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硕道:“书院里不能动用武力!”
“我不动武,就是找机会,找角度,伸出脚而已。”计燃面色如常,目光清澈,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心慌气短。
许棠看着阿苑一脸深以为然,有点儿崩溃。
刚决定要仰慕一个人,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仰慕的可能不是个好人,甚至还有点儿凶残,这给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啊!
“故意伤人,还让人家请咱们吃饭,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是不是太缺德了?”许棠忍不住问阿苑。
阿苑没好气道:“书院不缺德?收了钱还故意为难咱们,不给积分,非逼着咱们受苦!”
“山长不缺德?明知道我连班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还一脸幸灾乐祸,说等我把联名书拿到他面前!”
“比起他们,我可仁慈多了,只坑一顿饭而已!”
阿苑振振有词,许棠竟然不知从何反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计燃身上,“阿苑还小,你不能这么把她往坏了带,这么做真的不合适。”
“咱们身为哥哥姐姐,得以身作则,不能教阿苑坑蒙拐骗!”
“实在不行,从明天开始我连热水也不用了,都省下来给阿苑买好吃的。还有程硕,我们所有的积分都给阿苑......”
计燃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他是杀手,这些好与坏跟他没关系,他只要阿苑高兴就好。
阿苑看着许棠一脸苦口婆心,叨叨没完,忍不住乐了。
许棠她竟然还想当她姐姐,她的辈分不知比她高了多少,她给她当孙女,她都嫌她小呢。
姐姐~
不过有个姐姐好像也挺好玩的,虽然这个姐姐其实是个纸老虎,还是个装了一肚子仁义礼善的傻憨憨。
但她好像是真心实意为她好,所以阿苑决定给她个面子。
“昨天吃了太多肉了,今天就喝白粥吃青菜吧。”阿苑淡淡一句,让许棠和程硕松了口气。
两人相视而笑,竟有种挽救了差点儿失足同窗的成就感。
钱九道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俩人实在是傻得可怜。
第一天上课,阿苑本来还抱有一丝拿到联名书的希望,在见到主管他们班的夫子索言归之后,破灭了。
一个不小心睡过头的阿苑,站在计燃等人身后,看着屋里冲他们挤眉弄眼一脸同情的同窗们,再看看坐在讲坛上的青衣壮汉,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夫子在阿苑心中,应该跟入学典礼上见到的那些人一样,瘦弱斯文,说话七回八绕,黏黏糊糊。
可眼前这位,身形伟岸,目光如炬,透着略紧身的青色长袍,隐约能看出浑身的腱子肉。
更别提他粗眉大眼,阔口方脸,紧皱着眉头,一看就是脾气火爆,不好相处的人。
这怕不是教书育人的夫子,而是哪家院门没关好,跑出来的打手吧?
阿苑正在心里嘀咕,忽然听到重重一声响,紧接着传来一声暴喝,“开学第一天,你们竟然迟到?都给我滚到门口站着去!”
那声音中气十足,震得阿苑耳朵直嗡嗡,也让计燃一向没啥表情的脸变了变。
这个夫子是个高手,内力十分深厚!
随着武功的日益精进,计燃的五官也愈发灵敏,此刻站在门口,屋里的窃窃私语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他却看不出这个夫子的功夫到底有多高,白马书院果然藏龙卧虎,只是不知道书院为啥给他们安排一个武艺高强的夫子,难道是怕他们一个忍不住暴打夫子吗?
计燃胡乱猜测着,跟着阿苑等人走到门口靠墙站好。
刚站好,便听见屋里夫子又狠狠敲了一下,怒声喝道:“听山长说你们这次入学的学生之中有不少可造之材,可我万万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人迟到,真是令我失望至极。你们这个班,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班!”
阿苑和计燃对视一眼,这位夫子真是属炮仗的,连了解都没了解一下,就因为他们迟到就把一个班所有人都否定了,真是草率的很。
可夫子这顿吼却十分管用,把除了阿苑等人以外的学生都吓住了。
他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动。
阿苑透过窗户朝里面看去,这间讲堂也是十分简单,长长方方一大间,学生和夫子都是席地而坐,只不过夫子前面放的是长讲桌,而学生面前放的是小木桌。
“你们看,他们像不像鹌鹑?”阿苑指着那些缩头缩脑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同窗,嘻嘻笑道。
计燃点头,钱九道嘿嘿笑道:“你别说,还真像!”
许棠和程硕连声道:“你们别说话了!”
“当心夫子听见,又要罚咱们!”
昨天晚上就是大家一块玩的太晚,才会睡过头迟到的,开学第一天就被罚站已经够丢脸了,别再惹怒夫子了。
可已经晚了,夫子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十分生气地重重敲了一下桌子,瞪着他们吼道:“站在外面还不好好反省,聊什么天!”
这一下他敲的十分用劲,咚的一声超级响,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许棠和程硕、钱九道也被吓得不轻,计燃没啥反应,阿苑却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个讲桌好结实啊,被这么用力敲都不坏,说不定是个宝贝。
站了整整一节课,夫子才让阿苑等人进去。
只见夫子瞪着他们竖起了眉毛,“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这放到日后可还得了?我定然要好好罚罚你们,让你们长长记性,把今天学的这篇文章回去给我抄十遍!”
啥?
阿苑惊呆了,恨不得掏掏耳朵让夫子再重复一遍。
她虽然没怎么听,可大概也记得今天讲的这篇文章足有上千字呢。
十遍,上千字!
那得抄多少页啊?
不得把她的手给抄断?
阿苑立刻就要张嘴拒绝,可钱九道却更快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只听许棠和程硕代替他们乖乖点头道:“学生遵命!”
“你捂着她嘴干嘛?”可夫子却只盯着被捂了嘴的阿苑。
钱九道干巴巴笑着解释道:“夫子有所不知,她年幼刚掉了牙,容易流口水,我替她擦擦。”
夫子这才想起今年有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娃,稍稍放缓了脸色道:“不能因为年幼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该抄还得抄!”
这日子没法过了,实在不行就把白马书院炸了,抢了它的传音石!
阿苑狠狠咬着后槽牙,愤愤想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夫子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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