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功对应的是哪一脉呢？”
    胡苏想了想，突然愣住。
    “我难道真的以后留下了？不留下去哪里？仙门？去仙门搞天魔试炼？废了黑水煞骨洗去一身煞气？”
    洞察内视，体内一切分明。
    煞气，已经融入她体内的皮肉骨五腹六脏……“真能洗去？这怕不得……刮骨抽筋千刀万剐之痛吧？”
    胡苏想到上午比试时，脸上受伤的痛。
    伸手摸了摸脸颊。
    体质强大到，那一点皮外伤一两分钟不到就好了，但当时的痛感，她现在一想还难受得皱眉。
    “我怕痛！”
    她喃喃道。
    或许是体质全面强化的原因，五感敏锐，神魂强大，让她可以做到不靠神魂不靠视听闻就能感受到环境。
    她闭眼，抬手，用手背感应外界。
    煞气浓郁度、呼吸带着的温热和风声，空气中的湿度等等。
    如果锻炼一下，能更清晰敏锐。
    这也是她痛感如此明显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种痛感可以切断，但切断后，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她……体质上的敏锐度，这是一种天赋！
    胡苏闭眼不语，沉默了一阵。
    天色更暗了。
    魁青打扫好了院子，收拾了屋子，胡苏进去一看，嫌弃不已。
    “连打扫都不会！”
    魁青：“……”
    胡苏将就着选了一间屋子，里面有石台可以当床，也可以当打坐修炼的地方，石头比较抗煞气腐蚀。
    这里的屋子都是石制的，一间间面积到不小。
    就是家具有点破烂。
    胡苏将分类好的物品，一些无用的扔给了魁青一大包：“去坊市卖掉换成……魔煞晶吧！”
    一百块魔煞石能换成一块魔煞晶。
    在外门，魔煞晶也是高档货币。
    见魁青还呆在原地，胡苏先是一愣，随后挥手：“骨片不能给你，你就背着包袱去吧，你堂堂二阶炼尸还怕被打劫不成！？”
    魁青背着半人高的包袱离开了。
    胡苏歪头想了想。
    化影，然后跟了上去。
    现在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闲着……她当然不是在想，如果有人打劫魁青可以多点收获。
    ……
    夜色下，坊市人好像更多了。
    魁青背着包袱进了一家家店，却又出来了，胡苏没进去，也没有同步感应他在干嘛，她不是很喜欢使用灵魂同步化。
    可能还是有些别扭吧。
    灵魂同步化的情况下，她会有自己就是命尸魁青的感觉。
    她，成为了个络腮胡子大男人？
    胡苏将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抹去。
    “对了！刮了胡子会不会好一点？”胡苏飘在魁青身后，终于跟着他进入了一次店铺，看到了他如何做生意。
    魁青进店，无视店员招呼，走到柜台上，将包袱打开。
    店员或掌柜开口，点了下东西，开了价。
    魁青收起包袱走人。
    胡苏：“……”
    啪！
    胡苏突然拍了下自己：“我忘了，炼尸没有我控制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至少二阶的炼尸做不到。
    别看有人的炼尸可以代替主人和人交流，其实，这通过炼尸之口传音的就是其主人自己。
    而且，也不是通过喉咙说的话。
    是能量震动的一种技巧。
    胡苏正想要不要暂时控制一下命尸魁青，让他和店铺掌柜交流，好成功将交易进行下去。
    不要浪费时间了。
    结果，发现跟在魁青身后好些人。
    胡苏：“……”
    接下来，她就只是木然的旁观，看着魁青转进了偏僻小巷子……不一会儿背着更大的包袱出来了。
    没等犹豫的胡苏考虑好，尸体要不要去捡走。
    就看到在魁青离开后。
    有好些人如鬼影一般扑了进去，扛着尸体跑了。
    胡苏：“真……勤俭节约啊！”
    她飘进去看了眼，里面连点血迹都没留下，只有坚硬灰石上一些岁月新旧痕迹，和地上的些许碎石尘土。
    胡苏默默观察了一阵，又去寻找魁青去了。
    对方是她的命尸，仿佛四肢一般。
    她很清楚命尸在哪里。
    飘过去。
    看到魁青从另一条街道出来，绕进了巷子，带了一些人进去，不一会儿一个人出来了……
    又一次，去新的街道，新的店铺，新的尾随者，新的尸体……
    一轮又轮。
    不过，尾随者人数越来越少了。
    实力也越来越强了。
    魁青的包袱先是变得更大，然后缩水消失，这一次，也是让尾随者从无到有，更强的一个转折。
    胡苏坐在夜色下的巷道上方，看着下方的械斗，抬头望天。
    “储物魔器有了……不用买了……”
    “一晚上就死了一百多人了，外门这里有这么多人可以死的吗？尸体我到底该不该捡？”
    当然，尸体上的东西，魁青有捡。
    胡苏很迷惑，很迷茫。
    她想见见黎泠。
    不过，大半夜的……胡苏迟疑片刻，传念给魁青一句，等魁青收拾好战场来到角落处，将他收入骨片空间。
    胡苏如影子一般，向着黎泠留给的地址而去。
    那是一片处于外门内圈，不算最中心一圈也算是内圈的一片住宅区，和她的处于外门城市最外一圈的住宅院子不同。
    这里的住宅显得华丽得多，面积也很可观。
    大概是胡苏院子的两三倍大小。
    不是最华丽的高门大院，但也算是这片区域中等档次的一座几进大宅了。
    “我不羡慕，真不羡慕……”
    胡苏瞟了一眼，又一眼，整个人无视了阵法飘了进去。
    如果找到黎泠，投影就先给她用了。
    并助她顿悟一次吧。
    可惜，转完了宅子，没找到黎泠，胡苏沉默了一会儿，轻笑了几声。
    “看来，得自己想！这种关系到道途的事，怎么可以托之他人，让人承担你未来命途选择之重呢？”
    她自嘲了两句。
    站在黎泠的宅院内抬头望天。
    今晚，难得好天气。
    乌云散开，星光显露，夜间寂静又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矛盾又自然。
    “选择吗？我真怕选择错了……”胡苏摇头，她其实心底有某种决定，可是，却有些不甘。
    “还是懂得太少了……”
    迟疑，是所知太少，心中无底的原因。
    “得多选择一些，有知识文化点的修士，获得他们的所学与知识才行……还有，自己也得找找有没有藏书之地……”
    想着这些，胡苏飘向了考功殿方向。
    也不知道，姓常的离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