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嘤嘤是被淅淅沥沥的水声吵醒的。
    哪里来的水？
    难道她回到海里了？
    水声是外婆妈妈们一尾巴甩飞多宝鱼后的结果？
    秦嘤嘤一个翻身爬起来，看都没看闭着眼睛就往水声响起的地方冲。
    晏厉城正在洗澡，忍了一晚上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才早上六点，小嘤嘤的生物中这个点儿绝对不会醒来，他可以洗个澡。
    浴室门甚至都没锁上，为了听卧室的动静，以防万一怕小嘤嘤掉下来，他能飞速跑过去接人。
    他刚洗完澡，正对着门口方向擦身体。
    浴室门被推开了，惊愕茫然的他对上一张困倦的包子脸。
    小嘤嘤艰难地掀起眼皮看了看溜溜光的饲养员哥哥，满心欢喜变成了失望。
    “是厉城哥哥啊，我还以为是外婆妈妈他们呢。”
    晏厉城：“……”
    从来稳重清雅的晏大少爷整个人都懵了，浑身上下在瞬间像是熟透的大虾一样绯红。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晏厉城只听到自己砰砰砰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羞耻的！
    秦嘤嘤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虽然失望，不过能洗澡她还是高兴地。
    “厉城哥哥，我……”
    石化成雕塑的晏厉城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连忙用毛巾捂住身体。
    “小嘤嘤，你先出去。”
    秦嘤嘤不出去，她也想洗。
    不仅不出去，她从晏厉城腿边转开进了浴室。
    晏厉城：“……”
    虽然小嘤嘤才三岁半，什么都不懂，但他懂啊。
    晏厉城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好。
    不！
    是非常不好。
    又尴尬，又无措，还有些……羞耻。
    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洗澡不关门，这要是让小嘤嘤误会了怎么办？
    晏厉城咳嗽一声，见小嘤嘤已经进了浴缸在放水，他深吸一口气。
    想问问小嘤嘤刚才是不是什么都没看到？
    但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
    毕竟他当时都惊呆了，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
    秦嘤嘤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边放水一边奶声奶气地安慰他。
    “厉城哥哥你别伤心，你还小，所以才没长大，等你长大了，你那里也就长大了。”
    晏厉城：“……”
    从来冷静自持的半大少年快要疯了。
    “小嘤嘤，谁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看着饲养员哥哥红着一张好看的脸格外好看的样子，秦嘤嘤捂着嘴嘿嘿笑。
    “哥哥舅舅他们说的，恩，外婆妈妈也提过，因为当时哥哥看舅舅的很大，非常不明白，然后外婆和妈妈跟他解释，我就在旁边就记住了。”
    晏厉城几乎窒息。
    觉得自己裂开了！
    吃早餐的时候，秦毅寒发现厉城不对劲。
    “厉城，你怎么了？”
    秦嘤嘤张开小嘴，晏厉城难得变脸，快速出声。
    “没什么，就是一早起来洗了个澡，不太习惯。”
    秦毅寒惊讶：“早上起来洗澡？”
    秦嘤嘤一边大口喝牛奶一边笑眯眯点头：“是啊，我也泡澡澡了，好舒服。”
    秦毅寒：“你们一起？”
    一个是男孩儿，一个是小姑娘。
    这可不行。
    晏厉城准备解释，秦嘤嘤咽下一口海鲜粥摇头。
    “不是不是，厉城哥哥偷偷洗澡被我发现了，他都不带我一起洗，所以他洗完了我自己又洗了。”
    秦毅寒长舒口气。
    真是吓死他了。
    厉城这孩子从来不让他操心，刚才这件事情是他太武断了。
    差点儿就误会了厉城。
    秦毅寒点点头：“恩，小嘤嘤记住了，小嘤嘤是女孩儿，爸爸和厉城哥哥都是男孩儿，不能一起洗澡。”
    秦嘤嘤心理吐槽规矩真多。
    但这是饲养员爸爸，她还是听吧。
    “爸爸，我记住了。”
    吃过早餐，秦毅寒和晏厉城先送小嘤嘤去幼儿园。
    看到宝贝女儿进了幼儿园回头冲他挥挥小手，秦毅寒难得笑了笑。
    等看不到宝贝女儿以后，他才看向身边的半大小子。
    厉城那么喜欢小嘤嘤，今天居然没有跟她挥手再见，也没说中午来和她一起吃饭。
    秦毅寒本想问问厉城到底怎么了，最后决定还是相信厉城，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
    厉城虽然看着挺高，到底不过十岁孩子。
    小嘤嘤还是个小奶团子，也是孩子，孩子之间的事情，还是先让他们自己沟通吧。
    实在不行，他这个大家长再出面。
    “厉城，晚上见。”
    “秦叔叔，注意安全。”晏厉城浅笑目送秦叔叔的车子离开。
    等到了高中部以后，看似沉稳实则格外煎熬焦躁的他心还没有平静下来。
    他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管是上次还是这一次，小嘤嘤依然对性别没有明显概念。
    原生家庭告诉她，男生女生就算是不穿衣服在一起也没关系。
    这绝对不行。
    再想到自己被三岁半的小嘤嘤看光了，他又是尴尬又是羞耻，更多的是无奈后悔。
    怎么就没锁上门！
    怎么就没锁上门！
    他同桌看着跳级学霸从早上进教室就心不在焉，再到现在演算本上写满了“怎么就没锁上门”七个大字，担心学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厉城，你怎么了？”
    晏厉城摇头：“没什么。”
    同桌指指他面前的演算本：“那为什么写这么多同样的话，你家进小偷了，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果体初次丢了算不算？
    想想就羞耻尴尬的能抠出一座秦王宫啊。
    啊啊啊！
    越想越不淡定，耳尖都红了。
    同桌看的吓了一跳：“厉城，你是不是生病了？”
    晏厉城摇头：“没有。”
    “可是你脸都红了。”同桌眨眨眼，唏嘘一声：“难道被喜欢的小姑娘表白了？厉城啊，你和哥哥们不一样啊，你才十岁，这么小可不能谈恋爱，早恋是不允许的，会被叫家长的！严重的会记过再被劝退哟！”
    晏厉城焦躁的心被同桌的话瞬间浇灭。
    早恋？
    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轻飘飘地看向同桌：“你想太多了。”
    同桌再次唏嘘一声：“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毕竟你年龄小，何必早尝爱情的苦！”
    晏厉城挑眉：“看来你苦的厉害！”
    同桌：“……”
    还能不能好好做同桌了？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啊！
    讲台上老师忽然出声：“赵晨，不要打扰厉城同学听课！”
    赵晨：“……”
    他一个人能打扰吗？
    晏厉城听课了吗？
    他用人格担保晏厉城从早上踏进教室到现在快中午了，四节课一直在走神。
    公平呢？
    公平是老师只看成绩，恰好他成绩全年级吊车尾！
    生无可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