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谢谢你……”
    老爷爷感激涕零颤颤巍巍的就要给白夭跪下，“大师，我不求下辈子大富大贵，只求大师帮帮我儿子，让他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青年一愣，大惊失色，“爸！能向您亲口道歉，我已经很满足了，自杀的罪孽很重，我会慢慢偿还……”
    “你别说话。”老爷爷一脸恳求，“大师，帮帮我，我可以把所有家当都给你，我还有一间老房子，等我死后，我可以过继给你。”
    他没有儿女可以继承遗产，本来打算死之前捐给孤儿院。
    现在看见自己儿子竟然没有去阴间，老汉心里急得不行，只想倾尽一切为儿子换一个能投胎的机会。
    白夭神色浅淡的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杀者罪孽深重，就算给他投胎转世的机会，接下来三世，他也不可能转生成人。”
    老爷爷颤抖地说道：“只要有机会就好，别让他在阳间做孤魂野鬼啊。”
    青年朝着白夭摇头，他不要拿老父亲的福报去换自己投胎转世的机会，如果这么做了，他还是人吗！
    “我可以帮他下阴间，但能不能等到机会，就看他自己的造化。”白夭终究还是心软了点。
    父爱如山啊！
    老爷爷激动地给她磕头，“我老汉儿在这给大师磕头致谢了！”
    “不必。”白夭摆手，“你阳寿还有七天，你的房子我不要，拿去做更有意义的事吧，或许能为你和你儿子积德。”
    她说完利落起身，给柳幸川使了个眼色。
    柳幸川心领神会，拿出钱包付账。
    “不不不！大师已经帮了老汉儿我很多了，这顿就当我请大师了！”老爷爷一个劲的推辞不要钱。
    柳幸川温和一笑，把钱塞进老爷爷那双饱经沧桑的手里，“收着吧。”
    老爷爷低头看去顿时愣怔住。
    手里一沓钞票，足够他为自己办个体面的葬礼了。
    “多谢……”老爷爷泪流满面。
    白夭也没有关掉他的阴阳眼，这七天时间，老爷爷是一直能看到自己儿子的。
    青年也很感激白夭给了他们父子最后相处的七天时间。
    七天时间里，老爷爷没有再去摆摊，而是和儿子一起去把老房子给卖了，所得款全部匿名捐赠给京城一家孤儿院。
    阳德有形，阴德无形。
    无意间老爷爷给自己获得了一大笔阴德，这个阴德也在他下去冥界后，和阎罗王交换，成功换得儿子投胎的机会。
    虽然和白夭说的一般无二，前三世儿子不能为人，后面再投胎的话，就可以轮成人了。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白夭吃饱喝足，慢悠悠地走在路灯下。
    柳幸川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长的背影，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夭夭，你做的很棒。”
    听到小六子的夸奖。
    白夭顿住脚步，回头盯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棒什么棒？你觉得我是在度化他们父子么？”
    柳幸川点头，“如果不是你帮助他们，他们将带着遗憾，永远的错过。”
    白夭嗤笑道：“我帮他们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那老头子平日没少积德行善，他的功德力不低的。
    果然，她话音落下。
    老爷爷和他儿子的功德力就朝她飞了过来。
    老的有一百点，小的只有一点。
    白夭指着漂浮在路灯下的点点金光，笑靥如花，“看见没，我是为了这个才帮他们。”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璀璨的灯光下，微微寒风吹动着她的黑色发丝，白夭在肆意轻笑，随手揽过金光，尽数收入囊中。
    这样口是心非的她，真的很美，很迷人，让人难以自持，疯狂的心动。
    柳幸川看着笑容绝美的她，一步一步靠近她。
    白夭刚把功德力收进元神里放着，一个侧身意外跌进他的怀中。
    他一把扶住她。
    “你怎么跟鬼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来我身后？”白夭嘟囔了声，用细长的手指去戳戳他的胸口。
    柳幸川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坚定而温暖，“在我看来，你就是很了不得。世界上受苦的人何其多，见死不救，漠视生命的人也很多，可你却愿意施以援手，拉他们一把，给他们希望。”
    “无论动机如何，夭夭，就冲这点，很多人不如你。”
    他做她的小跟班没有几天，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就看到了这么多。
    黄金海岸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是她度的，那位心如死灰绝望到想死的宝妈也是她救的，隔壁老王家的恶婆婆是她训的，张氏集团的风水她也不计前嫌的去看，包括现在的父子俩，也都是她。
    在这些深陷绝望泥沼的人心中，夭夭就是救命稻草啊。
    可恰恰因为这个，他才更心疼她。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夭夭，为什么你要收集这些功德力？”
    “世人皆苦，不该是诸天神佛来度么，为什么让你孤军奋战？”
    柳幸川心疼她的不易。
    白夭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
    “是啊，为什么要我来度众生呢。”她冷笑，目光冷酷，中指冲天怒骂，“你该问问狗老天！”
    她被封印九千年，元神苏醒占据别人的肉身，想活下去，只有不停地收集功德力。
    收集功德力，就意味着她要度化世人。
    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不止要度世人，连授予城隍之职的责任，也交到她的手上。
    这让白夭不得不怀疑起来，她的元神苏醒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被计划好的。
    算计她的人，除了死对头，她想不到别人了。
    “夭夭，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去做真正的自己。”
    而不是被这些事情束缚。
    他想看见真正快乐的她。
    白夭看着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他，心神微动，笑了，“我做回自己很简单，吃了你就行。”
    她忽然凑近他。
    踮起脚。
    冰凉的手指往他脖颈掐去。
    “你的肉身和灵魂对我大补，吃了你，我或许就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好。”
    意料之外的，柳幸川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