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听澜到幼儿园门口时,刘姨比她早一步接到小朋友们,正在幼儿园门口的广场上等她。熙熙攘攘的孩子与家长的人群里,有两个卡通人物格外显眼。
舒听澜也没太在意,现在的培训机构总是用层出不穷的方式吸引小朋友们的注意。但显然,这两个卡通人物格外让家长还有小朋友们喜欢。
因为人家不发传单,也不用家长扫码,就是单纯的送礼物,且礼物的质量还好得不得了。刘姨在旁边说
:“也不知是哪家店的员工,来了两天了,不做任何宣传就是送礼物,老板要是知道了,要被气死。”
舒听澜又看了眼那两个玩偶,很大的两只,一只是巨型恐龙造型,一只是大白的造型。大白造型的玩偶有点偷懒,就是站着没怎么动;巨型恐龙的就活泼很多,不停地热情给小朋友们送礼物,她想着许是哪家培训机构新招的员工,忘了宣传吧。
舒小念指了指大白的造型说
:“妈妈,我想要那个玩具。”
大白的手上拿着的是一组乐高机械拼装的儿童跑车,非常炫酷。舒听澜不是随便拿人礼物的性格,尤其是宣传机构免费派发的礼物,她从来不要,所以对舒小念说
:“我们先去看易叔叔,等回家妈妈给你买。”
“好。”舒小念一向很乖,而且听说可以去看易叔叔,马上就准备牵着妈妈的手离开。
这时,只见刚才一直站着不动的大白,手里拿着拿住乐高机械拼装,慢慢朝他们这边挪过来。
舒小念到底是小孩,看到喜欢的卡通人物拿着他喜欢的玩具,有一种梦幻感,瞪着大眼睛看着慢慢靠近的大白,眼里充满了期待。
大白里面是卓禹安,穿着巨型的、密不通风的道具服并不舒服,但为了能像此刻这样光明正大的近距离的见她还孩子们,他就心甘情愿,每朝着她们走进一步,他心里就像有个齿轮,走一步,咔嚓一声,齿轮合上一点,他的齿轮与她们一点一点合上,直到站在她们的面前,他把那组乐高机械拼装的跑车递给舒小念,这是昨天陆阔打探出来的舒小念喜欢的玩具。
舒小念怯生生地接过乐高,说了声:“谢谢大白叔叔。”
卓禹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舒听澜另一边站着的舒小荷也很喜欢大白,甜甜地笑着问
:“大白叔叔,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在电视上看的,抱着大白很舒服。
卓禹安几乎眼眶发热,稍稍弯腰,一手就抱起了舒小荷,看到一旁舒小念羡慕的眼神,他另一只也把舒小念抱起来。
他的脚底下围着一群欢呼的小孩子,都想要他抱抱。
舒小念被腾空抱这么高,很内敛地朝妈妈笑了笑,舒小荷则兴奋地叫起来,大白太柔软了,像被云朵包围着。
道具服里的卓禹安做梦也未曾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只恨服装太宽松隔着气体,无法把她们小小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也恨腾不出手来把听澜也搂在怀里。孩子们在高兴着,他在服装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舍不得放下她们。
“好了,我们该走了。”舒听澜出声喊她们。
舒小荷有些舍不得下来,舒小念很懂事
:“妈妈要带我们去见易叔叔。”
一听要见易叔叔,舒小荷立即开心地毫不犹豫地从大白的身上滑下来,舒听澜眼疾手快接住她。舒小念也从大白的身上滑下来,开开心心牵着妈妈和刘姨的手走了,只给全身僵硬的卓禹安留下一个“残忍”的背影。
他的脚边还是争相往他身上爬的求拥抱的孩子,而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只余他的孩子兴高采烈从他身上滑下去要去见易叔叔的身影。
怀里空落落的,这就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所以他再不努力,老婆不是他的,孩子们也要叫别人爸爸了?
回酒店后,陆阔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
“听澜过份了哈,太过份了。”
“所以我说,你不舍得为难她,就只能为难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了。”
“反正孩子本来就不随你姓,姓舒或者姓易,都跟没什么关系。”
陆阔怎么触痛卓禹安就怎么说,否则他放下正事陪他来h市,可不是为了陪他扮演卡通人偶的,这简直太大材小用了。
卓禹安不再表态,很多事,他知道怎么做会是最有效的,但是真要拿出在商场那一套来对听澜吗?他确实不忍心。
陆阔该说的都说了,也无话可说,回自己的套房睡觉了,他明天上午要回森洲,平日虽然像个无业游民,但实际,听鲸金融的很多工作,已经是他在接手处理,没那么多时间耗在h市。
第二天一早,准备赶往机场时,看到卓禹安的车从外边缓缓开进来,一看就是昨晚不在酒店住,刚回来的样子。
卓禹安把车停在他的前面,送他去机场。
车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昨晚去医院了?”陆阔鼻子灵,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药水味。
“嗯。”卓禹安也没有隐瞒。
他在医院的走廊坐了一夜,隔着一扇门,隔着一个世界。
门里面是听澜在悉心照顾易木旸,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像是喃喃细语。易木旸睡着了,她便把电脑放在床边,工作之余偶尔抬头看易木旸一眼,然后继续。等困了,便趴在他的床边睡着,是恋人,也是家人。
门外是他形单影只的身影。
如果没有这一夜,他还笃定听澜心里有他,迟早都是他的人,但亲自看她陪着易木旸,看他们一直紧握着的手,他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听澜已不再属于她,在森洲那一夜,不过是她的酒后乱.性,甚至他怀疑,那一夜,她是否是把他当成了易木旸。
三年多,在他还在原地,还在为他们的未来做规划做努力时,她已经走得很远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地认知到,听澜已完全不属于他了。 今日宜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