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删掉记忆,柳幸川眼眸射出防备和警惕的冷光,“谁也别想再动我的记忆!”
白无常哭笑不得道:“这是规矩呀,不然你带着冥界的记忆还阳,到阳间透露冥界的事,那不就乱套了,所以必须删掉。”
他说着,递过来一瓶乳酸菌似的东西过来,“把它喝了,你来冥界的记忆,就会变成一场梦,醒来就忘掉的梦。”
“什么东西?”柳幸川警惕地后退两步。
“这是孟婆汤,放心吧,稀释过的,不会让你变傻。”白无常硬塞给他,“来来来,大川,来喝汤了~”
柳幸川一个反手就给扔河里了。
黑无常:“……”
嗯,又要辛苦六殿捞垃圾了。
“我阳寿未尽,你们阴差却乱勾魂魄,将我带下来,这是你们失职在先,我没有义务要为你们的失职买单。”柳幸川冷冷说道。
要不是怕耽误时间,他真想找到那两个勾他魂魄的阴差,狠狠揍一顿!
“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是死的,你也是死的啊?”柳幸川话一出口,黑白无常就点点头。
“对啊对啊,我俩都是死的啊。”
他:“……”
深吸一口气。
“冥界所见所闻,我不会透露半句,你们大可放心。”
他不会喝什么孟婆汤来删除自己的记忆。
在这里,他好不容易想起和夭夭的记忆,如果因为喝了孟婆汤,导致他还阳后再次遗忘夭夭,那不就白忙活一场了。
所以,他死也不会喝!
“算了老白,他阳寿也没多久了,相信他也不会上去乱说话。”黑无常妥协了,黑着脸对他发出警告,“冥界所闻,不可外泄,不然你会招灾的。”
“还有……还阳后记得烧大金元宝赔我钱啊。”
柳幸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容如三月春风,和熙清润,“好。”
终于要还阳了!
夭夭,等我!
黑白无常偷偷摸摸带着柳幸川抄秘密通道,将他送回阳间,临走时对他说道:“刚回去你魂魄会不稳,需要沉睡一天才会醒来,但愿你的家人没把你肉身火化喽,否则你不死也得死了。”
*
此刻,枉死城。
白夭气势汹汹找到六殿办公室,一脚踹开大门,里边空无一人。
她双眼危险的眯起,想到人不在这里,可能在休息睡觉的地方。
二话不说,她又往六殿的个人休息室找去。
六殿住在枉死城市中最高的那栋大厦里,在这里工作的阴差也不少,看见杀气腾腾的白夭,不想惹事的自动让开,也有头铁的上来阻拦她。
白夭直接将其撂下,打昏扔在走廊里。
现在的她是鬼挡揍鬼,谁来阻止都不好使。
很快,她所过之处,身后堆满了阴差。
终于她来到六殿居住的地方,踹开门,正好看见六殿在换衣服,裤子还没来得及穿上,看见她闯入,吓得拎着裤腰带连连后退,摔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六殿一脸震惊。
不敢相信她一个生魂竟然敢闯入冥界,这不是找死么。
白夭上前,冰冷纤长的手指一下子掐住六殿的脖颈,双眸阴沉,毋容置疑地质问道:“你把小川藏哪了?”
“什么小川……咳咳咳!”六殿想装傻,却被她那只阴冷的手掐得很难受,脸一下子涨红。
白夭冷笑:“你和八殿拘走小川的魂魄,当我不知道么?”
“小川阳寿未尽,你们就把他勾来冥界,坏了规矩了吧?”
六殿挣扎着叫道:“是!我们是带他下来了!但这不是你逼的吗?白夭,亏我在阳间的时候那么信任你!你竟然辜负我的信任!”
“你自己还不是坏了阴阳规矩!怎么,现在双标起来了?”
白夭寒眸微眯,透着杀气,“对,我就是双标。”
“我告诉你,我不止双标,我还特别护短。”
“我的人,谁敢动,谁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六殿不怒反笑,“咳咳咳……谁让你复活钱富贵在先呢?现在失去重要的人,就是你复活不该复活的人的代价,咳咳咳……”
白夭见他油盐不进,直接将他往门外拖去。
六殿顿时急了,慌忙地想去拉裤子,因为他现在只穿着清凉的四角裤喂!
“白夭咱们有话在屋里说就行了……别出去啊!我要脸喂——”
这栋办公大厦里全是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下属,他这副样子出去,不得丢尽作为阎罗王的脸面啊!
“白夭!!!”
白夭无视六殿的惨嚎,掐着他脖子往外拖。
六殿拼命挣扎,却惊慌发现他挣脱不开白夭的钳制,无奈之下,只好死死捂住脸。
他认为,只要不露面,别人就认不出他。
白夭拖着六殿走出卧室。
一路上,全是出来看热闹的阴差们。
“艾玛,这不是六殿吗?”
“六殿!六殿!你肿么了?”
这些阴差平时和六殿关系不错,看见他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拖着走,以为是六殿惹下的情债,胆子大的纷纷调侃他。
“六殿,您支棱起来呀!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欺负了。”
“是呀六殿,拿出你在忘川河捡垃圾骂骂咧咧的气势来呀!”
六殿:“……”
什么叫社死,他终于明白了,这特么的就叫社死!
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可白夭掐着他脖子,他就是想钻地缝,也钻不了。
六殿只好小声求饶,“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讲行不行?”
白夭冷笑:“我只要小川。”
“那不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咕噜噜!”六殿话音未落,下一秒就被白夭摁进忘川河里,硬生生灌了几口恶水。
六殿脸都绿了,“白夭,你放肆……咕噜噜——!”
又是一大口恶水。
白夭掐着他后颈,将他的脑袋往河水里摁去,一张俏脸冰冷无情,“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小川在哪。”
六殿双手扑腾,还真被她搞逆反了,“你死了这条心吧!柳幸川已经被我扔进投胎池里了,他已经去投胎了,你别想再见到他了!”
白夭目光陡然一沉。
扑通!
她无情的一脚直接将六殿踹进忘川河中。
接下来,无论六殿从哪里游上来,她都将其踹进,打进,揍进河中。
几十个来回后,六殿鼻青脸肿,湿漉漉地站在河里哭着抱头求饶。
“夭姐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