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办厅办公室内。
杨康见自己母亲挂断了电话,急忙凑上前去问道:“妈,怎么样了?魏国坤是不是执意要继续包庇沈东?那我们就去举报...”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母亲便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不许你再查了,另外,那个叫沈东的,你也不要去招惹,明白了吗?”
杨康还是第一次见疼爱自己入骨的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大跳,但心中却十分不满道:“妈,为什么?沈东可是杀了人...”
“他杀不杀人的,关你屁事,你只需要记住,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杨母也是心有余悸,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吼了一句。
“我...”
杨康刚要反驳,可当他看见母亲盛怒的模样,吓得将到了嘴边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气鼓鼓的跑出了办公室。
...
此时,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
沈东和李严找了一家烧烤摊坐了下来,虽然李严身居高位,但压根就不排斥在这种地方来喝酒。
因为在他看来,喝酒能不能喝个痛快,那都要看跟谁喝。
跟脾气不相投的人喝,哪怕喝得是琼浆玉露,吃得是山珍海味也枯乏无味。
但与兴趣相投的人喝,哪怕没有菜,龙门阵也能当一盘下酒菜。
沈东往嘴里撸着串儿,好奇的对李严问道:“是我师父让你来的?我就说嘛,那个糟老头子绝对不可能不管我。”
“你师父?哪位?”
李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听见沈东的话,却一脸茫然。
沈东正撸串撸得兴起,他是真的饿了。
但听见李严的话,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你不认识我师父?不可能吧?我师父是薛神医,你别装傻了。”
“薛神医?”
李严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听说过,医术了得,曾经还给上京的某位一品大员的家属治过病。”
沈东诧异的咦了一声,见四下无人,急忙问道:“你和他难道不熟悉吗?当初也是他多次安排我去军营里的。对了,你现在在军队里是什么职衔。”
沈东在军校学习过,也上过战场,但当时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军校,就算是指挥作战的首领也不会穿配有军衔的服装。
因为在军校里,除了教官和学生的身份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有其他的身份。
当然了,在战场上为了防止敌人的斩首行动,哪怕是司令长官也绝对不会佩戴军衔,甚至下级士兵更不需要向上级长官敬礼。
毕竟现代的狙击手可不是开玩笑的,三四千米之外就能取将领的首级。
沈东虽然参加过多次战斗,但最辉煌的战绩还是带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以极低的人员伤亡代价捣毁了敌军的老巢,并成功将对方统帅斩首。
至于指挥作战,那是因为那次战役,他所在部队的长官牺牲,他临危受命。
而后来,他也指挥过两次小兵团作战,皆打出了优异的成绩。
上次他跟宋凌霜回家,得知宋凌霜的父亲是南吉军区司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接触的人好像都挺牛哔的。
“我和你师父...并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他的名气而已。”
李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至于我的军衔,不好意思,保密!”
沈东再度一愣:“不是我师父让你来的?那是谁?这个也需要保密?”
李严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上面,笑而不语。
“上面?”
沈东喃喃嘀咕着,抬头往自己的上方看去。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难得见一次面,只管喝酒叙旧,不管其他。”
李严举起酒杯,笑呵呵的岔开了话题。
沈东心中是越来越好奇,这咋回事?
以前他就觉得自己的师父喜欢吹不着天际的牛皮,后来他也逐渐信了,可现在他反倒又觉得自己的师父在诓骗自己。
原本他还想趁着酒劲儿从李严的嘴里套点儿有用的消息,但每次说到重要的问题时,李严却总是能戛然而止,然后潜移默化的转移话题。
毕竟想要在他口中套话,沈东还真的是嫩了点儿。
这顿酒一直从傍晚喝到了晚上九点过,两人的酒量都不错,并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勾着肩膀唱着歌,回忆往昔,畅想未来。
“沈东,不行了不行了,明天还有公务,不能喝了,改天,改天再喝。”
李严背靠在椅子上,表情那叫一个舒坦。
虽然人人都羡慕他身居高位,但又有谁能理解他的压力和重担,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哪怕平时参加一些酒宴,身边只会簇拥着一群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之徒。
反倒是和沈东喝酒,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无拘无束,这才过瘾。
沈东捂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心中却恶骂对方是一只老狐狸,聊了这么久,自己愣是连对方的身份和底细都没搞清楚。
他斜躺在椅子上,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问道:“你住哪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他心道既然你不说,那我亲自去看看你住哪儿。
李严似乎能洞察沈东心中所想,冲着沈东罢了罢手,然后对着街角处招了招手。
很快,那辆价值只有几万块钱的东风轿车开了过来。
“沈东,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李严指着那辆东风轿车,问道。
沈东嘴角直抽抽,然后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货居然坐的是一辆几万块钱,而且还十分老旧的国产汽车?
这不合理啊!
他罢了罢手,道:“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行吧!”
李严也不是矫情的人,在司机打开车门后,他坐了进去,跟沈东挥手道别。
“老狐狸!”
沈东骂了一句,将烧烤的钱给付了之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
“沈东出来了?怎么可能?”
在青阳市一栋别墅大厅内,六个人围在桌前,满脸的难以置信。
一名眼镜儿男子点头道:“我的人亲眼看见他出来了,现在在东南湖的烧烤摊喝酒。”
“和谁喝?”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
眼镜儿男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了过去:“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们的系统里面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连我们的系统都查不到?怎么可能?此人究竟是谁?”
白发苍苍的老者接过手机,仔细的端详着,随后又将手机递给其他人,让其他人也认认。
眼镜儿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对了,你们不是打算今晚行动吗?我劝你们还是识趣点儿,沈东这头猛虎可不好惹,如果你们不想白白浪费十几条性命,那就赶紧收手。”
“不行!”
一名端着红酒杯,站在窗台前望着漫天星空的旗袍女人娇喝了一声:“上面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我们再不行动,上面追究下来,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此言一出,原本闹哄哄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骤然间变得格外压抑。
白发苍苍的老者看向旗袍女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原本他们打算沈东还在警局,林家别墅无人保护之际,对林婉秋姐妹俩实施绑架,然后逼问出巨噬细胞药剂和所有资料。
但眼下,沈东的出狱却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这让他们意识到,沈东的背后绝对不简单。
旗袍女人妩媚一笑,扭着曼臀来到长桌前:“诸位可不要忘了,我们的原定计划。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如果想要让原定计划成功,那就必须要孤注一掷。如果此次再失手,我们就等着自裁谢罪吧。”
众人面色凝重。
如果再失败,那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生不如死。
还不如自裁谢罪,减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