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嘤嘤笑眯眯看着两人：“韩教官，崔教官，我能回宿舍吃点儿东西吗？”
    崔教官觉得声音都好像不是自己地问她：“秦嘤嘤，你还没……吃饱？”
    秦嘤嘤摸了摸肚子，有些羞赧地看着崔教官。
    “说实话么？肉太少了，我才吃了七分饱。”
    韩教官：“……”
    韩教官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快去吃！”
    “哎，谢谢韩教官！韩教官，崔教官下午见！”
    秦嘤嘤刚走，韩教官身体一歪贴在了墙上。
    崔教官也觉得双腿发软，眼神飘忽。
    李师傅从里面出来：“韩教官，崔教官，下午的食材都用完了，我现在去买点儿？”
    韩教官闭上眼睛，显然什么都不想说。
    崔教官：“……”
    他无力挥挥手，扶住显然站不住的老战友，两人直接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你说那么小小一个人，为什么那么能吃啊？”
    韩教官想到秦嘤嘤上午出色的表现，还有早上她三分钟内搬动三十多桶桶装水的速度一点儿不气喘的情景，眉心控制不住的突突直跳。
    韩教官黝黑的脸上表情麻木，虽然才半天，但秦嘤嘤好像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他扶着墙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吃得多，力气大！”
    崔教官：“……”
    这话老韩他自己信么？
    下午训练有拉练，十公里起步，因为是第一天所以不负重。
    就算这样十多个女生多少发憷，但想着四个名额，人都留下来了，大家咬牙坚持。
    韩教官盯着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的秦嘤嘤，只觉得胸腔里爱恨交织，搅得他拔高声音。
    “秦嘤嘤出列！”
    “是，韩教官！”
    人先出列，站稳后秦嘤嘤才艰难掀开眼皮。
    太困了。
    吃饱犯困，她控制不住。
    韩教官一双铜铃大眼睛盯着秦嘤嘤，抬手一指。
    “秦嘤嘤，我们的拉练是在学校后山，沿着后山观光车道跑到山顶，再从山顶下来。”
    秦嘤嘤抬头看看，确定了路线。
    “是，韩教官。”
    韩教官忽然勾起嘴角，素来冷沉的脸上忽然挤出一抹笑容。
    “你来带队！”
    闭着眼睛跟着队伍跑是吧？
    那是因为前面有人带，秦嘤嘤一定听力极好，所以闭着眼睛也能跟上队伍的节奏，保持队形半点儿不乱。
    但带队的人如果闭着眼睛睡觉……
    呵呵呵！
    小样儿！
    还治不了她？
    韩教官甚至暗戳戳地想着：拒绝吧，这样子准备刺激的秦嘤嘤的话才能啪啪啪啪往秦嘤嘤脸上喷。
    秦嘤嘤乖巧点头：“是，韩教官。”
    韩教官：“……”
    胸腔一鼓，韩教官到了嘴边要呵斥秦嘤嘤的话噎回去，险些把自己噎岔气。
    崔教官在旁边看着，憋着笑咳嗽一声。
    韩教官吸气，狠狠盯着秦嘤嘤。
    “全体都有，跟着秦嘤嘤开始拉练！”
    “是！”
    等看到秦嘤嘤带着队伍往学校后山那边进发，而且看速度不快不慢很匀称，而且路线也没有偏离，韩教官锅底一样的脸色总算好看一些。
    崔教官不由拍拍他肩膀：“老韩，就这秦嘤嘤一个，是不是感觉比以往你碰到的那些刺儿头都难带？”
    韩教官呵呵一声：“这不还是掰过来了？”
    闭着眼睛跑步？
    真当他没办法了？
    韩教官收回叉腰的双手，扶了扶头上的迷彩帽。
    “你在这边等着，我去山顶！”
    看老战友那沉闷的嘚瑟样儿，崔教官一边笑着摇摇头。
    “就我对秦嘤嘤这半天的观察，我觉得这一路你可能会被她无辜困顿的大眼睛气炸，我和你一起跑一趟吧。”
    韩教官丢下一句“随你”，迈开大长腿去追学生队伍。
    三十七人的队伍除开跑在最前面的秦嘤嘤，正好组成一个四列九人的小队，跟着秦嘤嘤沿着观光车道上山。
    秦嘤嘤困！
    困到一边跑步爬山一边哈欠连天，因为不熟悉路况加上第一次到这边，所以不得不强打精神注意路线。
    她自己摔在沟里没关系，后面还有班上三十六个同学呢。
    顾令听着她哈欠不断，他在第一排眉头皱了皱。
    “秦嘤嘤，你没事吧？”
    秦嘤嘤快速摇头，抽空回头看他一眼。
    “没事……哈……就是好困，太困了。”
    因为太困，她一双黑亮亮的葡萄眼比平时更加湿润了，瞧着像是蒙着满满一层水光，漆黑的瞳孔好像泡在清澈透亮的池水中，润润的，软软的，湿漉漉的，特别纯粹干净。
    莫说顾令心中一动，就是边上的许舟还有其余两个男生也看愣了。
    秦嘤嘤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因为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问同学们：“速度能加快吗？”
    男生们觉得没事儿，毕竟面对这么一个瞧着软软糯糯的同班同学，谁都不想拖后腿啊。
    女生们有几个脸色难看。
    王姣皱眉，不满吐槽。
    “二十里现在就开始加速，是想类似我们吗？”
    张佳怡跟风：“对！真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男生们都喜欢，所以连带着飘了，以为自己是人民币了，所有人都要喜欢都要认可？”
    张佳怡和王姣在四排，还有两个女生和她们一起，声音虽然不大，但最前面的秦嘤嘤听得非常清楚。
    她听了点点头。
    “既然不行就算了，我们继续匀速前进。”
    她是在询问而不是在通知，既然有不同意加速的，她自然不会不顾同学们的意见。
    王姣和张佳怡以为秦嘤嘤会坚持加速，没想到她居然同意就行匀速前进。
    两人有些愣，但又忍不住冷笑。
    秦嘤嘤那张脸哪个女生看着不嫉妒，偏偏声音还特别甜软，糯糯的，和着有些肉乎的脸颊，别说班上的男生了，隔壁宿舍陈玉王宁几个女生都说好想捏捏。
    女生都这样，哪个男生不喜欢？
    韩教官过来时，秦嘤嘤正努力瞪大眼睛带着同学们继续往上跑。
    看她终于不再闭着眼睛，韩教官终于满意，这才是训练该有的节奏和样子。
    山上容易下山难，上山的时候还好，没有人掉队。
    下山的时候难了，尤其是女生体力到底不如男生，大家气喘吁吁，队伍中陈玉忽然惊呼。
    “王宁小心！”
    王宁在第五排最右边，她边上是陈玉，另一边是观光公路的排水沟，再过去就是山壁。
    随着陈玉惊呼，大家齐齐看过去。
    一直跟着队伍的韩教官闻声冲过去，离得有些远，他速度再快也来不及，只好改变策略，用自己的身体冲向水沟那边，就算王宁摔下来也是摔在他身上。
    结果他刚将自己丢进干燥的排水沟，就看到秦嘤嘤扶着应该摔在他身上的王宁满脸纳闷儿又好奇地瞅着他。
    “韩教官，你躺在那里做什么？”
    韩教官：“……”
    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