便拍脑袋。
    “吕总，据我所知，魔图秀秀是萌芽内部孵化的产品，上线运营还不到半年就被卖掉，萌芽不担心对魔图秀秀无法交待吗？还是说，用户的感受在萌芽眼中，其实是无所谓的？”记者继续提问。
    这就有点挑事了。
    “萌芽旗下的任何一款产品，都是以用户体验为优先原则，这也是萌芽诸多产品能够获得用户信赖的根本原因之一。”
    吕凯却是面不改色，娓娓道来：“具体到魔图秀秀，是萌芽内部孵化的没错，也正因为用户体验做的好，才能获得用户青睐，获得千度的认可。魔图秀秀转给千度运营之后，相信以千度的底蕴，加上魔图秀秀原开发团队的支持，在用户体验这一块并不会失色，而只会越做越好。抛弃用户之说，从何谈起？”
    “那为什么要卖掉？”记者还在穷追猛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是单纯的业务调整，跟其他无关。”吕凯可不吃这一套，摆出一副“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的架势。
    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眼见从吕凯这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闻，记者又将火力对准了龚巨仁，“请问龚总，千度为什么要花高价收购71助手跟魔图秀秀？”
    “首先声明一点，千度这次对71助手、魔图秀秀的收购，是经过科学合理测算的，并不存在高价之说。”
    龚巨仁显然也不是什么菜鸟，根本就不上当。
    “其次，千度的这次收购是基于丰富集团业务线，布局移动互联网流量入口的考虑，对千度现有的业务是一次很好的补强。”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千度内部的创新能力不足？还是说，千度在移动互联网上的布局已经落后，所以才需要通过收购来补强？”记者就很刁钻。
    也很讨厌。
    龚巨仁面皮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没有哪一家互联网公司是全知全能的，通过投资并购来完善业务布局，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正如千度之前在本地生活服务、大文娱领域的操作，不存在创新不足的问题。”
    “所以，千度的目标是继续把持流量入口，靠流量收租？”或许因为这里不是千度的主场，记者却不像刚才那么顾及，火力全开。
    “不是把持，是利用流量为客户服务。”龚巨仁已经有些不快了。
    主持新闻发布会的萌芽集团公共关系部经理见状，赶紧掐断了后续记者的提问，顺势宣布发布会结束。
    以免互相都下不了台。
    有趣的是，新闻发布会之后，那群记者还是追着龚巨仁不放，一个接一个的尖锐问题砸过来，搞得龚巨仁只能狼狈逃离现场。
    这也是为什么，萌芽集团会早早组建公共关系部。
    为了应对这些媒体，还专门从其他报社挖来两位业内资深记者，在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前，提前预判记者可能会在哪些方面发难。
    有必要的话。
    甚至会在正式的发布会之前，做一个内部演练。
    这也确保了萌芽集团召开的每一次新闻发布会，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翻车事故，给集团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未来。
    怎么学会跟媒体打交道，那都是企业以及企业高管的必修课。
    如果不有针对性地做这方面的培训，很可能就会出现龚巨仁现在这种窘迫状况，甚至是可能出现答非所问，一问三不知的尴尬场面。
    “你只管问，我只管念稿子，答对了算我输！”
    ………
    另一边。
    新闻发布会的消息一出，瞬间轰动了整个互联网。
    “我没看错吧，120亿？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楼上醒醒，你十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这是华夏互联网，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交易吧？”
    “论土豪，还得是千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百多个小目标。”
    “萌芽这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呀！”
    “所以，到底是做游戏赚钱，还是开发软件赚钱？印象中，哪怕是号称捡钱的青鸟互娱，也赚不了这么多吧？就很离谱！”
    “问题是，萌芽为什么要卖掉71助手啊？”
    “你傻啊，一百多亿呢，搁谁，谁不愿意卖啊！”
    “可这不是萌芽吗，萌芽能缺钱吗？”
    “谁还会嫌钱多？开年就赚一百二十亿，它不香吗？”
    ……
    不止是网上，萌芽集团内部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尤其是71助手、魔图秀秀两个团队，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就乱了阵脚。
    都很关心一个问题——
    “他们会不会一并脱离萌芽，加入千度？”
    好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很快就给出了回复，两个团队的员工有两个选择。
    一是加入千度集团。
    为了运营71助手跟魔图秀秀，千度已经计划在滨海城租赁办公楼，设立一个独立的事业部。
    两个团队的员工都可以加入这个事业部。
    当然了，千度方面肯定会安排管理层来接管，到时候，团队内部势必是要经历一轮较为惨烈的人事调整。
    二是继续留在萌芽，但要接受内部流转。
    萌芽目前还处在人才紧缺状态，内部也完全有能力消化这两个团队。
    像魔图秀秀的美工、程序猿，既可以在青禾科技内部流转，也可以调拨到青鸟互娱、青橙集团，或者集团技术中心。
    71助手开发团队，更是可以集团加入麦粒科技软件事业部，主导“麦粒商城”的开发工作，实现无缝衔接。
    千度方面，也并不限制两个团队成员的去留。
    道理也很简单，千度本身就底蕴深厚，既然两个团队都不留下，那千度内部也有足够的人才接手71助手、魔图秀秀后续的开发、运营工作。
    还能避免内耗。
    当然了，这中间肯定也会设定一个过渡期。
    具体如何选择，那就看员工个人的规划了，留在萌芽固然稳妥，但是加入千度，似乎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千度毕竟是华夏互联网三巨头之一，咖位其实还要在萌芽之上，内部的福利待遇也不差，关键是不需要流转岗位，省心又省力。
    如果可以的话，千度当然也希望挽留下两个团队的核心成员，既是惜才，也是确保71助手、魔图秀秀能够平稳过渡。
    为此。
    千度总裁龚巨仁将留在滨海城主持大局，在合同签署之后，就已经开始马不停蹄地会见两个团队的核心成员，许诺各种条件。
    为的就是能够留住人。
    相反，作为出售一方，萌芽集团这边表现的就很克制，人力资源部也没有刻意去跟哪个员工谈话，更不可能许诺什么额外的条件。
    真要许诺了。
    那萌芽集团其他部门的员工会怎么想？
    ………
    萌芽大厦。
    且不论外界的议论纷纷，张硕本人倒是非常的淡定，就在新闻发布会进行的同时，他正在办公室内，签批财务部报上来的1月份拨款申请。
    因为是2012年开局之月，1月份的拨款申请额外的多，包括——
    向诺基亚支付6.4亿进度款；
    向麦粒科技拨付6亿运营资金，其中包括5亿研发专项经费；
    向沃土研究院拨付2亿研发经费；
    向萌芽置业拨付4亿工程款；
    向青禾科技拨付4亿运营资金，其中包括2亿春节营销专项资金；
    向青云数据拨付2亿运营资金，其中包括1亿研发专项资金；
    向青鸟互娱拨付2亿运营资金，其中包括1亿研发专项资金；
    向萌芽集团拨付1亿运营资金，同时批准3亿年终奖专项资金。
    全部加在一起就是30.4亿，超过三十亿的拨款，也是萌芽集团单月拨款最多的一个月，创下了新的记录。
    即便是这样。
    麦粒科技、沃土研究院的单月研发经费也只是各增加1亿，距离张硕提出的全年一百五十亿的研发预算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这也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需要随着研究人员的不断增加，同时再根据具体的研发需要，不断增加研发预算，不可能说在年初就拉满研发预算。
    甚至可能说。
    第四季度的研发支出会超过全年的三分之一，甚至是接近一半。
    张硕对研发这一块是很重视，也舍得下血本，但也要尊重客观规律不是？不能因为一时资金充裕，就猛地往下面砸钱。
    就算砸了，麦粒科技、沃土研究院也消化不了。
    ——略——
    【等级】：9级（342万/800万）
    【扶持基金】：1000万/天
    【现金】：33.5亿
    【贷款】：69.5亿（银行贷款）+7亿（公司债）
    ——略——
    虽然说，萌芽集团1月份的支出创下历史新高，但是因为去年12月份的时候，《梦想城镇》、《智龙迷城》海外代理权卖出18亿的天价。
    12月青鸟互娱又创纪录地上缴9.5亿利润，整体收支竟然还趋于平衡。
    现金流仍旧维持在33亿+的高位。
    后续随着千度那120亿到账，萌芽的现金流就将突破150亿大关。
    属实是可以过个很富裕的肥年。
    当然了，12月奇迹般地实现“收支平衡”，除了青鸟互娱的贡献，以及雷打不动的3亿扶持基金，还有银行抵押贷款的功劳。
    27亿抵达贷款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是增加到30亿。
    凭白多了三亿流动资金。
    又因为将青橙大厦划转到了青橙集团，为萌芽集团转移了4.5亿银行抵押贷款，集团总的贷款规模反倒是缩减了1.5亿。
    这也进一步改善了萌芽集团的资产负债情况。
    可谓是喜上加喜！
    现在摆在张硕面前的问题是——“钱到位了，该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