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霍峥看到了穿着娃娃领上衣的季盈盈。
    季盈盈估计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连目光都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所有人里，只有她闷闷地垂着头。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避开目光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力，在所有人里面，她反而最显眼。
    考核官？
    他的眼前闪过了昨天晚上她说的话。
    “我会努力得到一切我想得到的东西，如果拼尽全力后还得不到的话，我会放弃，只能说这种东西不适合现阶段的我，我也没有能力承受它。”
    他还记得说话的时候，她浅茶色的瞳仁闪烁着，如同上好的葡萄石。
    不光美丽，更有着令人惊讶的坚硬。
    他知道，他即使成为考核官，季盈盈都不会心甘情愿地过来。
    “你想当考核官就算了，我没有这么闲。”
    他整理了下领带，和在场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后，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长腿迈开，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高端西装品牌剪裁得当，将他的腿衬托得又直又长。
    骆承望也没有什么留下去的必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在场的所有人摆了摆手。
    “大家加油，我也走了，希望度过几次考核后，大家都能留下。”
    他露出了个迷人的笑容，像是没有看到一旁段冰枫嫌弃的目光，快步溜走了。
    骆承望和霍峥像是个插曲，考核官们仿佛已经习惯了骆承望嘻嘻哈哈的性格，专业地拉回了节奏。
    继续公布每个考核官负责的实习生。
    “段冰枫......”
    进行到一半，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季盈盈仿佛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吸声一顿，已经有考核官的人站在旁边看热闹。
    没有考核官的实习生，则在心底暗中祈祷，千万不要遇见段冰枫。
    千万不要！
    怀远集团的实习生考核难度已经很高了，段冰枫负责的考核，则是难上加难。
    几乎所有实习生都听过段冰枫这个名字。
    即使没有怎么听过这个名字的，也被刚刚段冰枫教训那个闹事的实习生震撼到了。
    “市场部，季盈盈。”
    季盈盈一点也不意外。
    段冰枫亲口对她说过，她的考核官是她。
    随着念到自己的名字，季盈盈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站到了段冰枫的身边。
    连续念了几个名字，很快就念到第十个名字的时候，也是最后一个名字。
    “研发部，尚天玥。”
    尚天玥难受得都要哭出来了，然而就站在段冰枫的眼皮下，她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悲伤，站在了十个人队伍的最后。
    “下一位考核官......”
    避过段冰枫，剩下的实习生恨不得欢呼一声，眉梢上都挡不住喜气。
    那边继续分组，段冰枫看了一圈手下十个新的实习生，直接说道：“我是段冰枫，是你们实习生八次考核的考核官。无论你们听没听说过我，都要拿出百分之一百的诚意和努力。”
    段冰枫负责的是研发部以及市场部的实习生，听说她之前也在市场部工作过两年，对市场部的业务有一定了解。
    根据不同的部门，段冰枫给了他们一本考核手册。
    “这里面是每次考核会考到的东西，大家可以仔细看看，我不管别的考核官的合格线定在几分，我的及格线定在八十分，每次考核的分数少于八十分，你们就可以收拾行李离开公司了。”
    八十分。
    很多人都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季盈盈翻了翻考核手册。
    她之前听蔡冉说过考核打分的事情，也知道其他考核官的及格线大多在五十到六十分。
    唯一有出入的，便是和蔡冉一届的实习生说过，段冰枫当年规定的及格线是七十分。
    怎么到了今年，就变成了八十分？
    别看之间只差十分饭，一分都要努力复习好久才能拿到。
    季盈盈恍然抬眸，正好与段冰枫对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段冰枫在观察她。
    段冰枫说完了这些规矩不再留他们。
    “三天之后进行初次考核，你们都先回去准备去吧。”
    十个人离开了会议室。
    刚出会议室，还未走到电梯那边，有人便忍不住抱怨，“天啊，我绝对没有办法留在怀远集团了，竟然能碰上段冰枫，真是太倒霉了。”
    “是啊，本来通过怀远集团的实习生考核就很难，没想到考核官是段冰枫，这简直是绝杀。”
    “......”
    尚天玥观察了下季盈盈的表情。
    “你难道不紧张吗？”
    “还好。”
    季盈盈笑了下，“忘记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了吗？如果不能改变现状，就将压力变成动力。”
    经历了这么多的季盈盈，知道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
    没有人会关心你的内心是否痛苦。
    内耗只会消耗时间。
    不如将压力转化为动力。
    尚天玥奋力点了点头，她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却已经好了很多了。
    从七楼离开，季盈盈和尚天玥告别，回到了市场部。
    蔡冉正在工位上工作，季盈盈走到她旁边，将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蔡冉。
    “八十分！”
    蔡冉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
    “你没有听错，真的是八十分？”
    “嗯。”
    蔡冉露出同情的表情。
    “你真的要努力跟我学习了，每一届的实习生都不一定有八十分以上的。段姐最近的规矩又改了吗，我记得之前是七十分的。”
    “没事，既然遇到了，只能好好学习了。”
    看着季盈盈活力十足的模样，蔡冉也被她逗笑了。
    “你有这种心态是最好的。”
    别墅距离公司有段距离，季盈盈不在公司多逗留。
    她收拾了些准备回家去看的东西，快步走出了公司。
    站在公司前面的广场上，季盈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天空。
    今夜星光很美。
    月亮被高楼大厦挡住，只能看到被染白的云朵边缘。
    “努力呀。”
    季盈盈仰头看着天空，轻声对自己说。
    她在心底给自己定下了个目标，一定要在怀远集团转正。
    未来离开霍峥身边，她也能拿着怀远集团转正的成绩去找工作。
    是压力，也是机遇。
    季盈盈给自己鼓了鼓劲，刚想掏出手机查询一下公交车站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
    开车的是霍家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