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给他做过简单包扎后说道:“少爷,你失血有点多,先坐下来休息,我来看夭夭。”
柳幸川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起。
“难道和上次一样?”白零想起来夭儿姐也昏迷不醒过一次,那次救了夭儿姐的男人,是一个叫什么大帝的。
陶城隍来家里溜达时提过一句,说这位神秘的大帝是冥界之主。
那是不是只要他找到冥界大帝,就可以让夭儿姐苏醒了?
想到这,白零急切地吩咐柳幸川,“照顾好夭儿姐,别动她,我去找京城城隍!”
他跑出去了。
舒颜一愣,“京城城隍???人生病了应该求助医生,拜神叩佛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病痛了。”
柳幸川也没想到白零关键时候居然跑了,还说要去找城隍爷。
他现在都怀疑是不是白零骗了他,科学不信转头去拜玄学。
“医生,你快看看白夭怎么回事。”
舒颜点头:“少爷放心,这里医疗仪器都很齐全,我会尽全力救夭夭的。”
然而。
一番精密的检查过后。
舒颜脸色难看。
“怎么会这样……”
柳幸川焦急问:“怎么样?”
“我给夭夭做了最精密的检查,可结果显示,她身体很好,甚至比一些特种战士的还要好,但——”
舒颜满脸不可置信,“她体温极低,已经低于常人了。”
“心跳也很慢。”
“普通人如果是这种情况,根本就活不了。”
“可她气息还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身体机能都是健健康康的状态。”
舒颜犹如见鬼。
柳幸川同样不理解。
“那该怎么治疗?”
“不用治疗。”舒颜叹气:“夭夭她是陷入深度睡眠中,只有等她自己醒来。”
柳幸川神色一沉,“你的意思白夭是变成植物人了?”
“差不多。”舒颜无奈道:“我环游世界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症状。也许是我医术低浅,找不出病根。”
舒颜是爷爷新招进来的家庭医生,爷爷招进来的人,一定医术了得。
她的话,他相信。
“你是舒家的人?”柳幸川看了眼别在她胸前的胸牌——舒颜。
舒颜苦笑了一声,“从前是,现在不是了。”
她因为那个男人,被逐出家门,甚至坐了几年的牢狱。
舒家她回不去了。
“听闻舒家有一种传奇针法,你会么?”
“少爷说的是九玄十三针吧?”舒颜艰涩一笑,“我以前跟着老祖学过几针,还没全部学会,就离开了舒家。”
“真正会九玄十三针的人,只有我舒家老祖。”
“可老祖云游天下,想来连现在的舒家人也不知道老祖身在何处吧。”
柳幸川沉声:“我就问你一句,你家祖传的九玄十三针能让白夭安然无恙的醒来吗?”
舒颜沉思片刻,摇头,“不能。她是自己意识沉睡,不是病灶,所以九玄十三针是不可能让她苏醒的。”
柳幸川沉默了。
忽然觉得白零去求佛拜神,或许有一定的道理。
从医疗室出来。
柳老赶紧把大孙子拉到一边问:“川儿,小白夭怎么样了,能救回来吗?”
“她一定会没事……爷爷,我出去一趟。”
柳幸川急匆匆开车走了。
柳老一脸疑惑,大孙子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
路上。
黑色轿车如一匹黑豹,飞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天桥底下。
朱雀刚支起小摊,屁股都还没坐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来到,阴影笼罩了他。
“哟,柳家小子你又来啦,今天来得还挺快的嘛!”朱雀呲牙一笑。
柳幸川微微凝眉,“又?我第一次找你,何来的又?”
“还有,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朱雀指了指挂在小破摊上的布幡的字——占卜问天下,不准不要钱。
“我自然是算出你要来,而且我还算到你这次来,是为了同一个女孩。”
柳幸川心头猛地一震。
他真的遗忘了太多重要的记忆了!
朱雀是玄门尊者,不到万不得已时自己绝对不会来请他出山。
可朱雀却说,这是他第二次来了。
他这次是为白夭而来。
那第一次来,也是为了她?!
柳幸川顾不得问太多,直截了当道:“她昏迷不醒,医疗手段没用,你会玄术,我要请你去救她,无论多少报酬,我都给你!”
朱雀上下打量他,忽然就笑了,“你这小子上次来的时候,寿命不足半年。是谁给你增了十年的寿命啊?”
柳幸川眉宇皱起。
他多了十年的寿命?
这件事他同样不知道。
“想让我救你的心上人,可以。”朱雀笑容深沉,“你得拿十年寿命来换。”
柳幸川心下一沉,“可以换其他吗?”
朱雀嗤笑:“哎哟喂,你怕了?啧啧,男人啊真是大猪蹄子,嘴上说着爱,其实都自私呢。”
柳幸川却摇头,眼眸坚定:“我不想死得太快,只是想多留在她身边一些时日。”
自从知道白夭为他做过的事后,他心中愧疚难忍。
他想尽全力弥补她。
如果死得太快,他怕来不及弥补,他就死了。
那会给他留下永远的遗憾。
但……
“如果只有十年寿命换她苏醒,我也愿意。”柳幸川想也不想道:“你拿去吧。”
他一脸无畏。
朱雀有些惊讶,“现在的人巴不得自己能活到一百岁,你才二十多岁吧,十年的时间够你做好多事了,你真的心甘情愿拿去换她苏醒?”
“那个女孩,她迟早会醒,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你不必为了这点小事,浪费十年寿命,还是回去吧。”
“这不是小事!”柳幸川固执道,“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明天,还是后天,还是一年后,十年后?”
“我现在只知道她多昏迷一分钟,我就会多一分钟的寝食难安。”
“只有她醒来,我的生命才有意义。”他脱口而出。
说完后,连柳幸川自己都惊讶住了。
这种肉麻的话,他从来没说过,还说得这么坚定。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也许才是他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吧。