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没有找到。”
    于殊硬着头皮将今天的结果告诉霍峥。
    霍峥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边，他沉默地盯着楼下半晌，没有声音。
    忽然间，他的声音低沉幽深，“还没找到？”
    话音刚落，他忽然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去，速度之快，怒火之大，令于殊狠狠吃了一惊。
    “霍总，身体要紧。”
    他连忙去旁边，抬腿迈过一地狼藉，来到了饮水机的旁边给霍峥倒了一杯温水。
    “或许......季小姐已经出国了。”
    这是于殊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单凭楚慕尧竟然能掩藏住季盈盈的行踪。
    要知道，掩藏住一个人的行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是不是还有一些手段没有动用到，全都用上，我必须要知道她在哪里，就算她现在已经到了极地，我也要知道她在北极还是南极！”
    霍峥愠怒得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前闪过了那女人鲜明的画面，她竟然在他的眼皮下跑掉了！
    她明明还没告诉他，当天她为何会出现在霍家，为何要去季若若的卧室。
    她是去干什么的？
    “霍总，不能啊。我已经将能动用到的手段都动用到了极点，如果再往下的话......”
    于殊说到这里，对上霍峥深沉的目光，他的心尖一颤，生怕霍峥会选择那些手段。
    “季小姐真的有重要到可以让霍总你违反法律的程度吗？”
    于殊努力地劝说着。
    他想不明白啊，之前季小姐在霍总身边的时候，也没有感觉霍总这么重视季小姐啊。
    怎么季小姐一走，霍总这段时间竟然陷入了执念中。
    他不是都已经失去了记忆吗？为何还要执着于找到季小姐。
    难道他是知道了孩子是他的......
    于殊的话，劝住了站在悬崖边的霍峥。
    他握紧了拳头，终究没有堕入深渊。
    霍峥压了压眉角，想起故事里的另一个人物，哑声问道。
    “季若若那边，你有查到什么吗？”
    霍峥暗色的眸子看向一旁的于殊，于殊闻言，将头埋得更低。
    “我......我......”
    于殊镇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答说：“季小姐那边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已经趁着季小姐离开家里，去过她的房间找过，没找到任何东西。”
    他说完以后，都不用霍峥责怪，于殊自责地弯下了腰，“对不起，霍总，是我无能，什么都没有查到。”
    霍峥疲倦地摆了摆手，他没有责怪于殊，于殊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你若是无能，这世界上便没有几个有用的人了。”
    “算了，你出去吧。”
    他重新转了一下椅子，看向窗外。
    只留给于殊一个疏离的背影，于殊连忙低头离开。
    等到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霍峥一个人的时候，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陷入了沉思中。
    季盈盈究竟去哪里了？
    她为什么要躲他？
    情人......
    霍峥想起了于殊给他形容过的事情，他说......在季若若回来之前，他强迫季盈盈成为他的情人。
    他晃了下神，眼前像是闪过了一些片段，然而那些片段实在都太细碎了，即使是霍峥也拼不出来全貌。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关系，难道这就是他忘记季盈盈的原因吗？
    霍峥想到这里，他的脑袋忽然剧烈疼痛了起来。
    最近，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霍峥的头疼越来越剧烈，去高翰那里看过，无论是高翰还是其他的医生，都看不出他的病灶在哪里。
    一开始高翰还猜测是不是他要恢复记忆了。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不光没有恢复记忆，头疼更明显了。
    霍峥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到旁边去拿书架上的药盒。
    高翰给他开了点止痛药，他不想让自己对止痛药产生依赖性，将药盒放在了办公室一旁的书架上。
    因为疼痛，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霍峥咬紧牙关，一边将药盒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时候，一边不慎碰倒了旁边的一本书。
    像是多米诺骨牌，有一小片书都就此掉了下来。
    书掉了一地，散落杂乱，还伴随着巨大的声音。
    头痛的人看到光或者听到声音，很可能头痛加剧，霍峥便是这样，他低声咒骂了一声，颤抖地倒出了止痛药，连水都来不及喝，强行将药喝下。
    止痛药生效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躺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等待止痛药起作用，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已经清明一片。
    正因如此，他看到了书架下散落的书里面掉出来的东西。
    总裁办公室的门外，于殊听到了提示器传出来的声音。
    霍峥叫他进去，于殊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快步走了进去。
    刚才的动静他不是没有听到，最近霍总头疼频发，碰到东西是经常的事情，甚至有的时候会因为发怒，直接打翻东西，就像之前面对他推掉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样。
    之前于殊不是没有放下手里的一切事情进去过，进去后就迎上了心情不好的霍峥一顿数落。
    导致他现在即使听到声音，也不会轻易地进去了。
    于殊快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看到的便是地上散落的书，许多书都因为碰撞，散开了，书页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起。
    霍峥正蹲在书对面，于殊看不清他正在干什么。
    “于殊，你究竟还有多少没有告诉我？”
    他听到霍峥声音低哑地问了一句。
    那一瞬间，于殊想了很多。
    他的喉头有些干涩，“霍总，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霍峥缓缓起身，他转过身来，面对于殊。
    于殊的目光下意识地在霍峥身上梭巡了一圈，最终缓缓定格在了他手里的东西上。
    看到东西的瞬间，他的目光瞬间紧缩。
    那是......
    他不会看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霍峥勾了勾唇角，他明明在笑，笑容却是纯粹的冷。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从书里面调出来的，应该是我和季盈盈的结婚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