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攥住大门的手蜷了下，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最终他也没有说出来，转身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大门在两人中间缓缓关闭，季盈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那边，她的唇角轻勾，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都已经这么晚了，等了三分钟的时间，季盈盈才打到车。
    等到她到医院的时候，霍峥早就到了。
    病房外面，所有人都在。
    季盈盈一看所有人的站位，就能明白究竟是谁将小虎推下去。
    所有人都站在一边。
    只有夏芷汐脸色煞白地坐在另一边。
    霍峥站在中间，偏向季若若这边。
    季方辰站在椅子后面，恨恨地盯着夏芷汐，那目光，恨不得将夏芷汐拆吃入腹。
    “你终于来了！”
    季方辰来到了季盈盈的身边，说明了整件事发生的过程。
    “那疯女人竟然将小虎一个孩子推下楼梯，这个动作多么危险，医生说了，如果姿势稍微不对点，小虎这辈子都可能会瘫痪，甚至直接死亡都是有可能的......”
    季方辰的话说到一半，季若若后怕地哭起来。
    她的眼睛通红，分明是在季盈盈过来之前就已经哭过的样子。
    季盈盈觉得有些不对。
    她困惑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夏芷汐。
    注意到了夏芷汐不断发抖的手。
    “她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季盈盈的声音很轻，季方辰没有听到。
    他皱眉，“什么？”
    尽管他没有听到，他也觉得季盈盈的反应不太对劲。
    正确的反应不应该是朝着夏芷汐露出谴责的表情，或者是上前骂她两句，都比这副困惑的表情要正确。
    季盈盈是在质疑他的说法吗？
    “你到底在看什么？就是那个疯女人......”
    他的话说到一半，坐在季盈盈身边的霍峥忽然转身看向季方辰。
    他的目光无比冰冷，季方辰瞬间就住了嘴。
    季盈盈心里还是有淡淡的疑问，她无法确认......
    “小虎究竟受了什么伤？”
    她看了一眼诊室的门，诊室是不透明的，没有任何玻璃可以看到里面。
    可一旦涉及诊室，季盈盈就觉得这件事应该很严重。
    也许是因为她怀着孩子的缘故，季盈盈一直看不了孩子遭罪。
    如果伤势真的很严重的话......
    “小虎一直在哭，说是软组织挫伤。”
    季方辰刚说完，坐在离所有人最远处的夏芷汐忽然来了一句。
    “说那么专业干什么？就是腿上青了一块，要我说，都不用来医院，回家用热水袋敷一敷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冷。
    察觉夏芷汐的态度，季盈盈更想不明白了。
    她将小虎推下楼梯，夏芷汐怎么一点愧疚也没有。
    夏芷汐不是这样的人。
    季盈盈知道，夏芷汐虽然会因为霍峥的关系，有的时候和她不对付。
    可她脆弱了那么久的时间，性格本身也是善良的，这样的夏芷汐竟然会动孩子，她想不明白。
    “那个......”
    她刚想开口和夏芷汐搭话。
    季若若哭得哽咽，开口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狠的心，有什么事情直接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动手？”
    夏芷汐咬紧了唇瓣，“我没有！”
    季若若的声音很激动，夏芷汐的声音同样很激动。
    “我都和你们说了一百遍了，小虎是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我碰都没碰他！是他在撒谎，是他说......”
    她的话说到一半，霍峥皱眉开口冷喝，“夏芷汐，行了，你们都别说了。”
    他捏了捏鼻梁，不知道已经遭受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冲突多久的时间。
    夏芷汐愤愤地闭上了嘴，季若若则捂住脸痛哭起来。
    “我的孩子啊，我的小虎啊，万一腿落下了什么毛病该怎么办啊！”
    时间已经很晚了，季盈盈刚才在路上花费了点时间。
    她没有什么做大侦探的心情，“现在小虎的状态好吗？我进去看一眼？”
    霍峥点了下头，他的目光先是看向她，之后又转向了后面的诊室门口。
    像是在指示她去诊室看一眼。
    季盈盈忽然就想起了刚才在客厅里，他对着电话时，声音很平静温柔。
    她走向诊室的过程中，看到了霍峥朝着后面搭在季若若身后椅背的手。
    季盈盈目光一闪，她收回了目光。
    她终于知道她和季若若之间的区别了。
    区别在于，季若若痛苦的时候，霍峥会陪着她。
    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大多数的痛苦无人承担，甚至大部分的痛苦都是霍峥给她的。
    季盈盈心灰意冷，她下意识地抚了下小腹。
    这是她的新生活。
    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没人爱就没人爱吧。
    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季盈盈来到诊室门口，这才发现原来诊室的门里面还有一层，第二层就是玻璃了。
    即使不用往里面走，也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听到声音，病床上躺着的小虎忽然转过头来。
    看到不是爸爸或者妈妈，无聊地转开了身子。
    “赶紧出去！我没办法穿裤子，不想见人！”
    小虎因为伤在大腿上的关系，他需要脱下裤子转身趴在床上。
    隔着中间的玻璃，小虎不耐烦地说道。
    季盈盈都已经到这里来了。
    她本来只是想要走个过场，可刚才在外面听了夏芷汐和季若若的争辩，她有些好奇，小虎到底伤得怎么样？
    趴在玻璃上，她好奇地打量了下，这才发现在小虎大腿上，有一块看起来比较吓人的青紫痕迹。
    季盈盈心里有了点数，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小时候跌倒在地上的伤都比小虎的重。
    小虎这真的只是一处淤痕，以为摔倒的时候隔着裤子，连伤口都没有。
    虽然说那种痕迹在他白白的腿上显得十分刺眼，但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能看明白。
    小孩子磕磕碰碰是常态，不算什么。
    从病房里走出来，季盈盈看着低声哭着的季若若，心里有些无奈。
    小虎这样的病都不用住病房。
    她重新回到了季方辰的身边，“我看完了，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
    季方辰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匹白眼狼。
    “小虎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