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刚走,他便有些支撑不住,倚靠在靠枕上,俊脸泛着不太正常的苍白和虚弱。
宁浠让大牛婶熬了鸡汤端来。
在喝汤之前,她小心翼翼用棉签沾了水,替战北爵抿干燥的唇瓣。
万优优还真不愧是千金大小姐。
说是照顾人,实际上哪里会照顾?这唇都快干裂了!
“我昏迷的时候,你没吃苦头吧?”战北爵菲薄的唇一张一合,磁性的嗓音弥漫在耳畔。
宁浠将湿棉签丢掉,直挺挺的和他对视:“万优优倒是想,不过万霖那个老狐狸老谋深算,估计怕动了我会惹毛你,还挺老实的。”
战北爵想起昏迷时看到她做了担架,抬着自己,心疼地将她手摊开,果真看到满手的血泡,眉峰顿时一沉。
“这就是你说的没吃苦头?”
宁浠赶紧将手抽了回去:“都结痂了,早就不疼了。”
“那晚,我其实中途醒了一次。”战北爵突然说。
宁浠愕然,望向眼前的男人,那时候,她就秉承着一股信念,不停地拉着他向前,虽然有注意他是否掉下担架,但还真的没有太仔细观察。
“我看到一个女人弓着背,双手拉着藤条担架,一步步往前走,明明那藤条把她肩膀都勒出了血,压得她喘不过气,沉重地随时都会背过气,可是她一直没有放弃。”战北爵醇厚的嗓音继续回荡着。
宁浠当时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被他提起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厉害的。
竟然能把他一个大男人拖着走这么久!
可是他干嘛忽然说这个?
下一瞬,就见男人认真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心窝处。
“我的命是你的,所以别担心,就算万优优的条件再优渥,我也不会放弃你去求她治病。”战北爵给出了郑重其事的承诺。
宁浠恍然,原来他是在稳定她的“军心”。
“你是怕我对你没有信心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为了治病而抛弃我,只是我现在纠结的是,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且还有两个小家伙,他们可都遗传到了这种该死的病毒!
小夜夜还好,从一出生就处于喻烨的监控下,也有服用抗病毒药物。
可宝贝却不是……
宝贝小时候,她都是放养的,万一病毒异变,他肯定第一个复发。
战北爵森冷的眸子里带着点异色:“是人都会有弱点,总会想到办法的。”
“也对,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先喝鸡汤吧,一会凉了。”宁浠将搁在床头的鸡汤端了过来。
战北爵薄唇一张:“喂我。”
“……”好吧,体谅他是病患。
宁浠乖乖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尝了下温度,然后送到他的唇边。
战北爵张开了嘴一口含住了勺子。
可那深沉的眸光,却紧紧地落在她不施粉黛的脸颊上。
大概是这两天都在担心他,所以脸上真瘦了一圈,也没以往那么有肉感了。
宁浠被他用这种炙热的眸光盯着,不太自在,想把勺子抽出来,可此时才发现他竟然用牙齿咬着的,不仅咬着,还故意张开唇瓣,让宁浠看到他是如何用牙齿咬着勺子,那瞹昧深邃的样子,似乎咬的不是勺子而是她!
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战北爵,你给我老实点!”宁浠低吼:“松嘴。”
战北爵不再逗她,将勺子推了出去:“你还是红色红润些好看。”
“……”宁浠刷一下将鸡汤碗都塞给他,火急火燎的。
战北爵含笑接过,因为他躺了好几天,肠胃功能还没有恢复,喝点鸡汤养养胃是最合适的,不得不说,一碗鸡汤喝下,消失的体力也恢复了些许,就连思绪也更加活跃了。
“和小林取得联系了么?”
宁浠失落地叹气:“没有,我猜他们很可能真的遇到危险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都是为了陪他们夫妻找这个村子的人救命,他们才会麻烦缠身,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否则他们俩就是原罪。
战北爵蹙了蹙眉,将床下的行李袋拉出来,从里面取出仅剩的一个信号弹。
“这个给你,让救你的那户人家晚上找机会升空。”
这种信号弹是特别定制的,升空后炸开是简易烟花的样子,像小孩子玩的那种小火炮,但颜色特殊,能在空中绽放很久。
如果小林在附近,大概就能看到!
宁浠眸子亮起。
……
万优优得知宁浠在战北爵的房间里呆了一整下午,漂亮年轻的小脸扭曲成狰狞的一团。
就连平常最有兴趣的养蛊弄毒,都兴致缺缺。
佣人提醒她该用晚餐了。
万优优却吩咐佣人将煌野叫来。
半分钟后,煌野来到万优优的公主卧室,痴迷得望着她,就像忠诚的仆人。
“优优,那个男人已经有老婆了,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村子里多得是好男人等着你挑选……”
“比如说你么?”万优优不客气地嗤笑一声。
煌野的一片心意被万优优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践踏,脸色变得很勉强:“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最忠实的奴仆,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万优优原本还想再讽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他最后这几句话却勾起了她的兴趣。
万优优忽而转身,一根修长的手指慢慢爬上煌野的胸口。
她轻轻地画了几个圈……
如此近的距离,煌野闻到了她身上因为常年制药玩毒而带着的香气,呼吸乱了一拍。
耳根浮现红晕,小鹿乱撞般,紧绷着身子。
他对万优优没有任何抵抗力。
“优优你……”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去做?”
“真的!”煌野保证到。
“我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帮我办。”万优优往煌野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暖气,瞹昧道:“战先生对宁浠那个狐狸精痴心的很,可要是那个女人脏了,背叛了他,你说他还会不会要她?”
煌野身体抖了抖,更招架不住了,但理智却瞬间回笼了。
他眉头一拧,秒懂了。
“你要我去找人侮辱那个外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