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爽朗大笑的应帝天，江凡的心情有些复杂。
    和他比起来，自己的心思多了点。
    他能看得出来，其实应帝天也没有发挥全力，或者说没有动用常规力量以外的特殊手段，之所以最后放弃挑战自己，也不是因为自己的隐藏。
    他纯粹是觉得这样不公平。
    并不是实力和手段上的不公平，而是心态上的不公。
    这个时候的应帝天，也许也有其他的打算，但是他拥有一颗挑战强者的心。
    可是江凡这样的心态却有破绽。
    双方交手之下，江凡根本不可能用全力，更不会把和强者交手当做快乐。
    放弃打破根基和应帝天比试，已经是江凡的极限了。
    所以，这样不对等的心态之下，无论怎么进行战术上的调节，这场战斗的意义都不大。
    因此，应帝天干脆放弃了。
    他相信终有一天，会遇到“公平”一战的机会。
    在这场战斗中，江凡除了在啸月天狼之魂出现的时候，动用了恶魔之眼的力量之外，就没再使用这一招了，用了那就是胜之不武了，江凡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那应帝天呢？
    没有特殊手段敢一个人去闯凌家避难所？
    双方都在等待，等自己和对方同时达到“心境”的巅峰，拥有全力战斗的理由的那一刻。
    这种心态很复杂，可对于强者来说很简单。
    江凡带着大量晶核来到哨所上之后，这里的战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江凡和应帝天三人加上小白猫，两个小时间屠戮的丧尸数量就达到了三万多，变异兽不计其数，而且在竞争之下，江凡和应帝天都是专挑强的杀得。
    被挑剩的对手威胁虽然也不小，可是凌云海还不至于连这都挡不住，在付出了一定代价之后，只有少数变异兽逃脱，铁憨憨一样的丧尸全灭。
    剩下的事情，那就是焚烧尸体，以及清理变异兽的尸骸之类的杂活儿了。
    江凡分了一万晶核给应帝天，包括五枚三阶的晶核，应帝天也没推辞，数也不数的收下了。
    他不喜欢计较，也不喜欢吃亏。
    杀了这么多丧尸和变异兽，直接折算成晶核多方便。
    不过，就在应帝天即将告辞的时候，江凡却把应帝天身边那名儒雅男子拉到了一边。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江凡带着儒雅男子来到一处无人的荒野，这里有的只是被烧毁的农田和丧尸的尸体，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儒雅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好像认识我？”
    江凡道：“穆兴武，华北战略研究部最年轻的参谋，五大流氓联合军演中，表现最耀眼的人，不过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
    他说出来的，是穆兴武过去的履历。
    江凡也没有撒谎，托家里的关系，两人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但只是萍水相逢。
    可是相比穆兴武未来的履历，过去的这点成就微不足道，根本没有提起的必要。
    救世军第一任军主，京都之主，华北王，人类的救世主，最完美的人，以及......应帝天的一生之敌。
    看到他和应帝天一起出现的时候，江凡也很震惊。
    这对儿未来的宿敌，现在竟然亲密无间？
    不过想到两人的理念差距，江凡也就不奇怪了。
    为应帝天打天下的十二应龙卫，有五个都是应帝天亲手杀死的，鲁元琛就是其中之一。
    “那场演习啊！想到还有人关注我。”
    穆兴武显得很高兴，“不过你要是问我太复杂的问题，我可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江凡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副精细的图案，不过有些地方却是模糊不清。
    一开始，穆兴武脸上还一直挂着儒雅的笑容，可是渐渐地，他的笑容凝固了。
    江凡画的，是一张图纸。
    一个军事基地的防御图！
    画完之后，江凡若无其事的问道：“我带上哨所里面的那些人，要怎样一天之内攻下这里？”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直接在地面上，画出一张军事基地的详细图纸，然后问一天之内怎么攻下来。
    这个问题，简直在问怎么谋反。
    穆兴武看着江凡的眼睛，江凡也不闪不避，只是平静的和他对视，没有丝毫的退避。
    过了一分钟，穆兴武竟然认真的回答道：“如果你有办法，让整个哨所的人都为你送死，精妙的指挥，绝对服从，并且不择手段的打击对方的士气，也许能在五天之内攻陷这里。”
    江凡摇头：“时间太长了。”
    穆兴武问道：“五天和一天有什么区别吗？”
    江凡沉默了。
    他总不能说，未来凌云渡就是在一天之内做到的吧！
    那他一定会被当成傻子。
    关键是，这个人是穆兴武。
    如果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还好，他要是当真了，那江凡才不妙了呢！
    穆兴武也没有追问的打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啊！现在通讯断绝，交通不便，你没有赶时间的必要。”
    江凡摇头：“我只想问一天，而且要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损失，将收益最大化。”
    “收益？恐怕没什么收益了。”
    穆兴武拿树枝画了个圈，“这里可是酒渠，华夏最大的卫星基地，导弹能源不计其数，随便引爆一下，你的所有努力就都付诸东流了，什么都得不到。”
    什么都得不到！
    江凡的脑海犹如雷霆炸响，变得一片空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凌云渡在西京的经营几乎尽毁，摧毁了酒渠基地之后才建立了一番事业，最后成为了大名鼎鼎的西北王，在华夏的西北地区雄踞一方。
    江凡的父母，也被那场战争受到波及而死。
    他的妹妹，也在那个时候失踪。
    后来妹妹虽然也显露过几次踪迹，却由于被通缉的缘故没有见面的机会。
    直到末世第四年，北玄月屠戮冰城之后，江凡彻底的失去了妹妹的最后线索，这也是江凡这一世遇到北玄月就想杀了他的原因。
    可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所有的情报和结果都是对的，可是正确的情报，不一定就能得到正确的结论。
    “呵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